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一身黑衣的女孩冲进温墨寒的房间,然后直接扑倒在大床上,大眼直勾勾的盯着温墨寒。
“温晚晴,谁让你随便进我房间的?”温墨寒拎起穿上女孩的领子,直接撂到一边去,然后自己躺在床上,双手垫在脑后,问道,“不是开学了吗?怎么不回米兰了?”
“不去了,回国学习了。”温晚晴躺在自己亲哥哥的一边,一条腿放在温墨寒的身上,悠闲自在的答道。
“不去了?”温墨寒嫌弃的把晚晴的腿移到了一边,揉着太阳穴,双眼微闭,满满的说道:“算了,不管你了,反正你自己的事情,那你回国了打算怎么办?来公司实习?可是公司好像不需要设计师啊?”
温晚晴满脸期待,听了哥哥的话后,撇了撇嘴:“找个人嫁了,谁娶了我是谁的福气啊。”然后自己在床上咯咯地笑。
温墨寒买没有说话,起身要出门,临走时,幽幽地说了句:“谁娶你,谁就是上辈子造孽太多了。”
温晚晴一愣,然后大声抗议,提着一只拖鞋,穿着一只拖鞋,然后冲出去找自己的亲哥哥理论。在温墨寒面前张牙舞爪,可是自己的大哥呢?端着杯子淡定的喝水,随便的瞟自己几眼,然后接着喝水,温晚晴忽然觉得自己在哥哥面前就像个小丑,然后泄气的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看电视。
“啊啊啊啊。哥,哥,哥,哥,哥,哥。快看。”温晚晴突然大叫,温墨寒一惊,把水洒到了衣服上,然后怒视旁边尖叫的女孩几秒后,看了看电视。
“我女神啊,”温晚晴跪在沙发上,指着电视里在做采访的——夏寞幼,一脸崇拜,“哥,Katrian设计过一条手链,你知道火到什么程度吗?虽然我是学服装设计的,但是那手链真是,呃,奇葩吧。”
“你小学毕业了没有,奇葩?这是褒义还是贬义啊!”温墨寒一边擦着衣服上的水,一边说道,然后看着夏寞幼那张不笑时的冰山脸,心里想到:哼,你要是见到你女神打架骂人的时候,你大概要疯了吧。
“这不是重点了,可是那条手链只上市了九天,她就收回了一切商业权力。还有他自己设计的品牌,不过好像不适合我,都是黑暗系的。”温晚晴胡乱拨了拨头发,眼睛里闪烁着崇拜,托着腮帮子认真的看着采访。
夏寞幼转了不少的钱到公司的财务,其实她才一开始就明白,自己在这场阴谋中只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拨了拨凌乱的黑发,即使擦了不少粉底,也遮不住眼底的阴影,满脸的疲倦,让夏寞幼看起来颓废,夏寞幼发现卷起的衬衣上的袖口掉了一个。自嘲的笑了笑,觉得自己太过狼狈。
刺耳的电话声让夏寞幼紧绷的神经变得格外敏锐,拿起电话半天发现没声音,原来拿反了。
“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冷冥澈笑着问道,他并不知道夏寞幼在这边忙的焦头烂额,不知道他现在笑一直炸了毛的猫。
“我不想吃。”夏寞幼没有发觉自己声音变得喑哑,不耐烦的语气让冷冥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我现在心情不好,见面再说吧,抱歉。”夏寞幼清了清嗓子,然后挂断了电话,烦躁了揉了揉头发,然后十指插在黑发里,手肘支着桌子,闭上了熬得通红的眼睛。
“Amy给我拿一套西装,顺便来吧办公室这几件拿去干洗。”夏寞幼啪的摔下电话,直到Amy弱弱的敲敲门然后进来她才抬起头。
“总裁,那几件衣服还没有穿过啊,要洗吗?”Amy绞着衣角,小声地问道,偷偷瞄着夏寞幼苍白的脸。
“拿走!”夏寞幼头也不回去休息室里洗漱换衣服了,把小秘书吓得在原地不敢动了,几分钟后抱着衣服跑走了。
“Amy,你遇鬼了?这样的表情?”旁边来送文件的小女生问道。
“总裁现在就像是鬼,如果你现在惹了他,那么他可能把你的头拧掉。”Amy平复了一下心情,拍着自己的小心脏,感慨自己命大啊。
一个小时后,夏寞幼换了干净整洁的西装,头发也变得柔顺,只是脸色还是差的不能行,脆弱而且危险。
夏寞幼一只手摆弄方向盘,一只手带上蓝牙耳机:“让夫人在别墅等我,我有事找她。”神情严肃,深蓝色的大衣衬得她更加冰冷和苍白。
哥特式的大宅子,给人一种阴冷的压抑感,外面一排黑衣人都安静的盯着夏寞幼,恭敬,或者说是敬畏:“夫人在二楼,小姐去吧。”简洁的陈述,然后又恢复了安静,随后就是夏寞幼渐渐弱去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
冰冷的把手和屋内的温暖形成反差,即使室内的温度再高,也没有暖热这冰冷的东西。夏寞幼看着房间里正在做瑜伽的妇人,不由的笑出了声,笑声中却颇有含义,
“笑什么?”五十多岁的女人了,穿着紧身的瑜伽服却没有一丝赘肉,身材也并不走样,黑发挽了起来,即使是普通的瑜伽服也掩不住本友的贵妇气质。
“笑你生活的安逸,”夏寞幼把墨镜撂到桌上,然后脱下大衣,里面黑色的蕾丝的打底衫勾勒出完美的曲线,双臂上镂空的蕾丝样式让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格外的勾人眼球,“你到底是怎么活的这么安心地?”
