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池灵动的脸顿时花容失色。太后一声令下,瞬时上来几个婆子,毫不怜惜地将孟池按在地上。孟池本就跪了许久,不动还觉得没什么,膝盖一离开地,就好似万箭穿膝般的刺痛。又上前两个衣着不俗的壮汉,一人手里拿着一根五尺长的木板,一左一右地朝着孟池身后打。
孟池自小身体羸弱,身上本就没有多少肉,这一下一下,就像是敲在骨头上一样。每过二十下,太后都会命侍卫停手,询问孟池是否想清楚要不要说实话。孟池自认为不是怕疼的人,一开始还咬牙坚持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太后见她如此执拗,恼怒地令行刑之人加大了力气。这样的责打,几轮过后,孟池就抑制不住低声呻吟了起来。
“怎么,这就受不住了?那就老实交代,你接近大王,究竟是何居心!”
“我...我哪有什么目的。你先放开我,我再和你解释!”孟池伏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硬撑对你可没什么好处。来人,去衣!”太后淡淡地下令。
孟池一听便晃了神,拼命地挣开按着自己的宫女,又不小心牵动了伤处。又羞又愤,当即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在她慢慢闭上眼的时候,隐约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慌张而又愤怒。宁珏…
再挣开眼时,孟池已经趴在栖梧宫熟悉的大床上了。墨瑶正跪在床边抹眼泪,暗自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孟池,一见孟池醒了,便赶紧擦干眼泪请正在外室焦急等待的宁珏进来。
宁珏一听见屋里有动静,忙疾步走进来,见孟池回应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心里这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可急死我了,太医说你本就身体虚弱,经这么一番折腾,恐怕要修养许久了。”宁珏坐在床边,轻轻地给孟池掖好被子。本是放心不下想看一看她的伤处,可想到这些天每一次略微亲昵的接触,孟池都会不自觉地抵触,也只好作罢。
“我没事的,都习惯了。”孟池给了宁珏一个安慰的眼神,可却让宁珏感到无比的心疼,他突然好想把面前这个明明柔弱不堪却还总是故作坚强的女人狠狠地拥入怀里。孟池见宁珏低头不语,便赶紧转移了话题“对了,我是怎么回来的啊,我记得,我是在…太后那儿的。”
“嘿嘿,姐姐,你当时晕过去了,是大王抱你回来的哦!”墨瑶在旁边一边阴阳怪气地说话,一边对孟池传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奥…那,太后那边?”孟池见刚才还古灵精怪的墨瑶突然间垂着头没了声音,便猜到,这母子俩定是闹了矛盾。
孟池低声叹了口气,用手撑起身子对坐在床尾的宁珏说:“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你的母亲。不管她做了什么,你都应该相信她是不会害你的。你当儿子的,不能时时陪在母亲身边尽孝也就罢了,哪能让她一个老人家因为你忧心呢。也许所有人都在希望你能君临天下,可她却只是祈祷你能平安…你是大王,这话,除了我怕是没人敢说了。百善孝为先。你…不该这样的。”孟池越说声音越低,似是在劝宁珏,却又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宁珏见她这般,便伸手揽过她,又怕她牵扯到伤处,便让她整个人斜靠在自己身上。孟池身体不便,虽没有挣扎,可宁珏该是能感觉到,现在的孟池不似平常那般放松,整个人就像一条绷紧的弓弦。墨瑶见状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宁珏用双臂轻轻地环着孟池,唯恐弄碎了一般。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池儿,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过去。你不是说一份快乐和别人分享就会变成两份,而一份悲伤向别人倾诉就会变成一半吗。我愿意了解你,了解你的过去,分担你的悲伤。池儿,如果你相信我,就告诉我你究竟经历过什么。今后我定会拼尽全力顾你周全,不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将这天下,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献给你。”宁珏越说越语无伦次,他捧着孟池的脸,字字真心。四目相对,一双眼满含真诚,另一双眼里有慌乱,也有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