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快下班了,接到安娜约他吃饭的电话,积了一上午的烦躁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了。还有几分钟就下班了,林立一下子觉得度秒如年啊,【当然啦,如果你看表的速度为每秒/1次,你也会有这种感觉╮(╯▽╰)╭】终于熬过了,收拾好文件,拒绝了好几位美女的邀请,火急火燎的赶往同安娜约好的中餐厅。
到达那里时,安娜已经在靠窗的双人位置上坐着边喝茶边望着窗外。林立看到安娜的位置,便微笑的遣退了殷勤的接待员。“嗨!等久了吧?我来晚了。”林立坐下喝了口水,平息着微喘的气息说道。安娜收回神思,漫不经心的接话:“没有,我才来。”看林立气息平稳下来,安娜这才招来服务员,把点菜工作交给林立。林立想安娜应该不太熟悉中餐,也就接下了,他哪里知道安娜小姐只是懒,⊙﹏⊙b汗。
随意点了一个清淡一个微辣的,再加一个汤,看来林立是决定让安娜慢慢习惯辣味,这孩子,真够体贴人的。安娜见此也没说什么,只是眼中笑意浮现,但转动眼眸间,却马上被冷意覆盖,到口的话立即消失,嘴角抿紧。而在餐厅一个背光角落,两个眼带银边无色眼镜看似普通路人的男子正随意的交谈着,看似正常实则在通过脸上特殊反射性眼睛监视安娜与林立。两人以为这样就能瞒过安娜,殊不知安娜是何许人也,从小接受残酷训练,更是经历无数阴谋诡计暗杀毒害,感应能力何等强悍,那两人通过特殊眼镜打量自己这边一次两次可能不能感觉到,但这样次数多了,自然能觉察。林立却是不知个中曲折,只觉得明明刚才安娜的气场还是和煦的,怎么突然就变得冷淡疏离了呢?就好像明明前一刻还是朋友后一刻就成了陌生人,更甚者还有一丝刻意散发出的敌意。见安娜冷着脸也就不好多问,只是那点敌意让林立心里有些难受。席间林立尽量调节气氛,安娜却只是随意的敷衍几句。本来一顿不错的午餐也就因此而在两人的沉默中变得索然无味了。
吃过饭两人在街道上随意的走路,对,就是走路,两人都没有去看商店或是路人。林立是体贴安娜没说话的心情,只是温和的在一旁陪着安娜,而安娜则是顾忌身后有人跟踪,不能与林立太熟络了,而身后也有两个戴着眼镜的男子随意的看着周围商店里的货物。到了林立快上班时才分开,林立一路回公司,心里想着怎么安娜心情如此多变,打算回到公司打电话咨询咨询狐狸。另一方面安妮也像普通画者一路走到海边摆开画架,随意的在纸上画着早上看到的郊区风景画,画得很细致——像一幅实景地图。而身后那两个男子仿佛真正的路人一样,目不斜视的从安娜不远处走过,想来是确定了自己要获得的信息。安娜感觉那两个人没再回来,这才松口气。安娜自然知道为什么他们没再监视她了,因为安娜在这个城市一周左右的时间里,到了下午都会在这里画画,看起来确实是用这种方法给自己放假,那些人从安娜离开安达里拉家族主宅开始就在秘密监视她的生活,看她这次出来是另有目的还是真的只是出来休假,现在自认为已经了解安娜生活规律,看来不久就会有下一步安排了。
至于这批人是谁安排的,自己爷爷是没有那么多精力与实力来安排在自己周围的,而且他也完全相信安娜的实力,如果连这次单独外出都无法保护好自己,那么在最终抉择中就一定无法全身而退,那就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了。所以这次定然是长老会那帮老家伙支持下的约伯特.阿尔茨.安达里拉或者尤里.夏尔瓦兹.安达里拉干的,也或者他们两个已经暂时联手了?另外一个人选人蒂娜就不可能了,虽然二者都在人选之中,但蒂娜与安娜从未有过争锋相对,毕竟放眼整个家族,只有安娜与蒂娜亲近些。而且以蒂娜的心性不会这么沉不住气的。
蒂娜的母亲伊莉莎是安娜父亲小时候在家族里唯一亲近的同族妹妹,那时候安娜的父亲与祖母在家族中倍受排斥挤压,只有伊莉莎对他们亲厚,并不因安娜祖母与父亲的尴尬身份瞧不起他们,在伊莉莎结婚后两家关系依旧亲近,后来伊莉莎与她的丈夫不幸意外身亡,安娜的祖母这才将才无人问津的八岁蒂娜牵回,与安娜同养。
