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寿心中大骇,脑袋机械地转过去,入目的是一张布满褶子的脸,还有一口醒目的黄牙,看其穿着,正是对面那老囚。
“你……你……是怎么过来的?!”陈寿吓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幸亏他胆子不算小,不然估计会被直接吓死!
老囚满脸褶子全挤在一块,估计苍蝇落在上面都会被夹死,他咧着一嘴黄牙,笑道:“小白痴,这叫【咫尺天涯】!算了,说了你也不懂,白费力气!你不是要我打你么,咱们这就开始?被关了这么久,我早就闲出鸟来了!”
陈寿下颚差点没掉下来,【咫尺天涯】这名字一听就是魂师神通,可眼前这不着调的老头可是早就被封禁了魂庭的啊!他怎么可能会使得出神通?
老囚歪着头,大笑着踹向陈寿。
陈寿惧于魂师神通的威力,忙大叫着躲开,没有长刀在手,他根本提不起勇气反抗,毕竟这种被关押着的魂师肯定是个厉害角色!
一路哇哇大叫着躲避老囚的脚踹,陈寿嘴里还不停地辱骂着,心想临死前骂个痛快,挣个口头爽快!
老囚也被激得火冒三丈,追着陈寿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嘈杂声引起了对面另一个囚犯的不满:“什么狗屁的【咫尺天涯】!要是这老家伙被封禁魂庭之前,我还有点信,现在不过就是骗人的把戏!不过就是先前挖了一条连通两间牢房的通道罢了!”
闻言,陈寿逃跑的脚步顿住,面露疑惑地看着老囚犯。
老囚扬起的手停在半空,尴尬地笑了笑,露着一整排大黄牙,显得很没诚意!随后老囚朝对面揭露“真相”的囚犯骂骂咧咧道:“小兔崽子!净坏老头我好事!”
不理会老囚的吹胡子瞪眼,对面的囚犯倒也直爽,开口便和陈寿称兄道弟起来:“小兄弟,我叫杜烧白,你叫我老白就行!别听这老东西瞎说,我当初刚被关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幅臭要饭的模样了!你可知道这条暗道是怎么来的吗?”
陈寿来了兴趣,接了话茬:“杜兄请讲!”
老囚气得直跺脚,道:“你个皮紧的小崽子,骂谁是臭要饭的呢!”
不想却看到陈寿眯着丹凤眼看他,眼中凶恶肃穆,老囚只得讪笑两声,不敢插话了。
杜烧白持着一口雄浑的嗓音,年龄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比陈寿大不了多少,嘲笑着说:“我和老家伙的牢房挨着,这老东西为了能面对面骂我,就挖了条地道进了对面空着的牢房,也就是你那间!”
陈寿听了之后,不禁被逗乐了。这老头也是奇葩一个,就为了骂得爽快,竟然特地挖了条地道出来。
陈寿摇摇头,从未见过这么荒谬的人,今天可算长了见识!
再回头看老囚时,陈寿发现他已经偷摸着跑回了自己的牢房,摇头苦笑,这老家伙可真滑溜!
陈寿往里床探过头看去,的确发现了一个人腰围那么粗的洞口,不用说,就是那条暗道了。说实在的,陈寿之前的确被老头的一通牛比给吓得够呛,差点就直呼“前辈饶命”了!
好在陈寿是有骨气的人,最后没丢人。
陈寿挑了挑下巴,朝老头笑道:“老家伙,你这牛皮吹得可真够响的啊!连蒙带唬,差点没给我整懵了!”
一旁牢房里的杜烧白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老家伙就好这一口,估计被抓进来之前也是这副德性!哈哈!”
老囚也不搭话,只是转过头“哼”了一声,摆出一副不屑和你们这帮年轻后生交谈的样子。
杜烧白倚着牢房墙壁,屈指敲了敲,调笑道:“我说羊舌老头,小兄弟刚来,你这么不靠谱地吓唬别人,不大厚道啊!”
陈寿初听到这老囚姓羊舌,“噗”地笑出声,指着老囚捧腹大笑:“竟然有人姓羊舌?啊哈哈哈哈!太可乐了!”
“笑个屁!一帮没见过世面的小崽子!羊舌那可是大姓!上古姬姓皇室分封下来的姓氏,根正苗红!啊呸,真是无知者无畏!”老囚犯忿忿道。
“好好,是大姓!你这话都和我重复多少遍了!”杜烧白不置可否,凡是羊舌老头说一句,他必定会诋毁一句,看那模样就跟仇人似的。
陈寿耸耸肩,眼前这两位就跟个活宝差不多,看样子是被关得太久,给憋出毛病来了。
就在陈寿想躺下休息会儿的时候,老头眼珠子一转,把“战火”又蔓延到了陈寿这边:“你小子还有心思睡呢?死到临头了都不知道!”
陈寿脑门上挂了黑线,这老头就跟牛皮糖一样,硬往自己身上黏!他转头怒道:“我说羊舌头老头,你才快要死呢!你死了之后,我会给你立个碑的!”
羊舌老头摇晃着脑袋,手捋着花白的胡须,想装出仙风道骨的样子,却被那身破旧的囚衣给破坏了氛围,略显猥琐。“以我羊舌武的王室姓名担保,你小子不日将有大难,而且死相极惨!”
“你个老东西,还真装上瘾了!”陈寿心里骂道。刚想从暗道趟过去把老头痛扁一顿,他却被一旁杜烧白的话给吸引了。
杜烧白显出了难得的沉寂,少了那份话唠式的不着调,严肃地说:“小兄弟,老家伙这倒没骗你,你的确危险了!”
自来熟的杜烧白和羊舌老头脾气不对付,此刻却难得地统一了意见,陈寿心下有些惊愕,当即有些疑惑地问道:“杜前辈,你说的大难临头是何意?”
“叫我老白就行!”杜烧白挥了挥手,显得风轻云淡。
陈寿磕绊着舌头,道:“老……老白,莫不是我身体有大问题?”他以为是自己利用渊地戾气开辟的魂庭,对于己身有了很大损害,即将命不久矣?
老白摇头否定了陈寿的想法,说道:“倒不是你身体出了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陈寿放下心来,看来融入魂器之后,戾气侵蚀魂庭的隐患也没了,那究竟羊舌老头和杜烧白口中的危险是什么呢?
“呶,你仔细看那符纸,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同?”老白朝牢门努了努嘴。
闻言,陈寿俯身贴近仔细观察了起来,才发现自己牢门上的符纸,发出的光芒并没有羊舌老头和老白那边的亮。他不禁疑惑道:“只是没你们的亮而已~”
杜烧白点点头:“正是!区别就在于此!你那张【锁刹符】,只有三天的效力!”语气迟钝片刻,复又说道:“要知道,这第一层镇妖塔,是经常会有妖魔来打秋风的!”
“三日一过,你的【锁刹符】就会失效,到时候,可挡不住那些凶残的妖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