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似乎气更盛了,大跨一步到云暮雪身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糟蹋了我的心血就想就这样走开?”正在此时,远处车里的“蔡先生”似乎发现了异常,向他们跑了过来,云暮雪一惊之下,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此人立马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飞快地冲上前来,满面凶恶地向云暮雪抓去。云暮雪情急之下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甩开了那个英俊男子的手,赶在“蔡先生”抓住她之前飞快地钻进了路边的小巷。那个可疑的男人见状立马跟在她的背后向小巷里跑去。云暮雪用尽全身力量,拼尽全力地向前奔跑,她跑过一个又一个转角,避开小巷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障碍物,她觉得四周都安静了,只能听见自己紧锣密鼓的心跳声,以及歹徒在后面追赶的声音。“快,快,快!”她在心里对自己狂喊,可是背后那个追寻而来的脚步声还是越来越近,云暮雪在心里绝望地哭泣起来。“往哪儿跑!”那个男人终于赶上了云暮雪。“送上我门来的东西,就别想跑掉。跟我走!”歹徒一把抓住了她的双臂,把她整个人连拖带拽地往一个黝黑的分岔路口里带。“放开我!”云暮雪高声尖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别叫了,你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多少人来了这儿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不会有人来救你的,省点力气吧。”云暮雪用尽全身的力气和他扭打,可是她柔弱的身躯怎么可能敌得过一个成年的男性?云暮雪几乎是绝望了,“难道我真的……”“把她放开。”正在危急之时,一个华丽却冰冷的嗓音阻止了歹徒进一步的动作。“你是谁?别多管闲事!”歹徒恶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云暮雪挣扎地抬起头来。是他!是刚才那个只为了一杯酒就对她咄咄逼人的英俊男子!对方冷冷地盯着歹徒,却一个眼神也没有落在云暮雪身上。“我再说一遍,你把她放开。”歹徒没有再理会她,又开始拽着云暮雪往前走。神秘男子见状,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前去,提起他修长的腿,冷不丁就是一脚,瞬间一股强力袭来,歹徒整个被踢翻在地,甚至连云暮雪也被拖倒在了地上。
歹徒见情势不对,立马掏出了一把哨子,两声哨响过后,巷子深处突然间窜出来十多个虎背熊腰,手持棍棒的壮汉。云暮雪心里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又被浇灭了,这个歹徒不是一时起意,而是此番老手,可恨自己病急乱投医,甚至不需要对方多费周折,轻轻松松就自投罗网。那个神秘男子却毫不在意似的,依旧昂首站在原地。只见打手们像觅食的恶狼一般,双眼紧盯着他,慢慢地在他周围围成了一个圈,把他围到了中间,不留一点后路。云暮雪紧张得忘记了呼吸,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正当双方剑拔弩张时,又有一个人突然间从角落的阴影里蹿了出来,那是一个亚洲面孔,身材高大,西装笔挺,面目有一种惯见血光的阴毒之色,此刻却用一种非常谄媚的表情和语调对这个男人说道:“原来是林先生大驾光临,失敬失敬。”说完又扭头对着打手们低声喝道:“你们这些不长眼的,怎么挡了林先生的道?还不快给我退下!”话音刚落,那些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打手们齐刷刷地退到了此人身后,举起的武器也放下了。假冒的蔡先生顿时慌了起来:“老板你这是干什么,这么好的货色,自己送上门来的……”话说到一半就被狠狠打断了,“你还不快给我住嘴!看你做的好事!”“蔡先生”只能闭上嘴巴,灰溜溜的退下了。那些个打手也跟在他身后,转眼就消失无踪。小巷子里面恢复了安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云暮雪看了看那个老板,又看了看那个神秘男子,好一会儿才从惊惧当中缓过神来。那个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的所谓老板又半鞠着躬和神秘男子攀谈了几句,在对方不耐烦地摇手示意后退下了。
云暮雪揉了揉自己在撕扯中扭痛的手腕,从地上站起来,走向那个神秘男子。正当她想向对方道谢的时候,对方却扭头就往小巷外走去。“等一等!”云暮雪一路小跑到他面前:“这位先生,刚才真的太谢谢你了。”对方皱着眉头,抬起他好看的眉眼,沉声道:“让开。”“什么?”云暮雪以为自己听错了。神秘男子再也没有说一句话,越过云暮雪就大步离开了。“这人真是……”尽管面对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这人的脾气之古怪,还是让云暮雪忍不住犯嘀咕,真是个怪人。
云暮雪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衫,突然惊觉自己的手提包不见了,天呐,一定是刚才在慌乱当中遗失了。云暮雪懊恼的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她环顾四周,找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手拎包的踪迹。这下可好,在无家可归之后,她又成了身无分文之人,本来就走投无路的她,现在更是举步维艰。但是这样的是非之地根本不能久留,至少自己的证件是贴身带着的,虽然不甘心,云暮雪还是快步走出了小巷。
父母双亡的沉重打击,接连两日的劳碌颠簸,进退不得的尴尬境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惊吓,此刻的云暮雪已经浑身乏力万分疲惫,但是她一点也不敢放松警惕,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走了好久好久,云暮雪甚至有了一种自己即将走到世界尽头的错觉。经过了几个小时的跋涉,她自认已经来到了离开那个噩梦足够远的地方,才挪进一家24小时营业的麦当劳,独自坐到了角落,轻手轻脚地,尽可能不发出一点声音。可能是因为之前的大起大落,她觉得自己的浑身都很紧张,既无睡意也无食欲。明天,又会有什么在等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