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王质嘴里哼着小曲,坐在酒楼里,听着来来往往的人说着新鲜的事,怡然自得。
王质回忆了一下,好像自己以前就是这样打探消息的。
王家记录的资料根本不可能面面俱到,不是什么事都能够值得王家去书写的,如果想要知道更多的,有价值的消息,还得要自己去打探,整理。
酒楼里的人本来就是鱼龙混杂,刚好符合这个条件,但是收集到的消息能够直接利用的几乎没有,更多的还是要把收集到的消息经过分剥离析,认真校对,细细整理。这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困难的过程,在王家收集到的消息也要好几个人分工完成。
王质对这一方面有着异乎常人的敏觉,王质无疑是此中老手,否则也做不了那号称知无不晓的“百晓生”。
王质已经连续两天待在酒楼里,希冀着能从这里的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况且这里的主人就是做这种生意的。
这座酒楼可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酒楼,酒楼伫立在号称天下第一城的天水城中。
酒楼的占地面积不小,就算在整个天水城来说,这座酒楼的占地面积也是相当大的,当然也有些地方比酒楼的占地面积更大,排名第一的自然是那校兵场。
虽然酒楼很大,但是它只有一层,而且里边根本没有设雅座之类的特殊座位。
那些不了解酒楼,没有来过天水城的人,没有亲眼看见过酒楼的人,很不解。
酒楼只有一层,为何还能叫做楼,等到来了天水之后,尤其是亲眼看到高悬的牌匾上的两个大字也就了然了,它上边就写了两个字“酒楼”,这两个字是魏阳光写的,恢宏大气,就像那张阳光般的脸一样。
这座建筑在天水建立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这并不妨碍人们喜欢它,尤其是那些散修,根本就将酒楼视为宝地,富贵名利,想要的,在这儿都有。
这个地方的建立给了散修更方便的交流的场所。更是给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图谋一些不轨的事的人,找到了可以提供情报,可以相互合作的地方……
但是就是这么个地方,却很少有人关心,这座酒楼的真正主人是谁?
人们不关心的问题王质知道答案,这座酒楼是属于百晓生的,所以这座酒楼以前是姓王的。
理所当然,这酒楼应该是属于百晓生的,王质“失踪”了很长时间,这座酒楼又有了新的主人,这里有了新的百晓生。
在酒楼待到第三天的时候,王质没有在这里得到关于魏阳光的任何消息。魏阳光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失去了踪迹。
王质没有心急,想着迅速速的去找其他的地方,其他的消息,有一句话叫做欲速则不达,还有一句话叫做打草惊蛇。
虽然赏罚司没有限定找到魏阳光的具体期限,但是王质还是想要看见这个朋友,虽然不是那么急,但是很想。更想看到那个总是喜欢嬉笑的女子。想要问问她:“找个平凡人不好么?”不知道他会对她好吗?
王质一边思索着,一边注意临着柜台那桌子,从自己进入酒楼的第一天起,就有人一直在监视着自己,那人做的那么明显不用猜,王质也知道是他在监视自己。
至于是什么人要注意自己,没有太大的悬念,应该是酒楼的新主人派人来的,毕竟自己做为上一任的百晓生,对一些人,尤其是对酒楼的新主人还是很值得去花一些时间注意的。
王质一手摩挲着悬在腰间斧子的斧柄,一手捏着一枚棋子环绕再五指之间,迈步走到了监视自己的那人面前。
王质坐下,正对着那监视自己的人,那人低头吃着菜,也不抬头,王质仔细打量着坐在对面的人。
人还算长的周正,穿着一声干净朴素的衣裳,就是两个袖管里空落落的,两条胳膊没了。
王质叫了一壶酒,自己倒了一杯,又给坐在对面没了两条胳膊的汉子倒了一杯。汉子也不矫情,嘴唇贴着杯沿,轻轻一吸,一杯酒就没了。虽然没了两条胳膊,但也不妨碍汉子喝酒。
王质又给失了两条胳膊的汉子满了一杯轻轻说道:“这酒还可以,味儿够。”
汉子还是把嘴唇贴着酒杯的边沿吸了一口,闭着眼睛,鼻子里哼了一声:“嗯”
面对这样的人,王质不知道怎样去问他,百晓生在哪里?
好在没了两条胳膊的汉子没有等王质问,自己就开始说话了:“是我自己要来的,我就想看看肯让他舍得命的人长啥样。”
王质又给坐在对面的汉子满上了酒杯问道:“百晓生让你来的?”
汉子闻了闻酒杯里面得酒,没有喝,而是用牙齿把酒杯叼起来,把酒杯里面的酒倒在右边的空袖管上。完了之后放下酒杯,又示意王质满上,把酒倒在左边的空袖管上。
然后放下酒杯,放下酒杯后仍是没有回答王质问的话,而是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我这辈子活到现在呀,最对不起的就是我这两位兄弟。”说完就醉倒趴在桌子上了。
王质一个人喝着酒,等着坐在对面的人醒来,没有等到。却等来了酒楼的主人百晓生。
瘸着一条腿,耷拉着背的刘瘸子走到王质对面,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背起失去了胳膊的汉子,步态不稳的走出酒楼,王质一直跟着。
一直到刘瘸子停了下来,刘瘸子喘了一会儿,扭头看向王质说道:“你失踪了之后,我就成了百晓生了,要不然你刚出现去义渠城的时候我怎么会知道呢?”说完刘瘸子还向王质笑了笑,那张油脏面孔不笑看着可怜,笑了看着滑稽。
王质也笑着点了点头:“我早该想到的,除了你还有谁呢?”
“还有魏阳光”刘瘸子背着的汉子不合适宜的说了句梦话。
刘瘸子,害怕背上背的汉子掉下来,拖着他的屁股往上扶了扶,转过身走了。
王质看着瘸子一脚高一脚低的背影想着,这个名字确实比结巴适合你。王质想了想对着远去的两个背影喊到:“我从西边来,要往东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