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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苏醒

修女珍妮丝举着一只镶着玻璃的灯具从教堂左侧的后门走了出去,白色的蜡烛在木质的烛具中平稳地燃烧着,亮黄色的烛光透过灯具上四块玻璃透射出来,照亮了修女脚下的石板小路。小路笔直地从后门延伸到了教堂后的一片小树林中,一座矮小的木质长排尖顶小屋隐藏在树木的繁茂的枝叶之后,那是教会的奴隶们生活的场所。

弯弯的月牙儿翻过了教堂顶部的尖塔,夏季的月夜与星夜之交,晴朗的夜空中繁星密布。刚走出教堂的珍妮丝感到了些许寒意,她忍不住地打了个喷嚏,随后揉了揉鼻子,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那颗远较其他星辰明亮的北极星,轻轻祈祷道:“愿星光指引道路。”

修女一边祈祷着一边接着举着烛具朝着小树林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便走进了树林中,她沿着小路拐过一个弯便来到了木屋旁的一小块空地上。木屋侧面靠前的位置在空地上伸出了一个小一点的屋子,一些昏黄的灯光从小房子墙上小块的窗户中投了出来。珍妮丝走到了那个小号的屋子门前,敲了敲门上的光滑的铁环,不一会儿房门便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灰色亚麻布无帽长袍的金色短发的中年人类走了出来。

奴隶看见了门外的修女,立刻低下头用谦卑的语气说道:“修女大人,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吗?”

珍妮丝点了点头说道:“请给我调派两个仆人,需要强壮一些的。”

短发的人类低着头说道:“修女大人,能请问需要他们做些什么事吗?我可以为您找到最合适的仆人。”

修女觉得仆人的问题没有什么不妥,点了点头简短地说道:“只是抬送病人。”

仆人点了点头,一边弓着背向后退去,一边恭敬地说道:“请稍等一会,修女大人,我很快就为您挑选出合适的人选。”说完,他走进了小屋子里,不一会儿,开门声从屋内传来。

修女把灯具插进了钉在屋墙外的一个小环中,站在屋外偷偷地伸了个懒腰,嘴里了发出舒服的呜咽声。小小地放松了一下的珍妮丝伸手擦了擦从眼角流出的泪水,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白色的修女袍,又正了正头上的头巾,随后挺直了身体端庄地站在门外等待着。

就在修女整理完衣服后没一会儿,吱呀一声,长排木屋在小房子旁的侧面打开了一扇木门,刚刚离开的仆人举着一个油灯领着两个穿着褐色短袖长袍的仆人走了出来,他弓着腰来到珍妮丝的身前,低头说道:“已经准备好了,修女大人。”

修女朝为首的仆人点了点头,看向后面跟来的那两个歪着头还有些迷糊的仆人,说道:“你们俩先整理好衣服。”

为首的灰袍回头瞪了那两个褐衣的仆人一眼,仆人立刻就清醒了些,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身上的衣服。灰袍随后又回头低声说道:“十分抱歉,修女大人。”

珍妮丝走到了门边重新拿起了烛具,回头朝为首的仆人说道:“没关系。”说完又朝后面两个低着头的仆人吩咐道:“你们俩跟我来。”

听到吩咐的仆人们立刻低着头小步跑到珍妮丝身后,跟着修女朝树林外走去。

修女一行沿着石板铺成的小路向教堂返回,他们穿过了教堂后供仆人们使用的小门走进了教堂里,在珍妮丝的带领下行走教堂内复杂的走廊,一会儿便回到了诊疗室中。

此时诊疗室内的水晶灯的光芒有些暗淡了,上了年纪的都主教坐在高脚园椅上,枕在石台边打着瞌睡,黑发的修女静静地躺在都主教的头前。珍妮丝领着仆人们走到主教身边,她伸手轻轻地推了推像是睡着了的都主教,轻声唤道:“老师,老师。”

银袍的主教睁开了眼睛,睡眼朦胧地看见了珍妮丝一脸关切地望着自己,他从高脚凳上站了起来,咳嗽了一声,对修女身后的两个低着头仆人吩咐道:“你们两小心地把台上的修女抬到担架上去。”

低着头的仆人们点了点头,从地上拾起了被精灵步兵们丢下来的担架,放到宽大石台的另一侧上,小心地将黑发的修女移了上去。

都主教看着仆人们小心翼翼的动作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对一旁的修女说道:“先把她安置到备用的客房里,珍妮丝,明天如果她醒了再告诉我,辛苦你了。”

珍妮丝点了点头,对都主教说道:“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老师,最近您太劳累了。”

都主教无奈地笑了笑,看着自己一脸关切的学生,说道:“最近可不是休息的时候,珍妮丝,何况赫萝还要等他们回来才能被转移走。”都主教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下低着头的仆人们还有躺在担架上的黑发修女,接着对珍妮丝说道:“对了,珍妮丝,如果她醒了,准备些姜糖拌着稀粥喂给她,辛苦你了。”

珍妮丝再次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老师,我这就去安排。”说完珍妮丝便朝那两个仆人吩咐道:“小心地抬好修女,跟我走。”

两个仆人一点头没有说话,一前一后地抬起了担架跟在珍妮丝的身后走出了治疗室,留下银袍的都主教一人。都主教看着珍妮丝一行走出了房间,将石台上的几个银盆层层叠好,端着走向了墙边的水池。虽然都主教不再是当初那个依旧在学习修士了,他现在可以吩咐仆人或是修女清洗这些银器与布料,但那时养成的良好习惯却一直没有改变。

