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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七)流血

【克里斯?你……你在哭么?】

【索菲亚,不要说话了。我会想办法给你止血的!】

【克里斯……我……我觉得好冷,而且……好困。克里斯……你还在我身边么?答应我,好……好好的活下去。】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离开!”门前的五个人明显来者不善,每个人手上都有一些武器,领头的尼克更是拿着一把砍柴才用的巨大斧头。克里斯看见这样的情况,马上就用最快的速度跑进一楼的杂货间,从里面翻出一套已经有些生锈了的防具、一块落满了灰但是却色泽依旧的钢制盾牌和一把帝国军队的制式单手剑。但是看着我和切洛克依旧没有丝毫行动,他对着我们大喊。

被克里斯中气十足的吼声惊醒的我,立刻带着身形幼小的切洛克跑到了柯蒂亚的房间。直接踹开大门对还躺在床少的柯蒂亚喊道:“柯蒂亚!快起来,出事了。”

“柯蒂亚姐姐!快起来!”切洛克也跟着我喊道。

被我们吵醒的柯蒂亚下了一大跳,但是却也马上坐了起来。而就在这时,楼下已经传来了克里斯大叔和五人组的声音。

“……各位不是前些时候的客人么?不知道这么晚来寒舍做客是为了什么?”这时克里斯的声音。

“少废话,你们这群帝国的混蛋。我是来为我家人报仇的!”熟悉的声音,是之前那位被叫做尼克的年轻男人。

然后我们听到的就是金属相交的声音和尼可疯狂的吼声:“这时帝国军队的装备!你这个混蛋!这把剑上到底沾了多少我们同胞的鲜血?!”

看来楼下已经打起来了,柯蒂亚也在期间完全醒了过来。她慌慌张张地穿上室内用的鞋子就走下床来:“切洛克?爱丽丝姐姐?爸爸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已经来不及解释了,我们现在要马上离开这里。”我压低声音回答她,如果我们三个完全没有战斗力的人被外面的五人组注意到的话,分身乏术的克里斯即使身手再好也不可能救下我们。切洛克也点点头,拿起木杖就走到床边看着外面的情况。然后回过头压低声音说道:“他们在正门口打起来了,因为装备的差距暂时是克里斯大叔占据了绝对的上风。我们快从后门走。”

说着切洛克就弓着身子向楼梯探去,我右手牵着还穿着睡衣的柯蒂亚也紧接着跟上。切洛克利用着小屋2楼的黑暗和小小的身体向外面瞥了一眼,然后马上又回到墙后对我们说着:“不行,他们都在门外,这楼梯也正对着大门。从这里下楼肯定会被他们发现。”

“可是我们也没有其他的楼梯了。”柯蒂亚说到,她强忍着自己想要冲下去帮爸爸忙的冲动说到,“如果要下楼的话这里是唯一的一条路了。”

“我和爱丽丝来的时候我注意到这栋小屋的后门上方有一扇窗户,那个房间是哪里?”

“那是目前闲置的杂货间,就在这条走廊对面。”柯蒂亚指了一下楼梯对面靠右的一个小门,然后又接着问道,“可是我们要怎么从那里下去而不发出声音,绳索在楼下,如果要现做的话迟早会被他们发现了。”

看着两个小孩摸样的家伙在动脑子,我也不好意思再看着而不提出什么意见了。

“切洛克,你的木杖加上我的身高应该够长了吧?”我出声说道。切洛克的木杖大约有1米4,比现在切洛克的身高都高出很多,而且这根木杖看起来就好像传说中魔法师的法杖一样结实。而我现在的身高虽然缩水但是依然有大约1米70,加上这根木杖我便可以可以从一个对我毫无危险的高度落地。毕竟这里只是二楼。

“我知道了,柯蒂亚姐姐带我们去那个房间。我们试试看。”切洛克听到我的计划以后,就横拎起木杖,尽力不发出声音走过这一段可以从门外看到的地方。柯蒂亚也脱下了容易发出声响的室内拖鞋,蹑手蹑脚的跟上了切洛克。看着他们都走到那扇门外的时候,我才开始行动。顺便看了一下门外的情况。

克里斯大叔面对尼克带领的四个人的围攻,尼克他们的攻击毫无章法,但是非常拼命,似乎每一招都想置克里斯于死地。而克里斯也仗着一套陈旧但是依然坚固的军队装备进行着抵抗,不过每次反击用的都是钢盾而不是铁剑,仿佛不想伤害他们。而尼克他们则一时间拿着克里斯的装甲没有办法。

不管怎么看,都不是没有学过任何剑术的我能帮上忙的场景,更何况现在我还是爱丽丝这副柔弱的少女身体。

我跟着切洛克和科蒂亚走进了储物间,克里斯在储物间里将木杖的一段伸出窗外,我也跟着用双手抓住。接着在我努力让自己不要突然掉下去的同时,克里斯利用杠杆的原理用窗台当做支点将我一点点放下去。木杖的角度也越来越大,在距离地面差不多只有一米的时候我松开了手。

