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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毁容

叶冰雨缓缓地睁开双眼,用了一秒的时间想到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床上。她只是记得自己被小倩姐姐撞了一下,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可是为什么小倩姐姐要撞自己呢?好像是个意外吧?正当叶冰雨自言自语时,她突然一下子猛然回过神来,自己这是在哪呀?两颗圆溜溜的眼珠子扫视了下周围,下一秒,便“噌”的一声从床上跳了起来。“啊!”叶冰雨痛苦地叫出声,摇摇晃晃地走下床。刚刚一使力气,便牵动了伤口,血又源源不断地流出。可是她却丝毫不顾忌,连忙忍着疼痛走出房间。

刚出房间,叶冰雨便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幸好,没有被妈妈发现,不然可就惨了。要知道,叶冰雨可是视这个房间为禁地的。当初,自己无意间走进妈妈的房间,凑巧不巧地就被妈妈发现了。于是便被妈妈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还被打得伤痕累累。也许,妈妈房间里有些什么重要的东西不想让我知道吧!自此,叶冰雨便再没有进过唐娇的房间。只是,房间里的景象一直都让她记忆犹新。从小到大,叶冰雨便知道妈妈一点也不喜欢自己,每隔两三天便要通过打她来发泄自己内心的怨气。唐娇总是会愤恨地指着她:“为什么你要是个女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受到那个老太婆的白眼?全部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你说呀!”

唐娇因为没有生个儿子(噢,曾经有过)就受到叶青的嫌弃,而心高气傲如唐娇,又怎么会愿意受这一份气?于是她每天因为一点小事便与叶国荣和叶青吵得不可开交,整日闹得家里鸡犬不宁。而每当唐娇受了气时,她就喜欢把所有的过错强加到叶冰雨的身上。因此,叶冰雨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唐娇的出气筒,整日不是被打就是被骂。而叶冰雨的父亲叶国荣呢,每天微光初露就离开了家,夜幕降临才得以回归,根本就不知道叶冰雨在家里受到了这么多的伤害。否则,这个家里还会有唐娇的存在吗?但是,叶冰雨却从来都不曾跟叶国荣提及过这些事,因为她明白爸爸工作已经这么辛苦了,她不想再给叶国荣添加任何的负担,她也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父母的婚姻因为她的缘故而走向终结。况且她也从来都没有怪过唐娇,要怪也只能怪天意弄人,让自己是个女孩,否则妈妈就不会受到奶奶的白眼了,她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为了让家里人开心,她从小就把自己打扮成男孩子的模样,不过最近头发长了,没去剪,便索性扎了两个羊角辫。想到这,叶冰雨不免摇摇头,看来自己终究还是留不了长发啊!等过几天再去把头发剪了吧!

叶冰雨踉踉跄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小心翼翼地把房门关上,这才放心地坐在床上认真地检查自己的伤口。然而这一看,叶冰雨不由得愣住了。只见自己的手臂上、腿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一条又一条蔓延在全身,没有处理过的鲜血结成血块凝结在伤口旁,显得伤痕更加触目惊心。不过,还好,幸亏这些伤口不是很深,应该不会留下疤痕的。叶冰雨不由得放宽了心,嘴角勾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但是,叶冰雨顿时就感觉到了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感,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不会吧,难道自己的脸也……

想到这,叶冰雨赶忙朝镜子跑去,心里不住地祈祷,希望千万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然而,当叶冰雨看到镜子里那张魔鬼般的面貌时,忍不住惊叫了起来:“啊……啊……”镜子里这张满脸血迹,伤痕累累的脸真的是自己的吗?不!这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样子?

叶冰雨怀着恐惧再次仔细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脸,心中更是绝望。一条几厘米深的伤口贯穿于整个面部,让人感觉像是自己的脸被斧头劈成了两半一样,令人不寒而栗。左脸上还有一块地方整整破了一层皮,露出里面血淋淋的血肉,甚是吓人,其他的地方皆是零零碎碎的划痕,微小的血珠还在不断地渗出。

叶冰雨无力地滑落到冰冷的水泥地上,不住地摇晃着脑袋,一脸的不可置信,嘴里还喃喃道:“这不是真的,这肯定是场梦而已,只是梦而已……”可脸上传来的的阵阵痛感却不得不让叶冰雨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自己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模样了。顷刻间,眼泪凶猛地涌出,混着粘稠的血液沾染了灰白的衣裳。

“叫什么叫,又不是没有人不知道你在家!”一道尖锐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叶冰雨的思绪,抬头,只见一张熟悉的脸向自己投来一道凌厉的眼神,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的嫌弃。

嫌弃?怎么会呢?奶奶怎么可能会嫌弃自己呢?如果这世上连自己血浓于水的亲人都厌恶自己的话,那这世上还有什么温暖可言,还有什么爱会存在?不过未来的某一天,叶冰雨便为自己此时的想法而觉得可笑。一个人若是讨厌一个人的话,哪里还会去管他是否是你的亲人?

“奶奶……”话还没有说完,叶青毫不留情的话语便狠狠地砸向了叶冰雨:“哭什么哭,不就是毁了你那一张破脸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又有什么可值得伤心的?这样难道不好吗?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如此一来,我们叶家不就又多了一个好帮手吗?你也能永远陪在你父母身边。”叶青看着叶冰雨失魂落魄的样子,眼底没有丝毫的怜爱。“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洗把脸!难道还嫌你这幅样子不够丢人!”“哦……”叶冰雨有气无力地应道,缓缓地支起身子,朝外面走去。回头,看见叶青眼中的淡漠,伤口不由的更痛了……

她以为,奶奶至少还会安慰一下她的,没想到,她就连一个关心的眼神都吝啬地不给她。看来,事情真的是都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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