夏文生虽然仍有心结,但还是火速派人去请大夫给孟青潇把脉。
经验丰富的老大夫过府把了脉之后,表示孟青潇是因为服用了少量的媚心散才导致神志不清,身体并无大碍,喝点安神汤第二天就好了。这个老大夫虽然医术不及沈青,但也是辗转于各个高门大户家的名医,所以他的诊断让所有人都放下心来。精明的老大夫开了药方收了诊金立马就走,一句话都没有多问。
夏文生对老大夫口中的“媚心散”感到一阵膈应,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分毫。他让钟灵素回去休息,但钟灵素不放心,执意要在母亲床前守着,夏文生也只能随她了。钟灵素心事重重地在孟青潇床前守着,结果夏静兰也非要过来跟娘亲睡,钟灵素拗不过他只能让他睡在孟青潇身边。
夏老太太几次派丫头过来想把夏静兰抱过去,结果都被都被钟灵素冷言冷语地骂走,气得老太太摔了好几个茶杯。
今夜,除了不谙世事的夏静兰之外,所有人都注定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昏迷了一夜的孟青潇终于醒了过来。趴在床边小憩的钟灵素见孟青潇睁开眼睛,赶紧扶她坐起来,
“娘,您怎么样了?渴不渴?我去给您倒杯水?”
孟青潇定定地看着前方,乌黑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神采。钟灵素又叫了几声,但孟青潇还是没有反应。被吵醒的夏静兰见娘亲醒来,立即就吵着要抱抱,可一向最疼夏静兰的孟青潇这次竟然没有任何回应。
钟灵素一见孟青潇这种情况,吓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使劲晃着母亲的身体,大声呼唤道,“娘,娘,娘!您怎么了!娘!”
正推门进来的夏文生见钟灵素和夏静兰都围着孟青潇大哭大叫,吓得几步奔了过来。钟灵素哭得满脸是泪,她见夏文生过来要看孟青潇,恨得一把将他推开,“走开!都怪你!都怪你不信我娘,我娘现在伤心地都不想说话了!你走开!”钟灵素一边颠三倒四地骂着一边抱着孟青潇伤心地大哭。三岁的夏静兰搞不清楚状况,但他见姐姐哭了,娘亲不理自己,也开始扯着嗓子哭。
孟青潇现在呆呆的状态让夏文生觉得又心痛又后悔。昨天的事他虽然生气,也觉得难以释怀,但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也并没有想过要真的对孟青潇怎么样。夏文生在推门之前设想了妻子的无数种表现,但没有一种是眼前这种情况。
“夫人,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夏文生焦急地呼唤着,但孟青潇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的布帘出神,连看都没有看他一样。夏文生见妻子这种状况,赶紧让下人去请大夫过府,而自己则不顾钟灵素的反感一直陪在孟青潇身边。
老大夫仔仔细细地给孟青潇号了一脉,又问是否给孟青潇服用过除了安神汤以外的其他药物。
“从脉相上看来,夫人身体并无大碍。至于为何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老夫觉得应该是受惊过度导致的。心病还须心药医,夫人只要好好休养,不要再受惊吓,情况应该就会好转。”老大夫跟夏文生委婉地说道,然后开了一副不痛不痒的安神药汤就走了。夏文生谢过老大夫之后就赶紧吩咐丫鬟熬药。钟灵素理都不理夏文生,只是握着孟青潇的手低声地说着什么。
孟青潇还是一副呆呆的模样,眼神一瞬不瞬地望着前方,但手却不由自主地在已经累的睡着的夏静兰身上轻轻拍着,嘴里还低低地唱着一首好听的儿歌。
钟灵素死死咬着唇,她恨啊!她痛啊!为什么她爱的人都要遭受这种事情!为什么!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庄氏和夏老太太很快就知道了孟青潇已经“傻了”的事实。夏老太太派人送了不少名贵药材和补品过来,但最重要的却是来拿家里库房的钥匙和账册。钟灵素面无表情地将账册和钥匙甩给夏老太太派来的张嬷嬷面前,然后毫不客气地把还想寒暄几句的张嬷嬷给赶了出去。庄氏其实也想借着送药材过来探探虚实,但她实在害怕钟灵素冷冰冰要吃人的眼神,于是想想也就算了。
夏文生对夏老太太一出事就过来拿账册和钥匙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满,但碍于是自己的母亲,他也没说什么。夏老太太自己把家事揽了大半,剩下一小半交到了庄氏手里,算是彻底夺了孟青潇的管家权。
庄氏自进门以来连夏家账册长什么样都没见过,此番虽然只得了一小半的管家权,也足够她乐几天了。夏思俞和夏百合见一直压着母亲的主母病重,母亲又有了掌家权,恨不能飘到天上去!但夏秀云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钟灵素坚信孟青潇绝对不会做出**之事来,但不管母亲是不是冤枉的,她和沈大夫确实有了肌肤之亲,就冲着这一点,夏文生就不会善罢甘休。像夏文生这种封建士大夫,妻子失身于其他男人这件事简直让他丢进了颜面,即便妻子是冤枉的,他也会觉得妻子非常肮脏。
夏文生一看见妻子就会想起她和沈青的事。为了逃离这种情绪,夏文生干脆连府也不回了,整天就在外面忙公事。夏老太太一辈子都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这偌大一个夏府,人又多,事又杂,她管了几天就开始犯糊涂,把府里的事情搞得一塌糊涂,下人们也开始暗地里抱怨起来。
不过这些事都不在钟灵素的理会范围之内。
钟灵素每天除了照顾母亲,陪弟弟玩,就是去查那天发生的事。她找到了帮母亲熬汤的金巧,找到了给沈青开门的老张,而且还把柴房里关着的沈青给放了出来。
金巧从小就跟着母亲,忠心耿耿,所以钟灵素第一个就排除了她的嫌疑。据金巧回忆,那天她喝下孟青潇不要的汤水之后就开始昏睡,后来还是被金嬷嬷用冷水给泼醒的。钟灵素让她回忆一下熬汤时有没有其他人进来,或者有没有可能被人下了药。金巧想了半天,这才提出一件比较蹊跷的事来。
“思凡少爷的丫头阿娇来过一次,不过就说了两句话她就走了呀!”
“她说了什么?”钟灵素心头一震,赶紧追问道。
“她说,她说思凡少爷突然开始拉肚子,而且还挺严重的。。。。。。”
思凡是兰姨娘的儿子,看来这件事跟“好心好意”去揭发奸情的兰姨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