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停在了清秋家,透过敞开的窗户看到清秋埋头在灯下备课,小凡抬腿下了车,取下头盔递给了王强,百感交集的叫了一声
“清秋”,清秋抬起头,站起身露出惊愕的表情,两人相视片刻,清秋惊喜的上去抱住小凡:
“小凡,小凡,真的是你吗,做梦都没想到你会来看我,太好了”,
灯光下小凡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清秋,一别数年,清秋原本单薄的身形更显清瘦,人比黄花瘦,长长的秀发,朴素中不失清高气傲的风骨,眼角眉梢藏秀气,白皙的肌肤显得格外的温润如玉,丝毫不受当地的风霜日晒的影响,犹如陶渊明所植菊花的淡雅悠远。
小凡不经意间觉察到,黑暗里王强炯炯有神的目光此时看到清秋,瞬间流露出一往情深的表情,而清秋也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王强,眼睛里蒙上一丝淡淡的忧郁,王强立刻把头盔带上:“安全送到,我走了”
小凡急忙对清秋说:“多亏你这位同事,幸好遇到他,不然现在都还未必到得了,这次来的匆忙,也没写信通知你,下次还真的不敢这样莽撞了,谢谢你”,
王强十分热情的说:“不用,如果要来,提前写信告诉清秋,我好去接你,做护花使者当仁不让,清秋,你看小凡难得来一趟,那天我组织约着你们一起出去玩,可以吧”
“好啊,没意见,你安排”
“小凡、清秋,你们聊,我走了,再见”,
最后清秋不忘关心的叮嘱一句:“天黑了,你路上小心点,不要骑太快,明天见”
“好的,别啰嗦了,进去,外面冷”
说完踩动油门“呼”的声,绝尘而去。小凡看着清秋目送的眼光,心想:他们一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动人爱情故事。
进了屋,小凡打量了一眼清秋的小屋,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墙角堆着一些零星做饭的炊具,这分明是一间简单的单身宿舍,清秋看出了小凡一脸的讶异,
“小凡,你先去洗个澡,我给你下面吃”
小凡到洗澡间去冲了下个澡,看到清秋已端上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上面还漂着葱花,小凡此时也顾不得许多狼吞虎咽把一大碗香喷喷的面条吃了下去,吃完以后,清秋收拾完。
然后俩人熄了灯,上床睡下,黑暗里,只听清秋用她以往特有的文人才气娓娓道来:
“你一定很好奇,爸爸做为多年前那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原本光明灿烂的政治前途最后做为炮灰就此断送,只能蜗居在这远离尘世的世外桃源,像一位修行的隐士,与过去的朋友断绝了往来,过着平凡不能再平凡的生活,一切喧闹与嘈杂离他而去,繁华落尽,尘埃落定,只剩下孑然一身,两袖清风,闲看门前花开花落,漫观天外云卷云舒,闲云野鹤,这几年倒也相安无事,父母五十岁就称病早早的退休,用这几年辛苦积攒下来的钱在县城老家买了房,迁居走了。
爸爸对这里的一切心如死灰,一点留恋也没有,所以这几年放下原有的自尊不辞辛劳,垦荒种地,种出各种水果,还有橡胶苗用来卖钱,靠纯粹的劳动赚取每一分的辛苦钱,终于实现了能在老家拥有一片居所的愿望,为了彻底告别过去的历史,所以迫不及待提前退休,爸爸一生争强好胜,刻画了他起起伏伏的传奇人生,也注定了桀骜不驯的倔强,我们这里抬头就见山,始终锁不住爸爸骨子里都在苦苦寻找东山再起的机会,曾经叱咤风云数十年,尽显英雄本色,临了也只落得告老还乡、落叶归根的结局。”
