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大荒之中,错落着散布着不少的村庄,蜀国作为大陆西南最强大的国家,又有西南大荒这座天然的保护屏障,虽然没有江南的富庶繁华,却也偏安一隅。
西南大荒犹如沙漠中的一颗珍珠,虽然满是奇珍异兽,财富珍馐,不过也不是谁都有命去享受她的珍宝,这些年总有东方齐国远道而来的修士,在这蛮荒丛林中来来往往,不过还是进去的多出来的少,山中的异兽陷阱固然厉害,最可怕的还是人心。
万寿山方圆八百里,连绵不绝,号称西南第一山,山中奇石耸立,妖魔横行,不过就是这样险恶的生存环境,在万寿山东南的小角落里还是有着这样一个小村子,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开门派的供奉,也还能恰好满足日常所需,日子虽紧,却也简单满足。
“墨雨哥,快来啊,这里有野兔子!”小女孩也不过十岁,小脸蛋因为急速奔跑而显得红扑扑的。
“姗姗,慢点。这兔子跑不了。”小女孩身后墨绿色长衫的孩子紧紧跟随,生怕小女孩出了什么事,墨雨看着即将逃入洞穴的野兔,黑瞳中闪过一丝精芒,拈弓搭箭,“嗖嗖嗖”,三箭齐发。
三支羽箭直刺小野兔而去,不过三根羽箭没有取走兔子的性命,而是形成一个三角支架,刚好把兔子固定在内。
“咯咯,谢谢墨雨哥,现在姗姗也有宠物了。”小女孩似乎很高兴,抱起地上还在瑟瑟发抖的兔子。
“你这小家伙,跑那么快,要是受伤了我怎么跟你父母交代。”墨雨也是一脸的无奈,这小丫头一天到晚就爱缠着他,好歹自己也是十五岁的大孩子,成天陪着这个小丫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错,小雨你的箭术又精进了,围而不杀,放在村子里也是一等一的箭术高手了。”中年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墨雨和墨珊的背后,一身兽皮大衣,身上密布着疤痕,这个人就是小山村的村长。
“义父,您来了?今天的狩猎已经结束了吗?”
“嗯,那只剑齿虎还是太嫩了,早早就被收拾了,这会儿正在开膛破肚呢,来小雨,把这个吃了。”中年男子怀中掏出一个珍珠大小散发着微微暗光的小球,墨雨知道这是剑齿虎的兽核,不过既然诞生了兽核,说明这只剑齿虎已经在慢慢开窍了,若是假以时日必能成为妖兽。
墨雨也不墨迹,接过来一口就吞掉,这些年他已经吞过不少兽核,虽然能拥有传说中的法力,不过身体和力气还是异于常人。兽核没有任何的味道,入口即化,一道道气息在墨雨的身体里乱窜,不过他现在已经习惯了,要是以前,早就在地上打滚了,最惨的一次是吞了一个巨蟒兽核,整整十天墨雨都动也动不了,痛苦的撕裂感传遍全身,那种滋味现在想起来都慎得慌。
“过两天,万寿山无相宗的仙师就要来收取今年的供奉了,我会求他给你看看,要是你有修炼的体质,那就好了。”村长的眼神中,充满了希望,修仙,那是多么向往多么沉重的背负啊,希望这孩子不要让我们失望。
几乎每个村子都会有个机会让仙师测验的机会,不过这个村子的人太不争气了,几十年来总是测试失败,所以村子的地位一直下降,渐渐被排挤到了边缘,前几天还被隔壁的石头村欺负了,就因为石头村有个通过测试的二狗子,村里人也只好忍气吞声。
“修仙吗?”仙这个词语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姗姗看着失神的墨雨,“要是哥哥成仙了,可要带我去天上转转,嘻嘻。”
“好,仙吗?”墨雨此刻的内心已经被那颗小小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波澜,或许成了仙就能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里了吧!
一连两夜,墨雨都失眠了,顶着两层厚重的黑眼圈,墨雨跟随众人来到村口,约莫等了一个时辰,远远的天边也是徐徐飘来几把飞剑,只见上面站着的人,各个神清气爽,一袭白衣衬托出仙风道骨。飞剑由远及近,缓缓落下。
“墨云苍何在?”墨云苍是村长的名讳,在村子里村长的名字是不能随意叫的,不过仙师自然是无所谓了。
村长拱手而出,“禀告仙师,无名村全村一百七十八口,聚集于此奉献供奉。”
“嗯”,为首的白衣仙师似乎很满意村长的谦卑,转身对身后弟子道“好,你等收了供奉,我们便离去吧!”
