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榭看老司机钱也不收,起车而去,嘴角不禁抽搐了两三下。
刚刚被拽出来的邓天天看谢榭表情怪异,上前询问:“谢榭,难道搭这种的士不要钱吗?”
“天天,你询问的方向好像不对吧?天天,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犯了个错误啊?”
天天拿食指指着自己说:“错误?我犯了什么错误啊?”
谢榭:呃呃呃,我都要无语望天了,天天怎么能那啥到这种地步。
“天天啊!你一上车撞什么门啊?”
“我要出去啊,王伯伯跟我说过那种小车子千万不要坐,他说那不安全,而且还特别贵,可我刚刚看到你怎么没给钱,难道这里不要钱?”
“当然要钱,可能是那个老司机被你吓到了,忘记了。”
“啊,怎么会这个样子,被我吓到了?呃呃呃,我怎么了,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太丑了?我原来的室友总是叫我不要到处乱跑,有一次我问她为什么,她说我长得丑,怕我出去吓到别人,我拿她的镜子照了照,发现我真的长得很丑!”邓天天脸上的高原红不知不觉间又被憋了出来。
谢榭:哎,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你被骗了啊,受了欺负竟然还不知不觉,而且把欺负她的人所说的话信以为真。你怎么这么的纯(蠢),让我怎么忍心再对你发火。
于是谢榭语气放的较平和较缓慢地说:“天天,不是因为你长得丑,而且你长得一点也不丑,而是非常非常好看。”
“真的吗?”邓天天眼睛闪闪发光地说。
“当然是真的啊!她们那是因为羡慕嫉妒恨你才那样说你的,她们是不是还老欺负你,姐帮你收拾她们!”
“不不不,没有啦,”谢榭边摇头边摆手说“她们没有欺负我,她们对我很好,而且我每天帮她们买点东西,倒垃圾,洗衣服,她们都给我一块钱小费呢!”
谢榭不平,大吼:“一块钱,打发叫花子都不止一块钱吧,你每天还帮她们买东西,还洗衣服,还倒垃圾,你呃——”
谢榭指着邓天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语气再也压抑不住愤怒的说:“她们是谁?我让她们也感受感受你的快乐!”
谢榭突然笑的很邪气。
邓天天一把拉着谢榭说:“不要,不要,不……!”
“不要个鬼,你到现在难道还不知道?你以前的室友根本都不把你当人看!”
“没有啦,她们就是有一点嫌弃我!”
“真的只有一点?呵呵呵!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邓天天低下头,语气异常地说:“谢榭,现在想来,你可能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一个从乡里来的,没见识,没文化,没朋友,没关系,没钱,没靠山,她们那样对我,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能做的就只有把一切都往好的地方想,不是吗?”
邓天天低下的头脸部一片滚烫,纯纯的泪顺着他白里透着高原红的脸流下。
谢榭于心不忍,本想只是想让她意识一下,没想到却走上了一个极端。
谢榭走到她身旁,亲自用手拭去她滚烫脸上纯纯的泪滴,双手拖起邓天天的头颅,双眼对视,无比温柔而郑重的说:“可能你在L市会伶仃孤苦,会孤寂长夜,但你终会知晓,不管夜有多黑,路有多远,我都会与你相随,如果以后还能共处一寝我也还会伴你相眠,我们说过要做好朋友,但是现在看来,我觉得还不够,我们作对好姐妹,好吗?”
谢榭双手向下延伸,温柔地抱住邓天天,不久就感觉背后湿哒哒、黏糊糊的。
因为邓天天听了谢榭这番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后,哭的更狠了,一把鼻涕一把泪。
谢榭:本来是一件令人愉快的购物,我还没购,怎么又伤感了呢?今天都伤感两次了,一定要救救这个可怜的小女孩!
“天天,你要是再哭,把我的衣服弄坏了,我可要你赔我衣服钱的,我衣服可是很贵的喔!”
“啊!”
邓天天连忙脱离了谢榭的怀抱,用自己的袖子给自己擦眼泪和鼻涕。
谢榭从随身的包里掏出纸巾递给邓天天。
邓天天接过,将自己用衣袖擦过后还未擦净的脸又胡乱擦了一遍。
“哎,真拿你没办法,以后遇到什么事都不许哭哦!”
