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我们才从家具城里出来,回来的气氛让我觉得很不舒服,赵魅儿坐在我旁边,前面坐的是安源。我问赵魅儿:“你把我妹妹拉走说了什么悄悄话了?”
“切,你要是什么时候能有关心她们一样关心我就好了。”赵魅儿有点醋味的笑着说:“我们俩之间还能说什么?就是想请她帮忙追你啊。我说过,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呵。呵呵呵。”坐在前面的安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好幸福,什么时候我也能被一个女孩这么追。珍惜吧,小伙子。”
看着安源幸灾乐祸的样子,我伸手从面勒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不幸灾乐祸能死啊。”然后松开他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旁边的赵魅儿反而很开心地说:“没办法,某人就是这么不解风情。”
安源似乎也知道幸灾乐祸有点不好,于是说:“既然这么不解风情,赵大小姐你觉得我怎么样?我很解风情。”
“去,都被凌林教坏了,你也这么贫了。”赵魅儿笑骂道:“说正经的,四楼电梯右拐第二家那家我感觉很不错,你找个时间再去看看。”
“成嘞。我明天去看看。”
赵魅儿和小武说的的确是追我的事情,一个残忍的事情,一件连她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我们回到安源小店,因为各自有着心事,所以散的比较早,我和凌林大波去打了球,而她们则是回了宿舍。
下午的天很阴沉,堵在胸口,压抑到窒息。夜,无月,漆黑一片的夜空酝酿着一场悲剧,在积攒着雨水,等待着尽情的哭泣。
明清问我,那一晚,我是怎么过来的?我说就像那晚的夜空一样,黑暗,绝望,不解,痛苦。
是的,很痛苦,很绝望,即是是早已经做好准备的凌林,那一刻也无话可说。
我问明清那一晚发生了什么,明清摇了摇头,说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的确什么也改变不了,所以我没再问,明清说,那天晚上宿舍很乱,她们都在各自哭泣。
那晚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巧言打过来的,电话的那头,纷乱,嘈杂,巧言的声音在哽咽着问:“慕城,你为什么认我做妹妹?”
我呆愣了几秒后,竟然找不到理由,我想告诉告诉她有一种感觉想让我守护你们,所以认你们做妹妹,可是还没来得及说,电话的哪一端就重归于夜一般的安寂。我突然很心痛,立即大了小诺和小武的电话,都被挂断。
我一瞬间呆坐在床上,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凌林说:“终究还是逃不了。”然后翻身睡了。宿舍今天都睡得很早,寂静无声,隐约间我能听得到女生宿舍的嘈杂。
嗡···翁···
“慕城,我们结束吧。”夜,十一点二十五,最后一次接到小诺的电话,小诺哑着嗓子说完这句话,无力的挂上了电话,那时候我听的见,电话的那边已然安静,尘埃落定。
我想哭,没有泪,不明白,不了解,为什么?想不通,解不透。一夜未眠,痛了一夜。
清晨宿舍开门,我第一个跑出了宿舍门,跑到女生宿舍门口,我给小武打了一个电话,挂断,给小诺打了一个电话,我什么也没来得及说的时候小诺已经说话了:“我们做普通朋友好吗?慕城”
小武第二次叫我慕城,生硬而陌生,我抬头看着楼上,冰冷的玻璃,寒冷的清晨。
我沉默了几秒后说:“嗯。”
嘟···嘟···
我好累,回到宿舍,倒头就睡,周一,我和凌林大波依旧迟到,从后门偷偷溜进教室,琅琅的读书声,熟悉而重复。
下课,我趴在座位上听着她们一如既往的打闹声,似乎一切如常,却尴尬而压抑,我逃了课,趴在楼顶的女儿墙上,冷风吹得很舒服。
“给你。”一个女生说,我伸手接过去,是我喜欢的苹果味。
“你从来不逃课,不怕被尹胖子训?”我勉强笑着说。
明清像我一样趴在女儿墙上笑着说:“我觉得我合适,所以我来了。”
“谢谢。没想到你会来。”我说。
“我要是说只有我才会到这里来找你是不是有点矫情?”
“我会感觉很满足。”我认真的说。
“矫情。那是我的台词。”明清笑了伸出自己手上一样的苹果味饮料说:“碰一个?”我笑着看着两瓶饮料砰在一起。
砰~
易拉罐碰撞的声音短促沉闷却略带欢愉。
明清说:“我不懂得安慰人。只能陪你喝完这瓶饮料。”
“这已经够了。”我笑着说。
我和明清都是习惯了沉默的人,一节课,简单的聊了几句,我没问什么,她没说什么,我知道她懂,在你最难过的时候能有一个懂你的人陪着你,哪怕只是相对无言,已然满足。
下课铃打响的时候,饮料喝完,明清问我:“你会恨一个人吗?”
我想了想,忽然想到了凌林,想起了我们小时候,于是笑了,说:“凌林说我是个怪胎,永远不知道什么才是恨。”
“我想也是。”明清笑了,转过头,走过那两扇被踹倒的门,门上的脚印已经被风雨所斑驳。那是明清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到楼顶上来。
口袋里的电话响起,名字是赵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