安全着陆,还好我幻想的爱丽丝穿的不是高跟鞋。

“柯蒂亚姐姐,你先下去。”切洛克在楼上用尽量轻的声音让我和科蒂亚都能明白下一步的动作。

柯蒂亚有些害怕地攀上了窗台,然后闭上眼睛用力抓住切洛克的木杖。然后在柯蒂亚松手时,我接住了她。

现在只剩下切洛克了,他只能自己跳下来让我接住了。然后就在这时候,从正门传来了一声滑膛枪的枪响,伴随着枪响而来的,还有克里斯大叔的惨叫。

“托尼(Tony),你有这把枪怎么不早点用?”那是尼克的叫声,“刚刚差一点就受伤了。好了,现在你们去把藏在屋子里的那两个小孩和那个帝国女人给我找出来。我先解决掉这个家伙。”

“爸……爸爸!”柯蒂亚听到这些,差点惊呼出来。然而她却因为这些一不留神地踩在阶梯的边缘,摔在了木地板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在那边!”

这声声响足够吧我们的位置暴露了,现在只能想办法在他们找到我们之前逃跑了。我马上向切洛克示意,让他马上跳下来。切洛克也不磨蹭,直接抓着木杖从二楼横跳了下来。我马上跟着切洛克的位置进行调整。切洛克变成了10岁的样子,体重也就只有十几公斤,但是从二楼跳下的加速度依旧不是我现在的手臂能够轻松承受的。抱住切洛克之后,我马上便失去了平衡,向一边倒去。

艰难地站起来之后,我从左脚脚腕上感受到了剧痛。看来刚才的动作还是扭到脚了。我对着站起来的切洛克说到:“切洛克,把木杖给我。你带着柯蒂亚先跑!我想办法解决他们,之后回来找你们的!”

“你当我是白痴啊!你一个人能解决他们五个?!赶紧起来!跟我们一起走!”切洛克这个混蛋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那么不好骗?平时不都是被我耍来耍去的一个混蛋?

“爸……爸爸。”担心父亲状况的柯蒂亚终于压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带着恐惧哭着喊了一声,“爸爸!你没事吧?!”

克里斯捂着腹部艰难地站了起来,子弹射穿了他的盔甲。银色的铁甲被涌出的鲜血染成了红色。大门前的灯光,让克里斯坚强的背影投影在了半透明的窗帘上。他右手撑着铁剑,左手捂着腹部艰难地站在门前。

“你……你们谁都别想伤害到我的女儿!”克里斯歇斯底里的喊着,猛地用力向身后把已经严重磨损的盾牌扔了出去,直接砸到刚刚冲进门的托尼后脑上。克里斯艰难地用双手拿起铁剑,对着有些被克里斯的摸样吓着的尼克发起了冲锋。

“可……可恶!都……都都是因为你们这群该死的帝国军人我们才会无家可归!才会沦落为别人的苦力!”仿佛是为了给自己打气,尼克身边的一位男人吼了一声,用微微颤抖的双手举起伐木斧试图抵挡住克里斯的猛烈攻势,然而只是一个照面,他手中的斧子便被愤怒的克里斯用铁剑挑飞。克里斯双手高高举起了铁剑,想要给他最后一击。而尼克和剩下的两个人根本没有办法阻止。

“爸……爸爸……”柯蒂亚已经彻底被父亲的样子吓坏了,在她影像中,父亲应该是一个永远面带笑容的老好人。而现在克里斯却突然间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克里斯听到女儿的声音一愣,保持着举剑的姿势艰难的喊道:“爱丽丝小姐,请快点带上柯蒂亚离开。”

早在克里斯挑飞斧子之时,切洛克就已经拉住了柯蒂亚的衣服。想尽办法吧她拉走,而我也想办法暂时忘记左脚腕的疼痛,抱起柯蒂亚就冲向了身后的树林。克里斯大叔的伤势,如果没有在第一时间止住出血的话那么他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就会因为出血过多而死亡,切洛克和我都看出了这一点。但是,如果不趁着这个时候逃跑的话,我们所有人都会失去性命。

怀着内疚和自责,我用力捂住柯蒂亚的双耳。试图让她忘记身后传来的惨叫——克里斯已经使用杀手了,相信这也是克里斯大叔不想让柯蒂亚看到的场面。

就当我要进入森林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一声枪响。一失神,在黑暗的树林里我被一根树根绊倒在地上。这一摔使得原本就受伤的脚腕雪上加霜,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倒在地上我的远远看到了屋子里的情景,克里斯的铁剑上沾满了鲜血。而之前跟克里斯对峙的四个人中只剩下尼克和另外一位手拿木棒的男人站在那里,他们身上都是伤口。而开枪的,是最开始被克里斯砸晕的托尼,他头破血流,但是依旧用右手手上刚刚装好弹的手枪对克里斯进行了最致命的一击。

这一枪击中了克里斯的大腿内侧没有护甲保护的地方,腿部动脉的断裂让克里斯顿时血涌如注。而克里斯,支撑了一下,便面朝天的倒了下去。即使有着20米以上的距离,我依旧可以看到他眼中的不甘和不舍。

切洛克紧握着双手,不知道在想什么。怀中的柯蒂亚闭着眼睛,没有看到这一幕。而我,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好。即使现在五人组中还有行动能力的只剩下两个人,也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干的好托尼!帝国人都该死!啊哈哈哈!”尼克看见克里斯倒下之后,大笑着对着克里斯的身体踹了几脚,“……托尼?”

