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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拔掉这个钉子

晚间,努瓦特郊区

韩寿和他的队员们坐在一部低速行驶的不起眼的卡车上,正享用他们的罐头晚餐。

他们的周围全都是七十三团的败兵,他们乘着各式各样的军用车辆,向友军的防区撤去。努瓦特附近的三支联邦大军已经严阵以待,时刻提防帝国军队的进攻。所有的炮兵和空军都到位了,并且开始还击,然而这不能改变努瓦特全城沦陷的事实,韩寿的行动也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远处依然炮声隆隆,不时传来飞机的呼啸声和巨大的爆炸声。韩寿手里拿着罐头,呆呆地望着努瓦特市区。那里冲天的火光已经和血般鲜艳的暮色融为一体,夹杂在这边已经渐渐黑下去的天空里。

联邦军队死了多少人,他并不知道。事实上七十三团在巷战中损失了近一半的部队,共有400多名战士血染市区,城内奋起抵抗的国民警卫队和警察武装也全数覆没,换来一座千疮百孔的末日之都。没有人说话闲聊,大家都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些军队才行进到NH157高速路的一座桥梁附近。那里已经由第八军的一支部队建立了临时阵地。对岸迸射着炮击的火光和火箭弹的烟雾,直升机在空中四处穿梭巡逻,路旁的士兵正忙着把各种各样的工事搭建起来。

韩寿注意到,他们这支军队的前面,一长列满载逃亡市民的民用巴士、私家车和自行车正在几个宪兵的安排下撤过桥梁。几个广播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完全听不真切。

“全体人员注意,上级下达命令,我们原地休整待命。”团长的军用无线电广播在各个车厢内响了起来。

士兵们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韩寿和他的队员们例外,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执行呢。

三个小时后,努瓦特

王婕帆将军在众多参谋的拱卫下,离开了指挥船,踏上努瓦特的港口。望着充斥着火光的城市,和自己严整的军队,她邪恶地笑了起来。“这次行动,帝国起码能赏我一级银十字勋章,把我提拔到方面军总司令……”王婕帆乐滋滋地盘算着。

突然一个军官跑上来,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用生硬的口气问道:“将军,敌人领袖的铜像怎么处理?”

“啊呀,推掉算了!”王婕帆不耐烦地说道,然后一面兴奋地搓着手,一面走向努瓦特最大的银行。

于是,努瓦特的中央广场上,高巍的铜像被绑上了铁链。几部装甲车同时发力,“砰!”一声巨响,铜像被拉倒了。周围的士兵们发出粗野的欢呼声。

“按照预定的计划,宪兵应该在第一时间控制住这些地方了?”王婕帆问她的宪兵军官手下。

“是的,将军,一个硬币都没有丢,去掉士兵们公摊、上缴帝国政府和军方的费用,清点下来还有500多万高元和蒋币留给将军。”

王婕帆满脸笑容地走进银行。在士兵的胁迫下,各个银行的职员们把所有资金都从金库里拿了出来,整整齐齐地堆在这里,几乎成了一座小山。王婕帆两眼放光,情不自禁地拿起一捆纸币端详了一下。那是厚厚的一叠100元面值的高元,王婕帆盯着上面的高巍看了好久,“这家伙在对我微笑。”王婕帆说道,“各位参谋们,回去之后,咱可不愁吃不愁穿喽!”

参谋群中发出了嘈杂而欢快的议论声。

接着钞票被装上几部装甲车运往港口。王婕帆和她的参谋们在酒馆里度过了欢快的一个晚上。觥筹交错,起坐喧哗,由于高兴过度,所有高级将领们都喝得烂醉如泥。所以,帝国军队整个晚上都停滞在努瓦特的阵地。这正是联邦军队所期望的。尽管帝国军方严禁军官在战时(特别是前线)酗酒,但由于王婕帆的贵族身份,并没有任何人揭发她这一严重违反军纪的行为。

入侵第二天,清晨

经过一晚的暂时平静之后,努瓦特地区的帝国军队又活动起来。

“按照预定的计划,下一步应该攻占NH157高速的桥梁,先头部队的报告怎么说?”王婕帆待在前线指挥所里,一边翻阅着乱七八糟的时尚杂志,一边心不在焉地问道。

“敌人已经在那儿布置了不少防御工事,驻守兵力大概有两个营。”一位参谋回答道。

“两个营?真是以卵击石。命令前方部队必须于今天中午前突破敌人防线,楔入敌人后方,拔掉这个该死的钉子。”

“是,将军。”

于是帝国皇家炮兵开始对桥梁附近的地区进行猛烈轰击。可怕的炮声再次响起。王婕帆听着那富有节奏感的炮声,微微点头。

联邦军阵地

“敌人开始炮击了!做好战斗准备!找掩护!”一个在观察敌情的侦察兵听到炮弹的声音,一面跑向掩体,一面呼叫道。然而他还没跑到掩体跟前,一颗重炮的炮弹就落在他身后。大地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掩体中的联邦士兵们都被迫低下身子。一顶炸穿了洞的烧焦的钢盔从空中飞过,落在阵地的后面。

伴随着猛烈的炮火,帝国皇家空军开始对桥梁附近实施打击。几架SP8A低空强击机向桥头的联邦军阵地发射了一连串火箭弹,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过后,烟雾冲天。

“进攻!”

