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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03 夜间遭袭

万镇发觉自己的手机响了,略带嘈杂但是每次都能吵醒自己的震动,是一条短信,是一个叫做茂葵的女孩子。万镇打开短信,里面是这样的一段话:毕业典礼你一定要来……我有东西要送你。但是万镇依旧是毫无表情,冷静了一下之后,万镇开始回短信:不好意思,毕业典礼,我不去了……还没打完的一瞬间,手机开始扭曲,周围的颜色开始混合了起来,黑色手机的翻盖扭曲成了利刃,狠狠的贯穿了紧握手机的手,剧痛让万镇猛然松手,但是被利刃的倒刃冷冷扣住的血肉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惊醒。只是一个梦。万镇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是汗水,多少年没有做过噩梦了,还是这么真实的。周围的景物特别暗,透过破碎的玻璃墙可以看到夜晚的星空。万镇起身,干燥的嘴巴让他寻找起水源。清脆的滴水声让万镇下意识的走向水声。

一块帘子挡在万镇眼前,这是万镇十分熟悉的东西,是快餐店厨房间后的装饰品,现在却被人移动了挡在了盥洗池的前方,雪白带血的帘子上泛起淡淡的微光,让人联想起罩在拉住外的纸灯罩。微微活动的光线让人担心里面的火烛是否会烧着纯白的灯罩。

不过最有意思的还是里面隐隐约约传出了哼唱的歌声,是那种似乎只有本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哼唱的歌声。

“今天有个好天气~好天气~”

万镇站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拉开了帘子。

一声尖叫冒出。毫无疑问是千夜的。浑身虽然尚有残余泡沫,仍然无法遮挡身上雪白的皮肤。湿润的酒红色长发伴随着水珠紧贴在胸,双手紧紧握住了腰际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毛巾。

万镇若无其事的走到盥洗池旁边,用打开了旁边一个自来水的龙头,拿下了眼镜,用手捧水,然后冲了一下脸。同时用水冲了一下眼镜,用嘴巴直接凑在了水龙头上,猛喝了几口,喉结随着喝水而不断前后活动。

干渴,就是这样的感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夜晚失去了意识,但是舌尖的干燥味蕾告诉万镇自己失去意识超过5个小时了,根据刚刚的月色和星光来看,现在至少是晚上2点了。万镇用帘子擦干了眼镜,由于帘子上那微微的血迹,让眼镜框上也沾染了血渍。

“说了多少次了,人家在洗澡,你怎么可以随便进来呢!”千夜怒气似乎要从猩红的左眼中蹦出。但是这点怒气在空中飞舞了几秒钟后,在万镇淡定的神情面前分崩离析了。

“不好好守夜,一个人偷偷去洗澡,明明没人偷看还要用帘子遮挡……”这一长串的指责声钻入了千夜的头脑,千夜一愣,自然深知自己这样做对于万镇的危险性,但是几个小时丝毫没有死者能从底楼上来,死者们早已放弃了。在底楼的玻璃墙上只有被千夜自己打碎的死者的头颅留下的“血花”罢了。但是千夜无法以此为反驳,但是却对自己的行为感到自责,万镇很早就说过了、千夜自己也经历了的这样的人间。丝毫的懈怠只会导致自己的覆灭,一些不必要的习惯都是要舍弃的……想着想着,千夜的头越低越深,视线几乎与地面垂直。

万镇一瞬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一瞬间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的是千夜的衣服。简洁的红黑色调的衣服,右手袖管上沾染的红色血迹早已干涸,如同龟裂多年的土地,泛出微微的黑紫色。

“快穿上。”万镇虽然如同命令的语调,却是一种对千夜之前行为的原谅甚至是肯定,千夜被这话语一激灵,猛然回过神来。

“人家……才不要穿呢……”双手叉在胸口侧过脸去,当然这只是千夜赌气的话,实际上她希望的是万镇走的再近点送过去。

“你既然不要穿我就放在地上了,你自己解决吧,我去好好搜索一下二楼。”万镇一丝犹豫都没有的转身与招手着实让千夜气个够呛。“去死吧阿镇!”由于双手用力的挥动,腰际的毛巾缓缓的滑落,于是乎这句生气的话的尾音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拖得很长,当然是由于千夜急忙拉起身上的毛巾的缘故。