而这时的托尼,却再也没有力气回答他了。他后脑被克里斯的盾牌砸出来的伤口已经让他失去了最后一点意识。托尼松开的火枪落在了地面上,没有燃尽的火药蹦出一丝丝的火星。

“托尼!”尼克随手丢下了刚刚为了查看托尼捡起的火把,丝毫不在意火把已经点燃了窗帘。

“尼克!够了!快点回去吧,艾伦可不想你也死在这里!”托尼身后的男人开口说道。

托尼的血也正在不停地从伤口里往外涌,他看起来意识也越来越不清晰。

“不要!托尼也死了!明明是我带着大家来这里的,所以我一定要报完仇再回去!”尼克说着,捡起了托尼手中的滑膛枪。从托尼身上找出了火药和弹药,并且开始填装弹药。

不好,他还想再对我们开枪。

“切洛克,我脚上的伤真的让我已经无法移动了。你快点带上柯蒂亚离开!”滑膛枪开膛后重新装填的时间,足够让切洛克和柯蒂亚远离这里了。就让我来当掩护他们的靶子好了。

“白痴!”切洛克听到我的话,大喊道,把我和躺在我怀中的柯蒂亚都吓了一跳,“柯蒂亚也好我也好,都不会丢下你的!你们之间不管是谁想要死在这里,都必须先跨过我的尸体!”

“我们都还没有对柯蒂亚说过生日快乐,我们准备的蛋糕也都还没有人唱过,克里斯大叔给柯蒂亚准备的礼物柯蒂亚都还没有见过,柯蒂亚也还没有听到我们说生日快乐。我绝对不允许你就这样死在这里!”切洛克红着脸叫道,甚至开始有些语无伦次。而柯蒂亚在切洛克说这些话的时候,切洛克每说一句她的身体就颤动一下。

切洛克缓缓走到了我的面前,双手十字伸开。缓缓闭上眼睛说道:“我当初没有保护住卡琳姐姐(Karin),至少,让我在保护好爱丽丝和柯蒂亚姐姐吧。”

切洛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尼克的射击路线,他闭上了眼睛,似乎就等待着开枪和疼痛到来的那一瞬间。

你这个混账!我已经完全不能走路了,让我当靶子对大家都好啊!为什么要跟我抢!

而原本躺在我怀中的柯蒂亚却突然战了起来,向着切洛克冲了过去。

碰!

枪声响起的一瞬间,我闭上了眼睛。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切洛克倒下的样子。然而,传入我耳中的不是柯蒂亚的哭声,却是切洛克绝望的吼声。

“柯蒂亚姐姐!”

柯蒂亚在最后的时刻一把从背后推到了毫无准备的切洛克,自己承受了这一颗子弹。子弹穿透了柯蒂亚娇弱的身体,让柯蒂亚鲜红而又温暖的血液,溅到了我的身上。

跟克里斯一样,柯蒂亚也面朝天向后缓缓地倒下了。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害怕和痛苦的表情,反而用最后一丝力气对着切洛克用喃喃般的语气说出了她最后的话语。

“原来……爸爸没有忘记我的生日。谢谢你们,爱丽丝姐姐、切洛克弟弟……”

之后,我所看到的世界似乎都失去了声音。我所能看见的,只是柯蒂亚的鲜血一点一点的在地上蔓延,以及切洛克愤怒的怒吼。

“啊哈哈哈!还剩下2个!”尼克疯狂的笑声从屋内传来。

呜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间,我眼前的世界好像破碎了一样。我能看到的只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烟,一切景象也变得模糊。

切……切洛克,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面。我看见了切洛克发疯一样的身影,他身上冒着黑烟,挥舞着仿佛是从手上长出的巨爪向着屋里冲去。切洛克的眼睛红的仿佛发出了光芒,在黑暗的夜晚里划出一条红色的长线。

随之而来的,就是传到耳边的惨叫。

“怪……怪物啊!”是尼克充满恐惧的声音,“不……不要过来!”尼克的声音越来越弱,而骨头折断,利器入肉的声音则越来越强。

是切洛克……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对,是我们的身体发生了什么?

不单单是切洛克,我也感到了身体明显的不协调感。不过,接下来,被火把点燃的屋子发出的光芒越来越亮。亮到我被迫闭上了眼睛,随之而来的,我又体会到了失重的感觉。

END_OF_EPISODE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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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柯蒂亚,15岁生日快乐。

索菲亚:没想到我的小女儿都已经那么大了呢,现在想想柯蒂亚仿佛昨天还是一个小宝宝呢。

克里斯:女孩子嘛,总是长得特别快!说不定不久之后就遇上了一个小伙子就不要我们了呢。

柯蒂亚:爸爸妈妈讨厌啦!我才不会离开爸爸妈妈呢!

克里斯、索菲亚: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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