数个排的帝国士兵在步兵战车的掩护下,从两侧冲向桥头的阵地。而更多的炮弹开始朝桥头倾泻,一时间硝烟弥漫,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帝国士兵们本以为联邦大兵早就被炮火打得七零八落,正穿过烟雾,突然听到一阵阵的枪响。一梭梭子弹从联邦军的阵地上飞来,不少士兵被击中倒地。数发导弹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把步兵战车打的七零八落。

“定点清除敌火力阵地!”

很快又有数架帝国皇家空军的AB-102攻击机从空中飞来。然而这次联邦的飞行员们可没给敌人表现的机会。几枚空空导弹从空中划过,犹如猛禽般直扑那架正准备发射导弹的AB-102攻击机。尽管攻击机做出了规避动作并开启了干扰系统,还是猝不及防,都被导弹命中。天空中炸开了一团团绚丽的火花。

“炮兵火力覆盖敌阵地!”

帝国皇家炮兵军拉出了更多的火箭炮和重榴弹炮对准桥头一顿猛轰。又是烟雾冲天,可是当士兵们再度发起冲锋时,子弹又射了过来,许多猝不及防的帝国士兵都被射中,痛苦地倒在地上。

于是坦克代替步兵冲向了前沿的阵地。然而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了一支联邦空军部队,蝗虫般的重型武装直升机疯狂地向这些钢铁怪物们发射反坦克火箭弹,一辆辆曾在努瓦特街头耀武扬威的“权杖-4E”坦克被打成了废铁,冒着黑烟趴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上。尽管强大的ASH防空车及时赶到,直升机们还是跑了。

“开什么玩笑?这么多次轰炸还没把这个阵地清理掉?损了这么多坦克,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王婕帆看到这副情景,大声痛骂几个一线军官,“你们再这样拖下去,延误进攻时间,就撤了你们的职!”军官们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气得七窍生烟的王婕帆并不知道联邦耍了一个小小的伎俩。

子弹难道一定是从阵地前射来的?这逻辑也未免太牵强了。

联邦军的大兵们早在第一次炮击之后就利用烟雾的掩护撤过了桥梁,而那些子弹,是从后方射过来的!

没错!异常猥琐的联邦指挥官看准了烟雾会影响王的判断,便在后方集中了大量装配热成像镜M21自动步枪的射击手,进行轮番无差别压制性射击,就如阵地上的火力一样。这是帝国的军官团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的。

为此王婕帆浪费了至少一个小时的时间。她让炮兵和空军把桥头炸了个遍,确信没有活人之后,这才发现,子弹是从后方射来的。

“共和派的小样想耍我……也就这点伎俩而已。”王婕帆看了看表,不屑地说道。

她想透透气,便走到了前线指挥所的外面。反正这里已经被肃清了,不会有危险。时候已近晌午,阳光依旧十分明媚,周围的树林看上去似乎很平静,仿佛根本就没有侵略发生过一样,尽管战争已经既成事实。

王婕帆出神地望着天空,嘴里嘟哝道:“今后……”

突然平静的树林中传出一声闷响。一个金属物呼啸着划破了空气,从树林中飞出。

王婕帆还没怎么注意的时候,便感到自己的头上一阵凉,随后又是无比的燥热。

鲜红的液体滴滴答答地滴了下来,把她红色的肩章染得更红了。

她猛然感到,日光模糊起来,暗淡起来,最终变成黑暗……

“不好,有敌人,快……”随从们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

树林深处斑驳的光影里,其实隐藏着一群军人。他们身披的光学反红外迷彩服使他们与周围环境完美地融为一体。

“钉子已拔。”韩寿的眼睛从光学电子瞄准镜上挪开,以极轻的的声音对无线电说道。

“咔塔”,韩寿拉动枪拴,把达姆弹熟练地退出那把他钟爱的B17.55消音重型狙击枪,转过身来,摸了摸鼻子,以眼神提醒他的队员们:撤。

树林还是保持着宁静平和的原样,只是多了一颗静静地躺在草丛里的.55口径狙击枪弹弹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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