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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Part 8

而在高山之上,艾尹早就走得气喘吁吁。

彷佛没有尽头的高山,彷佛没有结束的山路,空气,云雾,眼前的一切是那样的难以辨认。

呼吸,已经变得有些困难,薄弱的气流,在宣告他进入的高度。

风,在踏上这高处的瞬间,变得大了。

不近人情的世界彷佛要把他撕裂,他怎么能放弃?

他怎么会停下?

他怎么可能放弃?

过去,现在,未来,他所追寻的是什么呢?

诗歌啊,倘若你无所不知,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踏上高峰吗?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遗忘以往吗?

突然,脚尖碰到了树根,让他不由得摔倒在地。

希望的力量似乎在一刹那消失。

“可恶啊,可恶啊!”想要前去拯救的信念,却不能让疲累的身体再生力气,此刻似乎唯有……放弃。

我会放弃吗?就像被自已所讨厌的诗歌,总在最接近的瞬间,因为害怕而却步,因为恐惧而停留,如果这样,我就满足了啊,那……

手,缓缓伸出,指向山峰。

握住,然后放开,却再次握紧!

“你在害怕。”妮的声音,犹然在耳。

“别怕,别怕,你的前路有我……”此时,却听到不知道是谁的话语,温柔而沉静,犹如心间最柔软的触觉,慢慢轻抚全身的细胞。

“不能再逃避啊!”

艾尹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这一句话,突然只听耳边铃音轻响,然后一阵非男非女,非喜非忧,空荡飘零的人声轻吟起来。

一刹那,“曙光诞生山谷,世界展开羽翼。”

光辉,化作诗篇凝聚出一丝力量,从地上爬起的力量!

停不住的步伐,放不慢的脚步,艾尹终于到达了莎莉叶被囚禁的峰顶,等待着他的却是……

“你终于来了,我的勇者。”被困在一个大鸟笼中的少女,用一种万分期待的目光看着还在气喘吁吁的少年。

“我……来救你了。”

艾尹破开鸟笼,放开绳索,少女泪光闪烁,拥抱起眼前人,艾尹开始享受起这一英雄的惠赠。

英雄,总是伴随着美女与冒险。

美女,常伴英雄身旁,当然,也包括危险了。

比如说——

用一把刀插入英雄的心口,莎莉叶就是这样做了,锐利的刀尖刺穿了艾尹的皮肉,堵上了艾尹跳动着的血液!

为……为什么?

想问出的话语,刚张开的嘴唇,却遭到一阵更为钻心的疼痛!

如同灵魂被灼烧,一切被践踏!

“我的勇者,祝你做个好梦。”

甜腻的嗓音,对着艾尹深情的一吻,终于完成了,这一场美妙的话剧!

剧本,不止是为一个人写好了。

莎莉叶,安静但痴迷地笑了起来。

“为救公主而死,是勇者最大的荣誉。我会为你守候一生的。艾尹。”

是不是曾经有人对你说过,及时行乐?

是不是曾经做过一个自由的梦,梦里什么都没有?

是不是曾经说过某些话,让你觉得无比熟悉,就像胶带的倒放?

死亡,可怕吗?

知觉正在逐渐消失,但——

“你幸福吗?”铃音回响耳边,不知道是谁如此问道。

“你快乐吗?”铃音回响耳边,不知道是谁如此问道。

这是什么?

“你幸福吗?”

“你快乐吗?”

吵死了!

“你……”

未等问题再次询问,艾尹不耐烦地大声喊道:“我不知道啊!别再烦我了!”

“了”字的声音落下,问音停止,随即,艾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睁开眼睛。

站在黑与白的交界处,艾尹有些不知所措,左边是一无所有的黑,右边是一无所有的白,而左边写着“永恒”,右边写着“无限”,似乎要他做出某种选择。

突然间,只闻一股从悠远道出的低沉嗓音从左边传来:“传承古老的人。”

“忘却诗歌的人。”然后一股从久远流传的尖细声音有右边道出。

是谁?

“鲜花,画笔,星河,月华,音乐……是你拯救幻想的舞台。”

“你手执诗之永恒,本应吟唱世间之善。”

“你手执诗之无限,本应救赎世间之恶。”

什么善,什么恶?

“你将拥有我之名——”

就在那个名字即将说出的瞬间,只闻一声清脆铃音,打断了这个黑与白的界限。

破碎的梦境,从黑与白的一处出现。只见一位穿着黑色蕾丝裙的少女,从破碎处走出,脸容冷峻地看着黑与白的无尽衔接处。

“退下。”像是在厌恶,又像是在叹息,少女喝道,声音让人不由得心生恐惧。“你们不应该出现在这。”

两股奇怪的声音竟然就这样消失了。

未等艾尹从这个奇怪的发展中回过神来,只听少女突然浅浅一笑:“艾尹,我来救你了。”

艾尹没有来得及仔细询问,少女已经张开嘴巴,唱出第一个音调。

瞬间,万物寂静,然后一切如同影像倒带,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动作,话语,开始向着“过去”退回。

黑白色的影片,在艾尹的眼前飞逝。

然后,只见一处定格——莎莉叶的刀准备刺入艾尹的身体!

静止的时间,再次开始流动——

艾尹破开鸟笼,放开绳索,少女泪光闪烁,拥抱起眼前人,艾尹开始享受起这一英雄的惠赠。

英雄,总是伴随着美女与冒险。

美女,常伴英雄身旁,当然,也包括危险了。

比如说,用一把刀插入英雄的心口,莎莉叶就是这样做了,只是,当她想对着自已的怀中的勇者微笑的时候,却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刀被人轻轻握住,抵在艾尹的皮肉之前。

妮,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手会痛,紧紧握住的利刃似乎在宣告,莎莉叶的失败。

“这不可能!明明……结局不是这样的……不对!”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莎莉叶的脸色变得异常的疯狂,她像个疯子般指着妮,“你篡改了我的剧本?”

询问,倒不如说是肯定的质问。

不需要回答,莎莉叶就立刻明白了这被人倒置的结果。

“怎么可能?不是剧本的修订者,为什么可以修改我的结局?难道……”喃喃自语的莎莉叶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你……到底是什么?”

“诗者,救赎的诗者。”冷淡的话语说出同时,妮扔掉那把小刀,向前踏出一步,站在了艾尹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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