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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Part6 诞生的光与初始的灵

“艾尹,你还记得刚才的世界的颜色吗?”妮突然问道。

“黑色的,怎么了?”

少女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位于两人不远处的一个书店。同时,妮如此问道:

“艾尹,你可以看到这个书店的颜色吗?”

“嗯……书店的颜色,不就是平时的颜色……”艾尹顺着妮的目光,抬头看向了那个书店,一家看起来很平常的书店,并表现出与周围店铺的融洽,也没有展现出其独特的一面。不过,原本应该是砖木颜色的书店,突然之间在艾尹的眼中出现了一丝轻微的变动。“矣?怎么有种……”

那是产生出黑色线条的幻想之色。如同蒙上了一层刚才黑色世界的黑色薄膜。

“这是……”

“‘诗’的溢出所产生的区域非常化。”

“可以说得简单一点吗?”

“诗影响世界的结果。不受控制的力量开始同化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物。那个书店正在被同化……这就是我们存在……”妮说话的同时扭过头来,看了艾尹一眼。

“诗者的原因,还有抉择吗?”

妮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走向书店,在她尝试推开店门的时候,却发现书店的大门被里面紧紧关闭,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在营业的样子。

而艾尹更是在用手轻敲三响后问道:“请问有人在吗?”屋里也没有传来任何的回应。

“似乎没有人在。”这是他连续轻敲五次三下后得出的结论。

“所以呢?你会怎样做?”

“额……”艾尹显然未曾被人问过这样的问题,他的生活,没有告诉他如何解决问题,怎么思考解决问题,所以他一下回答不上来。

妮似乎早就知道艾尹的回答不出,所以并没有再继续,而是走向书店的周围,想看一下这个房屋周围有没有后门之类的东西,却未想书店的门突然打开了。

就像在欢迎,或者更像是在挑衅。

“这个是……欢迎光临吗?”艾尹半开起玩笑来,大概想洗去刚才的气氛。

妮没有说话,而是缓步走了进去,似乎并不为书店里野兽般的黑暗与未知而惊慌。

“总有一种好冷的感觉。”在她身后的艾尹见状,无奈地苦笑了一声,也只好跟了进去。

只是未想进入瞬间,已有是踏入另一个世界的错觉。

暗色的光辉,像是摇曳灯火挂在窗边,发出月华似的微亮光芒,在艾尹的眼中,这个地方比起书店更像是鬼屋。

“这个地方,真的有人在么?”他不禁发出这样的疑问。

“没有人,但有诗。”少女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看了一眼黑暗之中的某个角落。

艾尹闻言正想询问所谓的“诗”在哪里,却不想一阵混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马蹄声,金属交击之声,拉弓射箭之声,吟唱诗歌祝福之声,大海雷电奏鸣之声,虽然混杂,但细听下似乎有一种难以言明的韵律。

“感觉到了吗?”

“什么?”

“‘诗’的存在,就在那边。”妮指了指黑暗之中的某个方向,瞬间,那些声音消失不见。

“好像是这样。”

于是,艾尹便跟着妮寻着她所说的方位走去,不过,走了一会,妮停在一个角落处,那里摆放着几个大书架,虽然灯火有些暗而看不清,不过可以感觉到上面都是书。

“这里什么都没有啊。”艾尹看了周围一眼,不由得疑惑地问道。

“所以你在这里。”少女看了他一眼,如此说道。

“嗯?”

“诗人有着天生的对诗的敏感,所以即使是未成熟的你,也应该能感觉到‘诗’真正的位置。”

“你不也是可以吗?”

“倘若由我找出,那它只能被毁灭了,因为我只会这个。但你不一样,未来的诗人,拥有修正和安抚诗歌的能力。”少女走近到艾尹的身前,似乎在说出一个悲伤的东西,她的语气之中虽然没有,但艾尹可以感觉到妮隐藏在话语之中的情感。

“我……”这时。艾尹张了张嘴唇,很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你在犹豫什么呢,艾尹?”兰章街1984号,那位穿着黑袍的少女察觉到面前少年的不决,不由得如此问道。

“我觉得自已不具有什么的‘真实之诗’的能力。”艾尹叹了一口气。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已的天赋。艾尹,你所拥有的是从未被发现的诗人潜力。”

“我讨厌诗歌。”艾尹皱了皱眉头,说出了那个他不喜欢的词语。

“是的,但你讨厌并不意味着你可以否认那个方面的存在,或许,平凡的你隐藏着很多你所不知道的优点,以及对某种事物极具学习能力的潜质。”妮睁大了她的眼睛,似乎在说着艾尹一直否认的东西,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因为眼瞳透出的色彩而有了动人的生气。

“可是……”

“你的命运,遇上了‘诗’的那一刻,就有了选择的权力,那么你会选什么呢?是平凡得碌碌无为还是……”妮不等艾尹说话便继续问道。

不过,艾尹没有回答,而是对妮问出了同样的问题。“如果,我问你这个问题,你会选择什么?”

“不知道。”

“嗯?”

“我不是你。人类的一生,应该是由他自已决定的。”

抬头瞬间,看到那娇柔少女的黑色眼瞳,在不见明亮的环境,唯有妮的眼睛绽放着星色的莹光,令人不由得心中一颤。艾尹知道,那沉默的眼瞳好似在等待着他的回答,在那个时候,未曾给予的回答。

“我……我应该怎么做才可以找到它?”

片刻后,艾尹颤动着嘴唇,像是个不会做饭的孩子问着烹饪的方法。回答,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困难。

听到艾尹的回答,妮的脸上慢慢释放出一个鲜花将绽的浅笑。

“看眼睛去看,用手去触摸,用一切可以的办法去寻找,‘诗’的存在,并非是深奥而玄妙的东西,每个人都有机会看到,只是诗人可以比别人看到的更多。只要你有察觉变化情怀的心灵。”

“心吗?”

