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余大龙的住处后,他很开心地想把自己的一路见闻讲给朋友听。
余大龙整个下午都待在房间里上网打游戏,大家虽然都会些魔法,但必要的娱乐也是必不可少的。更何况,魔法并不具备创造功能,它是图省事时用的,比如谁想抽烟的时候,身边恰恰没有打火机之类的点烟工具,于是他就念一句与生火有关的词,烟就点上了,当然这是举个特例,反正魔法这东西,只是当你恰恰非常急需的时候,才会有它的用处。但是要想一些歪歪的花花事,那你最好趁早打消这些歪念头,如果强行施用,只会出现相反的情况,比如你想点烟,但又想有个身材苗条面容姣好的美女为你代劳,那就不能生出火了,反而可能你已经掉到大海里了,如果不幸你还是个旱鸭子,正好把你送去和死神一块喝酒泡汤。
所以,这世界该怎样还怎样,不过是技术稍稍进步了一些,有些人可以全心享受高度文明的任一成果,但多数人压根就没有任何权利去受用它的丁点油水。
游戏这玩意也是,专供某种人玩乐的游戏远非某些人所能想象的,一般会分为两拨人,高端人士和低端人士。高端人士玩的游戏,那是纯游戏,说直白点,就是把完完整整的一个人完全投放到某种设置好的游戏场景中,游戏内所设置的世界可以由此人自由定义,游戏内的任何事情只要参与者敢去想,一切都由他自由操控,但是一旦此人进入游戏,此人的自生自灭都取决于他自己。低端人士玩的游戏,那就简单许多,作为玩家,他只能选定自己热衷的游戏角色,最多在每秒几万兆的网速下稍稍过一把瘾,他是绝对不能和所选定的游戏角色完全融为一体的。
能完全融为一体的只有高端人士,但游戏对于他们而言,需要高价钱,这价钱是低端玩家绝对付不起的。
余大龙自然不是高端玩家,和皮诺克一样,也穷得叮当响。他在玩一款格斗类游戏,是由知名游戏公司禾日三巷制作的,初级部分完全免费。
这家游戏公司的名声,皮诺克之前早有耳闻,它的格斗类游戏颇有市场,游戏中的角色种类安排得新奇又繁复,有单打独斗的,有双人配合的,有组队群殴的,等等,操作起来也极为简便,内容刚刚好,并不过于暴力化,可谓老少皆宜。
皮诺克记不起自己从何时起也迷上了游戏这玩意,仿佛那就是一瞬间的事,一见钟情,跟迷上某种女人一样,让人很容易欲罢不能。
世上的某些老好人总是特别好心,频频以自以为是的圣人姿态告诫诸多心智单纯的晚辈后生,那大意总是说游戏是个什么东西,毒品一个,早晚会毁了你们,现在不学好,那就等着老的时候后悔去吧。
斩钉截铁,又意味深长,部分好心人甚或还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痛心疾首的模样,好像玩游戏的不是不可救药的坏孩子,就是十足的窝囊废、败家子。
的确,有许多年轻人在成长之路上将过多的精力投入到这个时下里贬多过褒的不好行当中,可其中的真正滋味,也只有他们自己真正体会过才会有所警觉,旁人说得再厉害,假若他自己就天真地以为没什么,那即便真的有块伤疤,也是会很快就忘了曾有过痛处的。况且你所看到的狂喜与欢乐,也许在人家的心底里由来就夹带着诸多的不安与恐惧,这种不安与恐惧也并不一定表现得很明显,或许在多数情况下,我们或者是当事人都被它蒙骗了,简单地以为那只是我们与生俱来的享乐欲望在作祟,其实你完全不必痛恨自己,世界本就如此巨大又如此寂寞,怎可以保证没有谁不想找一点属于自己的方式去宣泄下他的困惑与空虚呢。
游戏就是这样的一种方式,在某些年轻人的世界里,它丰富而简单,与现实世界相比,少了一些婆婆妈妈的陈词滥调,也少了那么些看似合理实际上却狗屁不是的臭规矩。
皮诺克是个简单的人,游戏刚好契合了他这一点,魔法学校的两年学习生涯,准确地说,有一大半时间是在电脑前度过的,一方面它是新鲜事物,另一方面它多少可以来抚慰下他孤单的心灵,而在这些抚慰中,玩耍简单游戏倒成了他的家常便饭。
一个人之所以会有现在,应该去追溯下他的昨天,如果他在现在的环境中感到无可如何,那不一定完全是他自己的错,难道大环境不应当背负一点责任吗?当然他自己也有罪过,轻易就屈服与沉迷了,过分游戏玩耍的人也如此,的确是该检点下自己,可是去看看吧,这无可如何的世界,被动接受往往不可避免,即便有人说,这是一种逃避,可是逃避,谁能知道,一个很想有一番作为的人他真的心甘情愿吗?
很少有人肯真心地接纳他的想象与某些不适,皮诺克是孤单的,他还沉浸在外公离世的巨大悲痛之中,也似乎还沉浸在嗒嗒塔塔尔那些神奇的千山万水之中,尽管他自己可能不知道,但他的生活确实是这样的,有些停滞不前,或者说他还在自己的理想世界里走不出来,面对明天,面对未来,面对纷繁错杂的现实世界,面对他所看见的糟糕透顶的人类,他已经感觉出了他这个年龄段内不该拥有的无限困惑。
而这个时候,游戏走入到他的生活,大量的时间可以凭它们去自由打发,在另一个不复杂的世界里,他更像一个不曾长大的小孩,反倒比现实世界里的其他人更从容、更自在、更快乐些吧,所以,有一部分热爱游戏的人,他们不会看到这一点,也不会觉察出在他们心灵上可能已存在了旁人偏见所提到的病患。
但有没有病,他自己又那里去知道,他只能选择一路疼痛地坚强活着,每个人可能都这样,多少都有点什么病痛,不过是有些人在忍痛的时候,并没有去怎么选择自己的方式,或者根本就以为自己一切很正常,却是站在原地,皮笑肉不笑地挨着日子过,反倒极其可笑地动不动就反驳起别人的方式。
游戏是一种方式,皮诺克选择了,自然也有其他人也选择了,而未来他们很可能就因这一点相遇了,但现在他们却彼此不知。
比如余大龙和皮诺克,如果抛开两人来自同一地域的这个因素不谈,可以把他们搅合到一起的其他因素,自然就只能是游戏了,别的似乎也有可能,但绝对微乎其微。
明眼一看,就知道两人在性格、爱好等方面有着很多不同,余大龙急不可耐地要将自己所知道的种种游戏灌输到皮诺克的脑子里,皮诺克呢?却不紧不慢地静静聆听,把刚才一进门的意愿全给抛到脑后了,好像两分钟过去后,游戏之外的那点东西已经跟他毫无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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