听说蒂娜父亲姓尾名翼九,身份不明,只能从长相上和姓氏上看出是东方人,就连安达里拉家族如此实力雄厚的家族出动最顶尖的信息探查员都无法查到他的信息,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再来说家族现今局势,家族中,还有四人竞争家主之位,大伯独生子约伯特.阿尔茨.安达里拉、小叔次子.尤里.夏尔瓦兹.安达里拉、父母双亡从小跟在祖父身边冠以家族嫡室身份的伊莉莎阿姨之女蒂娜.菲尔兹.安达里拉。约伯特性子最是沉稳,对长老会也比较拥护,比较守旧,长老会一直暗中支持他上位,也是安娜他们革命的最大阻力。尤里外表天真可爱,对人热情,但行事毒辣、暴虐、阴狠,蒂娜实力不明,只知道十四岁时实力就很是强悍,性子温和,行事风格却正邪不定。现如今安娜明确的对手就是约伯特和尤里,蒂娜则在观察期,不管蒂娜是否与安娜关系最亲,此次家主之争关系重大,不管对方态度如何暧昧,在尘埃落定前都不能松懈。
傍晚林立下班后步行至海边,安娜还在那里吹着海风。夕阳在天海一线处被海水淹没了一半,昏黄的光线迎面打在安娜脸上,长发被温热的大风吹得飘飘扬扬,让安娜完美的鹅蛋形脸颊裸露出来,身上的淡蓝色连衣纱裙更是被吹得仿若秋日里树梢挣扎不定的半黄树叶,仿佛随时都会随风陨落,而后消逝于世间。林立见此心中骇然,连忙上前脱下外套,披在安娜裸露的双肩上,轻声问道:“怎么在这里吹风?虽说是温热的海风,但毕竟傍晚风大,还是容易感冒的,夏日感冒最是难受了,快穿上吧。”带着温热的外套上还有淡淡的茉莉香,那时林立身上的香味,长期饮茉莉茶,使得他的气息也沾染上了一点淡香。刚才安娜看着夕阳,再想到自己的一切,不由得在心底散发出一种疲惫飘零无依的寒冷之感。
现如今林立的外套温热的套在双肩,瞬间那种寒冷便被温暖所驱逐。安娜顺势双手伸进袖子里,抬眼看着眼前这个眼神纯真的大男孩弯曲着脖颈微微蹲下,细心的为自己扣好纽扣,柔软的碎发随风飞舞着,离得太近,使得两人的头发在风中纠纠缠缠,没有停歇。长而密的睫毛下一对猫眼儿正专注的看着手上,笔挺的鼻子下微微有些肉感的嘴唇细细密密的张张合合,叨叨着贴心的话语,修长有力温润如玉的一双大手轻柔的动作着。微一垂眼就可以看到精致性感的锁骨,开了两颗纽扣的衬衣下隐约露出让人脸红心跳的风景。不知怎的,上午那种空空的感觉不复存在,满心都是暖暖的。这种感觉让安娜迷惑非常,按理说对自己好的也不是从没有过,比如丹尼之流每次见面都是尽量逗自己开心,也很关心自己,为什么那时并没有现在这种发自内心的温暖感觉。难以想象,二十六年来一直冰冷的心会在两天不到的时间里被眼前这个小子捂热。或许这就是世间的一种神迹吧,这种神迹叫做缘!
林立边扣好纽扣边叨念着:“等下看来我得去买些日常用药在家里备着了,我身体向来很好,家里都不曾备着,按你这样多半时常会用得着,等会儿我们回家途中顺道去超市吧,家里正好也要买菜了。”扣好纽扣抬起眼帘,正对上安娜正看着自己的湛蓝眼眸。安娜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眼含迷茫粉唇微抿的模样多诱人,看得林立移不开眼,喉结急急地滑动两下。
安娜此时回过神来,见此,只是翘起唇角微微一下,眼眸恢复往日深邃,转身收起画板等物,迈步前行,走了几步没听见林立的脚步声,回头道:“怎么?不是要去买菜之类的吗?走吧,快点回家了。”说到回家二字时步伐微微一滞,眨眼间恢复正常。“回家,是啊,现在那里确实可以称为家,因为,那里给了自己温馨,给了自己安心的感觉,不管以后如何,现在,那里就是我的家,父亲,你看,我现在也算是跟您生活在一起了是吗?呼吸着你曾呼吸的空气,看着你曾看过的风景,接触着呢曾接触的人,住着你曾住过的房屋。那里给我的温暖之中是不是也有一份是您留给我的?”安娜心里想到这些,只觉前台清明,心中前所未有的充满了活力。安娜出声惊醒了愣神的林立,林立这才赶忙收敛痴态,心中暗骂自己花痴。其实这哪里是花痴,对自己上心的人表现出这种痴态才是最正常不过的。跟上安娜,只觉得安娜整个人忽然间灵气逼人,若说先前的安娜是尊精致的瓷人儿,漂亮却没有活力,那么现在的安娜便是下界的仙子,美丽且充满灵性。见此林立心中大喜,本来见安娜年纪轻轻却散发着宛若迟暮老人的气息,心里十分疼惜安娜,觉得一定是以前安娜经历了什么这才被磨尽生气,如今见安娜虽然仍不苟言笑,但整个人却充溢着活力,想来安娜是想明白了什么,心中郁结打开,整个人获得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