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遗书?”
萧染盯着徐清,约微震惊的目光里透出些许讪讪笑意。
“不错,既然你说这块地是你的,可你才到这不过几年时间,户口也不是本地的,又不是杨庭老人的直系亲属,你说有遗书就是遗书,谁信呢?”
徐清振振有词,似乎非常坚信自己的怀疑是真实的,而眼前的少年是个小骗子。
萧染虽是年轻,但人生阅历并不浅,更不傻:“如果我理解的没有错,那么你是怀疑我遗书的真实性,可是按照道理来说,这封遗书的真与假又与你有什么屁的关系?你难道就是杨爷爷的直系亲属?你是他亲孙子?”
“我自然不是他的孙子,但你不是说自己有遗书吗?你拿来出让我看哪。”
“我又不卖地给你,凭什么要拿给你看。”
“但你需要证明这地是你的,如果你不能证明,那这地将会收归村子所有。”
“如果你觉得对这地有任何的疑问,你可以去告我。但别把我当傻子,我把遗书拿给你,你然后再给我撕了,我到时候还真就有苦说不清了。”
“哼,我岂是那般小人,别用你那脏肮眼睛看我。”
“不错,我眼睛还真就是脏得很,所以看到的你就是一鸟人。”
“你!”
“外面那座繁华的大都市,看上去有如穿得人模狗样的你一样,外表鲜彩。但里面的确是住很多人和很多野狗,我只是能够分得清楚人和狗的区别,没有傻得分不清楚。”
徐清磨着牙,怒从心起,自眼出。
萧染已经彻底看清楚眼这人秉性,冷着声说:“要看遗书,你算什么东西!老子最近遇到的人和狗不少,别把老子逼急了,狗咬人一口,人不定要咬狗,但老子他妈吃狗肉总行。”
操!
说完这话,萧染重重关上了车门。
真他妈糟心情得很。
这世上还有这么贱的人,要是早前这人不至于一来就歪着嘴说那么多风凉话,把自己当成一只城市里的金丝雀落在山沟沟里,献足了那一份让人可憎的高傲,要是早前这人稍微表现得有素养,哪怕不至于尊重萧染,但也别轻蔑和贬损他,他也不至于对这人此般冷恶。
不过萧染只是心中念了一会,很快就平静下来,对于没必要的人引起的没必要的事,他并不会在意太多,免得扰了自己的心性。
继续练习武功。
又是一天。
早晨的晨曦光辉给草叶上的雾露镀上一层彩衣,虽然现在还是春天,但临近夏天的太阳,多少还是有些炎热炽盛,即使现在是早晨七点多钟。
不过最近这几天自从萧染练习武功后,每天早睡早起,早上起床后的感觉非常舒服,筋骨和肌肉里蕴藏着浑实力气,感觉有股子打死虎的气力。
今天是刀疤嘴几人被关进看守所的第三天。
还有四天,他们会要出来了。
萧染算着时间。
不由觉得时间似乎过得太快了些,留给自己的时间似乎太少了些。
如果能够把这些坏蛋关个一辈子,那该有多好啊。
萧染深深吸上一口早晨的清新空气,然后掐去脑子里的希冀,再抹去心里不由自主生出来的淡淡惧意。
不管如何,总是要去面对的。
即使被人打得鼻青脸肿。
肚子有些胀,得去上个小厕。
萧染出门后绕到车厢背后,正准备上厕,视线落在旁边的杂草上,不觉又多注意了一眼,杂草生长的好似又旺盛了些,草尖蹿得直直的,青悠悠的,像是针尖子,看着非常喜人,若是麦子能有这般长势,农民伯伯定会挤开那黝黑的笑脸,来年的收成一定会非常不错的。
想到收成,萧染突然想到了雨水,然后,他脑子里闪过一幕片段。
紧跟着他连上厕所的欲望都迅速淹灭震惊中。
这两块塑料板子下去的杂草之所以长势很好,似乎跟那天他随便倒了的那桶脏稀有着微妙的联系。
那天。
天还是亮的,太阳还是红的,云还是白的,鸡还是要打鸣的,男人还是睡在女人身上的,只是洗脚桶里的水有些脏得没顔色,他只是下意识的把水随便倒在旁边,也没多去想倒在哪里。
但是现在,他记得水就是倒在这两块塑料板子处的。
而空气里始终都孕育着的淡淡微香……
嗅上一口。
不错,这微香正是车厢里那种很清神醒脑的香味。
难怪有些熟悉感。
此般一想,萧染再也忍不住,迅速蹦回车里,再把金鼎翻出来。
鼎中小草的草叶尖已经挂起了三颗黄豆大小的水珠子。
水珠子的顔色并不透明,看上去更像是一滴乳白色的汁液。
没有光渍,很普通的顔色,但是把鼻子嗅到鼎口,淡淡的清香味很浓。
那种神奇的香味正是从这颗小草叶尖发出来的。