带帽修女引着抬着担架的仆人们从教堂右侧的后门走了出去,他们沿着脚下的石板道走向教堂右侧一座回字形的建筑,那是修女们的卧室所在。他们来到了回字形建筑的大门前,珍妮丝敲了敲双开木门前的铜环,不一会儿木门就被打开了,两个带帽修女走了出来。

值班的修女们双手握住了胸前的八芒星吊坠低着头向珍妮丝说道:“愿星光佑护你。”说完抬起头问道:“怎么回事,珍妮丝,主教大人这么晚把你喊了出去。”

珍妮丝用空着的左手握住胸前的吊坠回低头应道:“愿星光永耀。”随后回答道:“有中阿姆拉姆来的修女被异神布莱克袭击了。”说完她向后示意了一下被仆人们抬着的黑发修女。

值班的修女们看着担架上修女那残破的修女袍说道:“星光在上,她没事了吗?”

珍妮丝点了点头,说道:“已经被老师治疗过了,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她简述了一下受伤修女的情况,接着向修女同伴问道:“能过来帮一下忙吗?我们先把她安顿下来吧。”

两个修女点了点头,从门里走了出来,接过了仆人们手中的担架。在不是特殊情况的时候,即使是精灵修士也不准进入修女们的寝室,更别说那两个褐衣的人类奴隶了。

举着灯的珍妮丝回头向低着头的仆人们简短地说道:“你可以回去了。”

那两个仆人点了点头没有回话,弓着背向后退了几步,随后小跑着向树林前进。看着仆人们远去的珍妮丝转身跟在同伴们的身后走了进去,随即关上了木门。

修女们抬着担架走在回廊中,回廊包围着一个方形的庭院,庭院中是一棵巨大的有着圆形伞盖的大树。她们沿着漆黑的走廊走了好一阵,来到了一间屋子前,举着灯的珍妮丝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这是件典型卧室,虽然黎明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也没有什么银器,但右手的墙边靠着一张小床,左手的墙边立着一个木柜,门对面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有靠背的椅子正对着一扇玻璃窗户,显然这些简单的家具已经能够满足一个修女的日常生活需求了。

珍妮丝走到桌前,打开了手中灯具的盖子,将蜡烛从灯具中拿了出来,点亮了木桌上的油灯,昏暗的油灯照亮了整个小房间。抬着黑发少女的修女们则将担架放在了床的一边,小小地把不幸的修女挪到了床上,她们站在床边怜悯而又有些害怕地看着被染成红褐色的修女袍上那三道长长的口子,握住了胸前的银制挂坠。

珍妮丝走到柜子前,从柜子上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件叠好的备用修女袍,走到床前把袍子放了下来。和同伴一起将残破的修女袍从少女身上脱了下来。

似乎是夏天的缘故,黑发少女在修女袍下什么都没有穿,光着身体的少女此时只有脖子上有一枚银色的八芒星吊坠。即使在昏暗的烛光的照耀下,修女们也能感觉到少女皮肤的白皙色泽。一旁的一个修女一边叠着那件残袍的修女服一边嘀咕着说道:“即使怕热也不能什么都不穿吧。”

另一个修女耸了一下肩说道:“说不定中阿姆拉姆的修女都是这么穿的呢。”

叠好了修女袍的修女将衣服放在一边,修女服中的身份卡则放在了衣服的上面。她坐在床上,忍不住抚摸了一下黑发少女的肩膀,手指滑过少女稚嫩皮肤传来的光滑手感让她又嘀咕了起来“皮肤这么好,一定是贵族吧。”

另一个修女则说道:“怎么会呢,怎么会有贵族作修女的呢?”

坐在床上的修女一只手扶着少女,另一只手拿起了旧衣服上的身份卡,念道:“安琪儿?帕克,嗨,还真是个贵族呢。”她又看见了卡片上那枚血色的拇指印,说道:“一定是被家族赶出来了,可怜的孩子啊。”

珍妮丝一边打开了床头的白色棉麻混纺的被子给黑发少女盖上,一边向同伴们说道:“好了好了,我们弄完早点出去吧,让她好好休息。”

两个修女点了点头,整了整被子,随后便走了出去,珍妮丝走到桌前拿起了蜡烛重新装好了灯具,俯身将油灯吹灭。屋子里一下就暗了下来,珍妮丝扭头看了安静地躺在床上的黑发少女一眼,轻声地说道:“愿星光佑护你,可怜的孩子。”随后举着灯走出了房间,随手将房门关上了。

此时屋内一片漆黑,只有窗外些许的星光穿过玻璃洒在窗台前的桌子上,白烟从熄灭油灯灯芯上升起,不一会儿便消散在微弱的星光中。过来好一会儿,躺在床上的黑发少女突然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眼眸中竟然充满了兴奋。

她掀开了身上的被子,坐了起来,左右活动了一下脑袋,接着又耸了耸肩,小声而激动地说道:“终于能出来活动了。”

(Ps:教会相较于其他神明的教派拥有更为健全的制度,在大范围上采取属地管理,各地区中心城市设有都主教指导本地区其他教堂,各主要城市也设有大教堂与白袍主教,在非城市的重要乡村中设有教堂与神父。在教会内部也依据职能进行管理。教会内分设三个主要教团和一个特殊教团。若想了解各教团的主要职责,建议参考附录部分。)

(又:主要神职人员以上而下分为教长(教宗)—机枢主教(金袍主教)—都主教(银袍主教)—主教(白袍主教)—神父,以及神父之前的修士。)

(再:作为教会仆人的人类无疑是极其幸运的。)

(另:码这章的时候想起来以前做实验后没有整理好实验器材被老师训斥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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