妇人笑而不语,看了看时钟,继续练瑜伽,没有了下文,好像屋里就没有夏寞幼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对话的必要。
夏寞幼顺了顺自己的黑发,扯出那几缕有些褪色的挑染,盯了几秒,红唇微启:“要到你这境地,我可能还需要在练几年。”
“你不也很明白吗?何必来自找不快?”妇人这才起身,拿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笑着盯着夏寞幼,两人就带着冷笑对视。
“别以为你能随便动公司的钱,抽这么大一个洞,却让我来补,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吗?”夏寞幼从手包里拿出一张折着的白纸,展开后猛地拍在了桌上,清楚的数据和汇入的账户。
“这就是我要的,你不也答应了吗?”不屑的看着纸上的内容,没有一丝紧张。
“前提是给我给你汇小数量的金额,只有你给了我足够让我信服的证据。”夏寞幼猛地提高了音量,眼中像是杀出了无数刀剑,恨不得刺穿眼前的人。
“反正早晚要抽空,时间问题而已。”妇人喝着玫瑰花茶,泰然自若的神情彻底惹怒了夏寞幼。
“你凭什么?你以为这是在玩家家酒?你以为我爸是傻子吗?你以为你是谁?你”
“啪。”没等夏寞幼说完,清脆的掌声就打断了所有的话语,夏寞幼的脸上挨了重重的一掌,鲜红的巴掌印格外显眼,夏寞幼瘫坐在地上,头歪在了一边,黑色的发丝遮住了眼睛,食指的戒指在脸上划了一道血印子,夏寞幼觉得的口腔中充满了血腥味,很难开口说话。
“就凭我是你的亲生母!亲!”一字一句的重重的砸在了夏寞幼的心头,是啊,母亲!夏寞幼冷哼了一声,然后冷冷的笑了几声。觉得嘴角挂着温热而甜腥的液体。
“别以为你翅膀硬了就能来跟我抗衡,我后面是整个黑暗地狱,包括XC的基地。”季清韵恶狠狠地说道,把白纸甩回夏寞幼的身上。
“那你也别忘了,我还有冷冥澈。”夏寞幼这一个真的觉得自己卑鄙无耻,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要搬出冷冥澈来压倒谁,“还有,一个基地而已,没有了人也就是一座空城,我接了XC的所有事物,不知道祖母手下的人是愿意听你这个亲女儿的话,还是听我这个新大Boss的话。”
妇人怒了,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朝夏寞幼砸去,夏寞幼的额头上随即渗出了血珠,夏寞幼吃痛的咬了咬牙,继续说道:“如果没有我,你连旗盛国际的一分钱都拿不到。”扶着旁边的桌腿,慢慢的起身,钻心的疼让夏寞幼想落泪,拿起大衣离开了,母亲,呵呵。
夏寞幼慢悠悠的开车下了山,钻心的疼让夏寞幼脸色越发苍白,大雨又毫无预兆的泼洒下来,春季难得有这么的大的雨,雨滴重重的敲击着玻璃,夏寞幼觉得冷透了,把车停在路边,撑伞去小门诊看上,这样子去了大医院一定得上新闻,又不好回家让慕辰逸看到。
夏寞幼从来没有独自来过医院,酒精擦拭着伤口让夏寞幼倒吸着凉气,好在只是皮外伤,玻璃杯没有砸个正着,消毒涂药后,简单的包扎了。夏寞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就像是死人,脸已经肿了起来,夏寞幼轻轻的摸了摸,对这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觉得疼,原来笑也是那么疼的一件事。
夏寞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找不到伞了,这地方偏僻,没有多余的地方,也想不到躲雨,头上的纱布也湿透了,夏寞幼脚下一不留神滑到了,像一个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黑发因为雨水变得粘连,都贴在了脸上,黑夜里融入了她狼狈的身影,衣服了也灌入了水,夏寞幼耳边都是雨水的声音,觉得格外的刺耳,嘴唇也没有了血色。
