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寿不禁面露疑惑,这种强烈的呼唤感到底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定下心,他摆弄着手里的黑色木棍,想要弄清楚那种感觉来自哪个方向!
慢慢地,陈寿找到了一个规律,当他手中的木棍指向某个方向时,其表面的雾气开始剧烈翻腾,而朝向其他地方,则未出现这种情况。
“这个方向!难道是那些坟?”
传来呼唤感的地方,陈寿自是熟悉。正是他折断黑色木棍以固定断臂的那处坟头!
奴隶死后,可别指望主家帮你埋掉,一般都是扔进乱葬岗了事。也有些奴隶于心不忍,就自己帮那些死去的人添坟收尸。
当然了,奴隶除了干活,其他时候只能待在棚圈里。因此,这些坟也只能存在于棚圈******心充满疑惑的陈寿,还是挺大胆的,死人他也帮着埋过,见多了就不那么害怕了。站起身,陈寿朝最里面阴暗角落里走去。
棚圈本身就不算太大,所以埋的人不多,才四五个,都是平日里在奴隶群中关系处得还行的人。
一朝死去,还能落个囫囵下场,对于奴隶来说,算是上辈子积的福气了!
最前面的一座坟,坟头长着棵黑褐色的小树,上面还有明显的断茬,正是陈寿折断的。那树枝现在就在他的手里待着呢~
越是靠近坟茔,陈寿越感觉内心那种悸动变得更为强烈!
就在此时,陈寿手里的黑色木棍又有了新的变化。
原先在黑色木棍周围跳动着的黑色雾气,此刻已经聚拢成线,并且逐渐拉出一个弧度。陈寿落在其上查探的念头,就像催化剂一样,弧线瞬间绷直,与木棍下端连接的部位脱离开,只剩上端还连接着。
“这…这,怎么像钓鱼竿?”陈寿一脸惊讶。
没错,此刻的黑色木棍、黑色雾气凝成的线,和平日陈寿作为渔奴使用的鱼竿一般无二!要说有区别,那就是陈寿手里的这杆没有鱼钩!
黑色雾气凝成的那根线,在陈寿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末端猛地扎进了坟茔中,然后就没了动静。
今天经历的大事也不少,原以为见识过渊地门户和祭典提灯鬼便颠覆了自己的认知,没想到竟又出现如此奇诡的场景!陈寿顿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且不论陈寿的目瞪口呆,自从成为了魂庭器物的黑色木棍压根就没消停过。
片刻后,“鱼竿”的线动了,仿佛是“钓”到了什么。作为一个渔奴,陈寿对于钓鱼这方面还是蛮了解的,这情形和钓上鱼来极为相像!
可是,没有鱼钩,能钓到么?况且,这“鱼线”进去的地方,是一处坟茔啊!
内心忐忑着,陈寿缓缓抬起握着木棍的手,往上起竿。
黑色雾气,哦不,现在该叫黑色雾线,从坟茔里缓缓被抽了出来。刚才一头扎进去的末端处,出现了一个灰白色的光团。
没有什么连接,神奇的是,黑线与光团却紧密相连,就这么被陈寿从坟中“钓”了出来!
灰白色光团是个死物,表面丝毫未见有什么波动,倒是陈寿内心对它涌起了一阵渴望,没来由地,陈寿径直唤回魂器,连带灰白光团一起进了魂庭内。
灰白色光团刚一进去,魂庭空间就起了剧烈的反应。
首先,大量氤氲气息往魂庭底部聚拢凝实,四壁开始显现,中间部位依旧处于雾气状态,就和池子差不多!
陈寿的魂器,那杆黑色木棍,依旧悬浮在半空。而光团则落入下方池子内,如同一条游鱼般四处游动起来,见此情景,陈寿怔住了。
要说光团像游鱼,是十分贴切的,虽没有鱼的外表,却有着鱼“呼吸”的动静。魂庭外壁缠绕的灰色渊地戾气,被光团席卷下来,宛若长鲸吸水,统统吸收一空。
光团由原先的灰白,变成耀眼的雪白色,亮得晃眼。
陈寿有点不明白,一个是渊地戾气,一个是坟茔中的不明物体,为何两者之间反应如此之大!包括之前的心灵悸动也是!
不过,管它是什么原因,解了心头大患,陈寿不禁长舒了口气,渊地戾气就如同利剑悬在头顶,由不得他不提心吊胆。现在摆脱了危险,一切自是安好!
既然戾气被光团所吸收,陈寿料想它是不会对自己不利的,便沉下心思,想通过念头去观察一下到底是何物,也好了解清楚不是?
如初春雪融,念头接触到光团的瞬间,雪白光团化开成雾气,形成一道不大的龙卷盘旋直上。
陈寿大惊,以为又出了什么幺蛾子。结果雷声大雨点小,光团所化的龙卷消失在魂庭的壁障里,准确地说,是与魂庭相融合了!
同时,他脑海里也泛起了一些不明不白的东西,断断续续而又不明朗,出现的是某个人的视角,沿着木桩的纹路在劈柴!
没错,他内心的画面就是一个人在不断劈柴,却看不见人的脸。
不经意间抬头看那颗黑褐色的树,陈寿有种“给他把刀,他能完美将树劈成等份的木材”的感觉!很荒谬,却又很真实,就仿佛陈寿天生便有这等能力一般!
抬起手看了看,陈寿眉头不禁皱起,这等奇怪的事,是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难道是那个光团带来的影响?劈柴?那这个人又是谁呢?
就在陈寿还在纠结此事时,坟茔出现了状况!
坟帽子上的泥土突兀地往旁边滑落,中间慢慢地凸起着,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陈寿面上涌起一丝恐惧,毕竟场景有点吓人。
坟!对了!陈寿灵光一闪,想到了:“这是我们替老刘头立的坟茔,上面都长出小树来了。他…不正是个劈柴的么!!”
难道那种顺纹理劈柴的感觉,是魂器从老刘头坟里“钓”出来的,就是那个光团?如此奇妙的能力,陈寿不由地喜上眉梢,连刚才坟头异动带来的恐惧都忘了。
“有这等能力!又去了魂庭隐患!我一定要加入那些魂师宗门!我的未来岂不是很精彩?这奴隶的生活我过够了!!”陈寿捏了捏拳头,暗自发誓着。
他却忽略了坟茔此刻的情景。
一只手,筋肉已经消了大半,裸露着白骨,从老刘头坟头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