最近这几天萧染一直沉迷于练武,对于车厢里越发得淡了的香味并没有察觉,现在重新一闻,他才注意到车子里的香味淡了,只有把鼎拿在鼻口时,才能够嗅得出有香味从草叶中散放出来。
不过这也令他可以更加肯定,香气源头就是这鼎中小草。
萧染再重新仔细察看小草。
发现小草草叶上的绿色又暗了许多,叶骨的白银色也淡了,叶尖的三颗白色汁珠看上去也似乎停止了生涨。
忽然,萧染惊奇看着自己的手指。
握鼎的手指指尖已经抠进了鼎身里。
早前鼎檐有一层奇怪的彩色光幕隔挡着他的手指,他手指根本就锉不进去。
但是现在。
萧染用食指小心锉了锉鼎身,表面再没了先层光幕阻挡。
他的手指再往里伸,触碰到小草的草尖,压得草叶都弯了弯。
然后他迅速把手指缩了回来,害怕自己任何一点粗糙的动作伤害到了小草。
这颗小草虽然生长在鼎身里,虽然看上去几乎不像是一颗草。
但指尖的触感直实告诉萧染,这颗小草就是一颗有生命力的小草,而且手指在触碰到草叶叶面的时候,能够感觉到一种很奇怪的微妙波动。
就好像是小草很害怕痒痒,手指触碰到草叶时,小草发出了轻微的颤笑。
阿弥陀佛!阿门阿门……
萧染双掌合十,然后做了个离奇的僧人坐定动作,这才让震惊得无以复加的自己,重新找到一点可以宁静的时间和节奏。
他已经不再怀疑这一切的虚假性,当一个慌言撒了一百遍之后,也就具有了一定的真实基础,他只是还需要时间来让自己接受这一切奇异带来的震惊效果。
不过时间不会太长。
几分钟后。
萧染已经能够让自己从震惊中很快拔出思维,然后平静下来,开始思考。
如果说促使那些杂草重新勃发着强劲生命的是那桶脏水。
如果说脏水里混合了小草的生命力或者应该是草叶尖的这几颗奇怪汁珠。
那么也就是说,这鼎的神奇之处就是拥有着可以让草生长的能力?
至少这算是第一种足够以神奇的字眼才能够形容的现实情况。
萧染再重新把目光聚焦在鼎中。
这会鼎檐上已经没了那层奇怪光幕保护,鼎中空间可以轻轻松松的接触。
也就是说草叶上的几颗汁珠是完全可以取出来的。
萧染记得当时洗鼎的时候手指确实好像是可以触进到鼎身里的。
只是后来就不行了。
他不再去想别的,从旁边取来一个仙人球小盆,这是他自己栽种的,就放在车厢里当作是小点缀。然后,他小心翼翼伸着手指抄到草叶下,再轻微抬起手指,小心翼翼带着草叶向上移,草叶软软的并不似用铁镂雕的金铁般僵硬。
草叶叶尖抬出鼎檐,他又伸出食指轻轻压在草叶上,以捻的动作,抖着草叶,草叶传来轻微的颤抖感,就像是被抠了痒痒而发笑——叶尖的汁珠轻微荡了荡,然后便有如积到了最大化的晨露,从草叶尖掉了下去,落在了仙人球的表面上。
虽然汁珠挂在草叶尖的时候像是一颗粘稠的珠子,但是一经从草叶尖掉下后,砸在仙人球上时,便似一滴普普通通的水滴。
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然后,奇怪的一幕再次瞠亮萧染的双眼。
滴下的汁珠化成了一丝丝如若蚕丝般的云丝,更像是一滴水滴在了烧红了的铬铁上,炸起一蓬水烟。
不过这水烟并没有立即蒸腾,却反而像是水丝般,浸入到了仙人球的表层里。
然后,一切就恢复了平静。
萧染呆呆站在着,双眼直勾勾盯着仙人球,原是猜想仙人球会像是动画片里画的那些中了奇迹生长液的植物,瞬间就蹿起生长模式,但等了十几分钟,仙人球也没有任何变化,还是平平静静的。
难道这汁珠不是直接促成杂草生长的神奇物质?
萧染又等了十来分钟,确定仙人球并没有多少变化,脑子里想的神奇画面被一扫而空,不过他又想到了先前倒的那桶脏水。
倒的水虽是脏水,但这不是重要矛盾。
重要矛盾在于汁液似乎要混合了水才会起效果?
萧染记得那水的确有些发白,他只以为是鼎身上洗下的脏物。
如此一想,他又迅速取来一只小杯子,然后再小心翼翼取下另一片叶子上的小汁珠。
汁珠一滴进水里,就好像是一滴红墨水滴进了水里,迅速与水融合,把一杯水都染成了乳白色。
看上去好像是纯牛奶。
不过萧染现在还不敢喝。
他脑子里闪了个奇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