“清秋,你说的一点没错,李伯一脸正气凛然,气宇轩昂,男子汉的气质尽显无遗,我爸他们这一代何尝不是落得同样的命运,我爸从监狱回来了,我深深地记得那一天,满头的白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皱纹像一把无情的刻刀,已把岁月深深烙印在记忆里,爸爸原本高大挺拔的身躯,不似从前,微曲的背影,看了令人心痛,风度翩翩,以成往夕,幸好如今有妈妈的朝夕陪伴,相濡以沫,不离不弃,爸爸重拾对生活的信心,如今休息在家,养花种菜,颐养天年,与妈妈不求别的只争朝夕,来弥补俩人缺失的共同岁月,清秋如今父母都走了,留下你一个人,怎么办?”,
“小凡,我也很难过,爸爸妈妈走了,留下我独自一人在这穷乡僻壤,虽然,小学老师这份职业是我从小梦寐以求的志向,面对眼前沉默不语的大山,身边日夜奔腾不息的河流,但我还是向往外面精彩的世界,爸爸承诺一定想办法帮我办出去,让我耐心等候,爸爸从不失言,大姐,小妹回湖南老家,早走了,二姐在省城读大学也不会回到这里,我想离开这里,与父母姐妹团聚”
“清秋,你与王强刚才的含情脉脉,不难看出你俩正在上演着一出地下恋情—永远不能说的秘密”
“没有,绝对没有,你不要乱猜,根本没影的事”
“用不着极力否认,你反应这么大,说明你心里有鬼,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明显看得出对你情深意重,而你正于两难境地,舍不得放弃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你凭良心说,我说的对吗?”
黑暗里小凡感受到清秋晶莹的泪光顺着眼角滴在枕巾上,小凡轻轻的搂住清秋安慰着她:
“别难过,清秋,如果你想说就发泄出来,别憋在心里,我愿做你最忠实的倾听着,我发誓一定为你守住这个秘密,如果你不想说,就不勉强”,
黑暗里,清秋感受到小凡给自己的力量,幽幽的说起她与王强的渊源。
清秋也未能考起大学,如同小凡一样的命运,被分到了生产队做了一名割胶工,清秋人如其名,清冷孤傲,说话的声音似乎永远缺乏足够的底气,听起来柔情似水、慢条斯理、文质彬彬,再加上白皙如雪的肌肤,形象气质无法与这份工作连系在一起,似乎显得有点格格不入,格外引人注意,按当今社会审美意识清秋这种心比天高的性子这么也是个白领阶层。
与清秋胶林相邻的是王强的胶林,起初,刚分到这个生产队,清秋与王强并不熟识,一起开会才偶尔见面。
王强,适中的身材,黝黑的肌肤,浓眉大眼,因为天气炎热的缘故,夏天,时常穿一件洗的变色的各种颜色的背心,露出他宽阔的肩膀,隐约可见结实的胸膛,裤脚也常常卷到膝盖上,脚踩一双夹脚拖鞋,典型的版纳汉子,不修边幅,丝毫不注重个人的形象,而且走起路来,满身是劲,显出一副久经劳动锻炼娇健的劲儿。
像清秋这种自视清高的女子,终始不会正眼多看他一眼。王强割胶也有些年数了,话不多,只会埋头做事,看到清秋弱不禁风的身形如风中拂柳,一股怜香惜玉之情不言由表。
由于,清秋是新人刚入行,迷缝着有点近视的双眼割完一棵树,相当于王强已割完三棵,所以往往同时开割,王强动作麻利的割到山头,清秋还在慢吞吞在山脚下割到三、四层,这时,早已割完自己胶树的王强,悄无声息,默默无言的跑到清秋的胶林里从山头往下帮着她割,直到中间汇合,清秋这才焕然大悟的发现,王强已把山头剩下的胶树割完。
这时的清秋,拢拢头发,用脖子上的毛巾擦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白皙的脸上透着绯红,俩人相视一笑,幸好有王强的暗中帮助,清秋的压力减轻不少,不由的对眼前这个乐于助人的小伙子另眼相看,心生好感,随着这样一天天的日子,俩人逐渐熟络起来,有时割完胶,坐在胶林的阶梯上,休息一会聊一会天。请给予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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