艾尹看了书架上的书一眼,“似乎有很多人这样说过呢。”

“不去做的话,听过有什么用?”

“越多人说过的东西,因为习惯了,就会忽视吗?”艾尹轻轻笑了起来,走到书架的前面,用手轻触起那未见灰尘的书本,每一次接触,每一次触碰,都会从手指传来不一样的触动,那是未学过乐器的人,拉出第一个音符时的喜悦。

高兴吗?艾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自已的手指,干净的手指彷佛在触碰着钢琴琴键般的小心得颤抖。

突然间,他耳中出现了看到‘诗人之约’的时候,奇妙音乐的感觉。同时,他的手指轻轻一动,抽出了一本有着古朴封面的书本。

刹那间,书本自动翻开了,书页像是有生命般从书本之中脱落,雪白的纸,快速翻动回转起来,那用古老文字写成的诗歌,竟想从艾尹的手上挣脱。

英雄,巨人,战士,怪物……艾尹所合不上的古朴之书的周围,开始慢慢出现那些不可思议之物。

“不会吧!”看到那些手持巨刃的巨人,锐利长枪的英雄似乎再次被“诗”具现出现,艾尹不由得叫了起来。

不过,未得那些“诗之灵”被具现,一个清澈却温和的吟唱声音从他的旁边传来。那声音听不清情绪,品不明语言,不似男声,也不像女声,反倒像是虚幻的鸣动。

一瞬间,“世界诞生,曙光的鸟唱着未完的歌。”

所有的黑色,所有的不净,所有的不可思议,全部回归到“诗本”之中。

在黑暗之中,逐渐亮起的是第七变革的成果之一——七尾灯,那是在黑夜散发出白昼光彩的器物。

可以合上诗本了艾尹,只觉得松了一口气,好像一切麻烦都结束了的样子,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那‘诗本’会温顺下来。

他转过身,正想说些什么,却未想到妮在一旁蹲下身体,似乎在认真察看着什么。

艾尹挑了挑眉头,走进一眼,才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如果不是有着均匀的呼吸,和不时发出的鼻鼾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出现了一个死人。

“额……这是怎么回事?”听着那不算动听的鼻音,艾尹只得无奈地苦笑起来。

不久,男子醒了过来。只是在醒来的时候,艾尹和妮两人清楚的听到,他口中念着什么海伦,特洛亚,赫克托耳之类的词语。

“矣?我怎么睡在这里?这不是妮么?你在这里干什么?”中年男子打了打哈欠,揉了揉惺忪睡眼,他的第一句就差点就把艾尹吓到了。

“深罗。”不过,更出乎意料的是,妮似乎也认识那名中年男子,而且一点也不意外。

“等等,你认识他?”艾尹只觉得脑袋有种发胀的感觉。

“好像是。”少女眨了眨好看的眼睛,斜着脑袋,想了片刻之后回答道。

“那你知道这个书店……”艾尹真有一种自已被骗了的感觉。

“我忘记了。”不过,妮的回答也差点让他抓狂。

“抱歉,抱歉,刚刚我还在那里面看着海伦,吃着烤肉来着,没有想到会演出这样的问题。”

经过艾尹的解释之下,明白自已行为过失的中年男子立刻一脸抱歉地说道。顺便一提,这个男子就是这个书店的店主,而且似乎是妮的长期供书商,经常帮助她找寻一些古老的诗物。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诗本’的行为完全是出乎本能,而你,得到这个‘诗本’的人就只是在诗世界里玩?”艾尹显然有一种自已被“诗”追杀,完全就是自已倒霉的关系。

“啊,对不起,我一直就很喜欢诗歌,可以看到诗歌的世界,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个偶然获得的书有着这样强大的影响,我本以为它只是让我进入诗的世界而已。对了,作为赔礼,这个诗本就送给你们好了。”察觉到艾尹脸色的不对,中年男子立刻打着哈哈,并把那本古朴的诗本推到两人的眼前。

艾尹和妮对视一眼,一点也不迟疑地收下了那个古朴的诗本。

走出那个书店之后,艾尹立刻想起了一个问题。

“对了,刚刚是你在唱吗?”艾尹随即问了起来。

少女则是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你没有听到?那个可能是帮助我的声音,难道不是你的?”艾尹继续问道。

“不是。”少女很干脆地否定了,并不顾艾尹的反应,独自走在前方。

而艾尹见状只得无奈地苦笑,并跟了上去。不过,他还在想刚才的问题,那个声音……不太像是妮的声音,但有着妮的味道,似乎还带有伊的声线?

怎么可能?

他立刻摇了摇头,只觉得是自已多想了。

第二天,在第七诗歌研究会的活动室里,伊一边翻着书,一边仔细听着艾尹说着他和妮的寻诗过程后。他所看的,是昨天艾尹带回来的,名为《荷马史诗》的诗歌本。只是,极不完整,看起来只有原本的五分之一的样子。

“真是一场有趣的经历,不是很好么?”合上诗本后,伊喝了一口咖啡,微笑地说。

“被‘诗’追杀的又不是你!”艾尹立刻反驳道。

伊依旧是那副不听人说话的样子,自顾自地问道:“对了,既然这个事情解决你还打算留下来吗?”

“这个嘛……明天再告诉你好了。”

艾尹有些不知所措地笑了笑,然后逃走般,跑出活动室。在艾尹关上门的瞬间,伊还在品尝着那微热的咖啡。

“嗯,好像忘记了什么……”少年抬头想了想,却一点也想不出要想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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