“仙师请慢,鄙人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仙师能成全。”此时的村长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这可是仙师要是不慎冲撞了,那就是真的死路一条。
“哦?”白衣仙师奇怪的看了村长一眼,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突然他嘴角漏出轻蔑的微笑,“也罢,墨云苍数十年来也算兢兢业业,今日算你运气好,本座心情好,说吧,何事?”
“呼。。。”村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刚才真是把他的心脏都要吓碎了,“仙师,本村有弟子墨雨,资质异常,天资聪颖,不知仙师可否测试其能否修炼。”
“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只因你们村几十年从来没有适合修炼之人,所以才不曾提及,也罢,让那孩子出来,本座亲自测试一番吧。”
全村人在村长的带领下,磕头谢恩,“跪谢仙师天恩。”
墨雨小步快走而出,心中有些忐忑,也不知道这测试到底是如何进行的,眼前的仙师威严又甚,似乎自己就要不自觉的向他跪倒,不过墨雨双腿似乎慢慢弯曲,可就是没有跪下去,他面前的仙师也是高看了墨雨一眼。
“这小子心智到是坚定,求道者心智坚定才是一切的根本,其次才是天赋,然后才是机缘、命格。”仙师一边说手中法诀掐起,一道绿光急速没入墨雨身体中,绿光犹如一条灵活的小蛇,它可大可小,墨雨身体的每一处经络它都来去自如。
“啊,好舒服。”墨雨之前吞下太多的兽核,兽核内大量真元在体内胡乱穿梭,如今小蛇入体,不仅改善了经络循环,似乎在仙师的刻意引导下,缓缓指引真元运行,就仿佛堵塞的管道突然畅通无阻了。
仙师施法不断改善着墨雨体内的经络,这似乎已经超过了测试的本意,这已经算是传道了,修真界也就只有师父才会对弟子如此悉心照料,白衣仙师身后的诸位弟子似乎也吃了一惊,甚至有弟子上前劝阻到,“青云师叔,未入门而先传道,要是厉长老知道了,恐怕不太好吧。”
白衣仙师微微一笑,“师弟不用担心,厉长老那边我自有分寸。”他略带着几丝欣赏的看着眼前的墨雨,一面施法,一面问道“墨雨,你这小子怎么体内有如此多的真元,杂乱无章,今日若不是本座出手相救,不出三年,你体内真元齐行,爆体身亡。”
墨雨也知道自己身体的隐患,却不知道已经如此严重了,口中连连感谢,现在的他一身的真元在体内有序的循环,似乎全身有使不完的劲。
“好了,你这小子天资虽然一般,不过心性坚定,如今跟我回门派吧,给你一个时辰做准备,我等在村口等你。”白衣仙师收了法诀,带领一众弟子盘坐运气修炼。
村民默默回村,刚走到村口,人群中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小雨好样的,没给无名村丢人。”这下大家才七嘴八舌炸开了锅。
“几十年了啊,终于,我们村又有人能修炼了,只要小雨以后修炼成了,我们的待遇也会好得多啊。”
“是啊,是啊,多亏了小雨,也不枉大娘给你织的毛衣。”
“得了吧,胡大娘,就您那毛衣,跟我织的似得。”刘猎户也在旁瞎起哄。
“小雨,去了无相宗可要小心,你一个人无亲无靠,不要惹事。但是若是别人惹我们,也别太过于忍气吞声,要知道那里真的是强者位尊......”村长的话也多了起来,似乎是这个生活了十多年的小家伙终于出息了,他要展翅翱翔,振翅青云,自己要把最后能给的忠告给他。
墨雨回村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打包好行囊就要独自到村口去。无相宗的规矩如此,凡入选弟子,所有村人不得相送,这是要斩断尘缘,专心修行,不过这凡世的尘缘真的斩得断吗?
“墨雨哥”轻轻的拉住了墨雨的袖角,姗姗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的泪光,这个陪伴着她成长的大哥哥就要这么离开了,“这是爹叫我给你的,你要保重,要记得回来看我。”
小丫头说完飞也似的跑了,墨雨打开包裹一看,竟然是一枚兽核,比自己之前吞过的那些都要小,不过冰蓝色的珠子散发着阵阵寒气,墨雨小心的收好。
带着不舍带着带着憧憬,墨雨离村子越来越远,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