夏寞幼就这样趴在地上哭了,夏寞幼不记得上一次是如何这样狼狈的哭泣了,边笑边哭,找不回家了,哪里都不是自己的家,不能害了慕辰逸,不能拖累冷冥澈,夏家容不下自己,而母亲呢?其实,不过是用自己来换取利益。没必要怪谁,心里有都疼那又如何?有时候我们不得已要去成长,因为一路上都是荆棘,所以才能在平坦的大路上学会居安思危。
“Katrian?”大雨里,温墨寒的声音在夏寞幼的耳边想起,夏寞幼抬头望着撑伞的男子,笑了笑。
“姐姐,你没事吧?”温晚晴蹲在夏寞幼身边,仰头看着坐在沙发上出神的姐姐,不敢相信自己的女神居然离自己这么近。
“温晚晴,去换杯热水来,然后上楼睡觉去。”温墨寒把夏寞幼手中的水杯拿过来递给自己小妹,小妹抱着水杯屁颠屁颠的跑去倒水了。
“你没事吧?”温墨寒轻声问道,看着夏寞幼大眼里的空洞,有些担心。
“啊,没事,我没事。”夏寞幼拉了拉肩上的毯子,然后看着在一边坐下来的温墨寒笑了笑,又结果温晚晴递过来的水,“谢谢。”
“姐姐的伤是怎么……”温晚晴问道一半,看到大哥的杀人一样的眼神,硬生生的把话吞了回去,“伤要好好养。”然后缩到了一边。
“睡觉去。”温墨寒严肃地说道,薄唇轻轻地抿着,不容温晚晴拒绝。
“讨厌,为什么你可以和我女神相处。”温晚晴喃喃道,被温墨寒一瞪,撒腿就跑了。
“别理她,小孩子不懂事。”温墨寒尴尬的挠了挠头,在夏寞幼旁边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浅灰色的裤子被捏得特别的皱。
“你妹妹挺可爱的。”夏寞幼尴尬的笑笑,不漏痕迹的往旁边轻轻的挪了挪,然后喝了口水说,“能把我的手机递给我吗?”
温墨寒点点头,然后齐声把夏寞幼的手机递了过去,按正常女生的风格,手机上一定是各种花哨,可是夏寞幼的手机上什么都没有贴,只有一个简单的金属外壳,冰冷的触感让人清醒。
“喂,睡觉了吗?”夏寞幼打给了慕辰逸,两个人上一次吵架后已经和好了,夏寞幼知道自己不回去慕辰逸会担心,所以编个理由搪塞一下吧,“恩,我今天有点事情就不回去了。我知道,我会小心,你记得吃药,好,晚安。”
夏寞幼挂断电话,然后看着一旁发呆的温墨寒,然后轻轻地戳了戳他:“你是被我吓着了?”
“不是,我想些事情。”温墨寒难得正经,收回翘着的二郎腿,帮夏寞幼裹好毯子,漫不经心的说道,“小姐,你还借了我两件西装了。”
“我知道啊,下次换你,我又没有戴在身上。”夏寞幼莞尔一笑,红唇勾出了漂亮的弧度,忽然把头靠在了温墨寒的肩上,闭上眼睛说,“借我一下,大不了付你钱。”
温墨寒哭笑不得,这哪里像拜托别人啊:“很贵的。不怕我威胁到你吗?我们可没有那么熟悉。”
“正因为不熟悉啊,不熟悉,所以这一晚过去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啊,还想是像以前那样,各走各的。”夏寞幼闭着眼睛,卷翘的睫毛轻微的颤抖了,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
“是啊,不熟悉的人。”温墨寒偷偷地瞄了一眼肩上的女孩,揽过了那瘦弱单薄的肩,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了夏寞幼得脸颊上。
“所以,离我远一点,,那样才不会受伤。”夏寞幼笑了笑,移了移头,换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
离我远一点,你们都不会受伤了吧。
离你远一点,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