“嗯,天天以后再也不会哭了!那谢榭,那个你说的‘老司机’为什么被我吓到啊?”
“因为你擂他的门啊!”
“擂门?不就是擂了一下子门吗?”
“晕啊,那个车子可是别人赚钱的本钱啊。你要跟别人是擂坏了,你要是赔不起,别人指不定要杀了你!”
“这么吓人!”
“难道你没做过小汽车?”谢榭试探性的问。
“嗯,没坐过,来L大,是我第一次进城。”
现在对邓天天来说,那是百分之一千万的地信任谢榭,她对谢榭那必须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一次,这也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你推不开门就擂门。”
谢榭忍不住好奇的问“天天,那你是怎么到L大的啊?”不会是走来的吧!
“村口的王伯伯因为要进城出售我们那边的农作物和买一些必要的东西,于是他就开着他的那个超级大的拖拉机送我来的,而且他对我很好,他怕我报名晚了,直接一拖拉机把我送到校门口。”
“天天,你坐拖拉机来这么重大事件,我竟然不知道!而且拖拉机能开到L市中心城市?”
“我不知道,记得也不是很清楚,那天我来学校时没什么人,我来早了,就是在路上的人看我和王伯伯的表情很是怪异!”
谢榭嘴角抽搐了几下,怪怪的笑了两声。
“而且在我临走前王伯伯还送了我一个绿色的大箱子,那个箱子还可以滚,超级厉害,我把我的大包小包都装进去了,再也不用担心拎那么多东西会觉得累了,就是昨天晚上我搬东西去你寝室时用的那个箱子,你应该有看到吧?”
绿箱子?天天好像只拖了一个绿色的大垃圾箱过来,想想后,谢榭嘴角边抽搐边说:“看到了,看到了,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比你那个箱子还要大的行李箱了,而且造型也是我见过最最最奇特的!”就像垃圾箱一样,不是像,应该说就是垃圾箱,我昨天还以为你自带垃圾箱来着,没想到竟然是装行李的!
“你都没有见过,看来王伯伯对我真的是太好了。”
对,你王伯伯太好了,送你一个有可以滚的垃圾箱作行李箱。
“天天,你拖那个箱子过来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
“有,你怎么知道我遇到怪事了,有几个女学生冲过来把她们吃完的零食袋子丢到我箱子里。”
我就知道,果然被我说中了。
“难道你以前的室友就没有告诉你那个绿箱子其实是垃圾箱吗?”
“啊!那是垃圾箱,而且我那么不合群,她们有什么事都不会跟我讲的。”
“算了,不提她们那些小贱人。”
“可是我的那个箱子和校园里的垃圾箱不同啊?”
“校园里的垃圾箱都早更新了,你的那个箱子是老式的垃圾箱。”
邓天天窘迫惊诧叫:“啊!”
谢榭将她对天天最好奇的事小心发问:“天天,你是怎么进L大的啊?”
不是谢榭瞧不起邓天天,而是真的觉得邓天天智商那么有限,怎么能进L大。
“考进的啊!”
“考进的?你读的理科还是文科。”
“文科吧。”
“那你高考考了多少分?”
“四百七十六分。”
“四百七十六分?我的分数是你的分数倒过来。”
邓天天像看神一样看谢榭,说:“哇,你考了六百七十四分,那么难的卷子你竟然能打那么高的分数,英语数学什么的,有些题目我看都看不懂。”
“天天,你知道吗,L大的录取分数线都六百多,你只有四百多分,根本考不进来,在学校碰到校花一号的时候你说你是音乐系的,肯定是你艺考过了,在加上一些政策吧。天天你的艺考考的什么?”
“好像是有一天,老师说城里来了高级领导,叫我们班唱山歌,我们就唱了。唱完后说我唱的最好,还给我颁发了一个老师说非常重要的奖。”
谢榭每每听了邓天天的话,嘴角都不停地抽搐,不是因为她有病,而是因为邓天天的往昔经历真的是太、太、太传奇了!
“还有,天天,刚刚在车上的时候你为什么戳我啊。”
“因为我看你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