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洗想让云磬去宅子里看一下,云磬却碍着傍晚还约了人,便只能作罢,翠洗只得将地址告之云磬,并嘱咐若是云磬有事吩咐,就差人告之一声。
云磬点了点头,见天色不早,便跟翠洗告了辞。
一个人徜徉在细柳街上,云磬惬意的不得了。
最近云锦消失了,而云家的人都忙着在找人,也没空找她的麻烦。而云磬自己也在抓紧时间熟悉那本《点藏》里记载的功夫,日子即充实又安逸。
“在这呢?”
“嗯?”云磬转过头,就看见近在咫尺浮玉的那张脸。
“离我这么近干什么?”浮玉一脸被占便宜的表情,脑袋却还故意往前凑了凑。
云磬一把推开浮玉的脑袋,嘴角抽了抽:“你怎么没个声息的。”
“你是在赞我步法轻盈。”浮玉好笑的看着云磬蹙起眉,想伸手抚平它,却被云磬闪头避开了。
“再碰我,砍断你的手。”
“好,好,不碰了。”浮玉翻了个白眼:“谁稀罕。”
云磬也跟着翻了个白眼:“我让你帮我找的人找了没有?”
云磬跟浮玉面对着面驻立在街头,但这样说话似乎有些奇怪,两人便一边聊天一边往人迹偏僻的地方走了去,免的谈话的内容落在外人耳朵里。
“你若是要几个普通的贴身侍卫那很容易。”浮玉叹了口气:“只不过非得要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子,还真挺难的。”
云磬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你的意思是没找到?”
“也不是。”浮玉嘴角上翘,露出一抹笑意:“我是昨儿晚上刚刚打听到了。”
“人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浮玉满脸的卖关子。
云磬有些不解:“你的意思不会是说那个人是我吧?”
“且。”浮玉用嘴角发了个鄙视的声音,复才继续说道:“那个人你刚刚才见过,就是你那丫头,翠洗。”
“她?“云磬闻言呆愣了一下,还真没想到身边就有一个。
“你要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子干嘛?不会要练什么邪门的功夫吧?”浮玉脸色浮现出一抹担心的神色:“你其实不必那么累的,我会努力帮你的。”
云磬挥了挥手,止住浮玉要说的话,她实在不习惯有人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她喜欢强大的自己,而不是被人怜惜的自己。
“我找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子,不过是手上有一套功夫适合这种女子练,我想将她收拢到跟前,当个贴身侍卫。”
浮玉只得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这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子已经找到了,而那阳年阳月阳时出生的男子却还没有头绪。”
“嗯。”云磬颔首道:“不急的。”
“怎么不急。”浮玉脸上带着一丝没落:“我想尽快帮你找到,因为再过不久,我就要离开辽东了。”
“你要走?”云磬有些诧异,要是浮玉走了,她在这辽东还真没能说话的人了。想到这,云磬头垂了下去,眼睑映下一片阴影。
“你要去哪儿?”
“京城。”
“也好……”
“你是舍不得我?”浮玉歪着脑袋看着云磬。
“哪会呢,你离京也好久了吧,是该回去看看家人了。”云磬抬起头,小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眼瞅着快过年了呢。”
“是啊。”浮玉的声音飘乎乎的:“快过年了。”
云磬却忽然想到年夜饭的问题,这年夜饭要不然带着僵尸绿瓶一起到翠洗的庄子上吃?但不知道云府有什么活动没,按说中秋都是合家上下一起吃的饭,这年夜饭也会一起吃吧。
只不过一想到老太君跟大夫人,云磬一点胃口都没有。
“云磬。”
“嗯?”
云磬侧过脸去看浮玉,就见浮玉正定定的看着自己,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正专注的望进自己的眼中,似乎这天地间就只她一个人般。
“做什么,这般看着我。”云磬被瞧得有些不自在,连忙伸手推了浮玉一下。
浮玉却一把抓住云磬的手。
云磬一时有些惊呆了,缓过神来,她想抽出自己被浮玉握着的手,却发现那手被握的紧紧的,似是箍住了一般。
“浮玉,你怎么了?”云磬迫不得已抬头迎上浮玉带着侵略性的目光,那目光里带着隐忍,带着诉求,带着压抑之后不顾一切的爆发。
云磬忽然就明白了,她的耳朵瞬间变的通红,露出的脖颈也羞成了猪肝色。
“你跟我一起回京吧。”浮玉将握住的云磬的手在手心揉了揉。
云磬的脸红的似乎能滴下血来。
“我是云家的小姐,怎么能随你回京城。”云磬有些不知所措,两世为人,她还不曾被人表白过。
王鹤轩那人不算,他就是个见谁都留三分情的家伙。
“那就别当云家的小姐了。”浮玉的目光温柔的能化出水来,他伸出另一只手抚上了云磬的头发。
云磬受了惊吓般猛然退了两步,那被浮玉攥紧了的手也顺势抽了出来。
“你怎么了?”浮玉眉头蹙了起来,他上前一步,想再去拉云磬的手。
云磬却一步退开了。
“云磬?”浮玉在耳边唤了她一声。
云磬抬头望向了浮玉。
他还是用那双深邃的不行的眼睛笼罩着自己。
“聘则为妻奔为妾。”云磬嘴角缓缓扬了起来:“浮玉该不是想让我做个逃妾吧。”
浮玉闻言皱了皱眉,眼神瞬间暗了下来。
“我会对你好的。”
“对我好?”云磬已经从刚刚的羞臊中换过神来,又换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浮玉,我并未喜欢过你。”
云磬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这么说,她明明能感觉到自己胸腔里心跳的飞快。
也许是习惯了吧,习惯了任何事都自己一个人扛,习惯了一个人面对危险,一个人解决问题,身边若是突然多出一个人来,会很不习惯吧。
浮玉的一双墨子顿时阴沉了下去,他近乎直勾勾的望着云磬,半响,才嘴角轻启,声音阴寒入骨:“你年龄还小,根本什么都不懂。”
云磬眯了眯眼睛,有些尴尬的摆了摆手:“你也大不了我几岁嘛,摆那么严肃的表情干什么?”
云磬倒是很担心,因为自己拒绝了浮玉,就会失去这个唯一可以说的上话的人。
想到这,云磬拍了拍浮玉的肩膀,在脸上挤出个笑容:“你回京的时候我就不送了,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面,就一会请你喝个饯别酒吧。”
浮玉闻言眸子低垂,半晌才抬起了头。他面上一片清冷,嘴角含笑:“日暮酒醒人已远,满天风雨下西楼。这样的送别太断肠,我还是自己走吧。”
“喔。”云磬只能呆愣着,一时也不知能说什么。
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毕竟辽东跟京城,相隔那么远。
“还有个事要告诉你。”浮玉已经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样子,脸色还是那副招牌的暖笑:“王老爷子找到了。”
云磬一下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怎么找到的,在哪儿?”
“在西夏国,现在是俘虏。”
浮玉嘴角上扬,似乎在说着什么好笑的事:“那西夏有使臣曾见过王老爷子,这就被认了出来,并抓起来了,这会国书都递到咱天子案上了,说是使臣马上就到,要谈谈用什么交易王老爷子。”
云磬闻言咳咳一顿咳嗽,脸咳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