万镇利用手电筒在二楼的贮藏柜里翻找着东西。万镇并没有任何防备,因为通过正门变形的卷帘门和紧紧嵌入卷帘门的车子来看,似乎死者入侵的时候,或者称为大家都变成死者的时候是这家店打烊的时候。所以店内应该是没有死者埋伏的,相比之前一个礼拜在便利店各种搜索食物和在超市的柜台上寻找必需品来说,要轻松的多。

更重要的是,在这至少五个小时的时间内,并没有任何的死者对自己和千夜进行任何的攻击和追捕。死者的五感似乎好得出奇,简单的差不多30分贝的噪音足以吸引整条街的死者,当然前提是周围没有其他明显的噪音。当然万镇也不是因为这些理由就随意放松警惕的。

找了半天只找到一些食用油和汽油,食用油仅仅只有半桶,似乎是在面临暑假前不准备过多的招揽学生的生意,计算好相应的计量吧。

但是汽油却多得出奇,虽然大部分时候是用来清洗,但是这接近10桶的储量是怎么回事。当然大部分可能是为用来运输货物的卡车来加油的,万镇甩了甩头,不多想了,多半也可能是生意上的往来罢了。

更重要的是搜索一些瓶装水源,虽然不知道自来水的是否会被死者的病毒所污染,但是自来水应该没过多久就无法使用了,毕竟自来水公司的人并不是每一个都能“坚守”到最后的。

一番搜索只找到一些茶粉和袋装牛奶,牛奶闻起来微微发酸,仔细一看包装的确是纯牛奶,但是由于缺乏电力,这些牛奶早就已经变质了,虽然说不是不能喝的情况,但是这样的状况下,如果发生一些拉肚子的情况,势必会成为死者的猎物。

万镇逛了一圈,没啥收获,在二楼没啥收获准备下一楼去看看。万镇尽可能的保证自己的脚步声不会引起在另外半条街上游走的死者。

一楼没有地板,只是一些比较基本的廉价瓷砖,瓷砖没有什么花纹,只是很简单的肉色与一些小颗粒的排列。万镇的眼中甚至可以浮现出当时同学们在柜台前疯狂购买快餐的场景,几个人甚至哄抢老板手中高举的汉堡,老板娘脸上是欣喜的表情。

老板似乎是来自外地,到这里来创业的,因为先天的一些缘故,老板的身体有一些残疾,平时与常人无意,但是据他自己说,无法干重体力货,据说是某些器官不怎么好使,当然看着他和他老婆快乐的样子,也丝毫没有一丝痛苦。

从回忆里出来的万镇继续搜索这柜台,略带油腻的计算器,微微发黄的纸巾散落在地……似乎并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万镇打算去嵌入室内一半的汽车前座看看。车子周边显得十分干净,甚至比柜台都要干净。

汽车比想象中受损的严重的多,甚至连引擎的盖子都已经被整个的掀起。车前门却是相当的完好,进入车内甚至连车钥匙都能看到。

玻璃也是相当的干净。万镇用手戳了一下,发现戳空了……原来只是全部碎光了而已。

但是碎得这么干净,让万镇感觉十分诡异。

万镇从驾驶室的座位探出头,一个血红着双眼,散发出微微腐臭的东西出现在万镇眼前。万镇无意中同从门缝中卡出一个头的死者四目相交,死者似乎埋伏已久。死者立刻反应,做出撕咬的动作,但是与万镇的距离始终保持不到两寸。嘶嘶的吼声与破坏墙壁让大门周边墙粉脱落的桀桀抽动,让人不寒而栗。但是万镇却丝毫没有被吓到,默默地从腰际的刀鞘中掏出匕首,瞄准了死者头部比较薄弱的器官——眼睛。狠狠的插入,飞溅出的液体擦过了万镇的衣服,洒在了玻璃墙的“血花”旁边。一滩血迹一瞬间分成了数条,缓缓从玻璃墙上滑落至地。

死者也停止了活动,真正成为了死者。

万镇感觉到了匕首多余的重量,拿起一看便发觉正是死者的眼珠卡在刃尖,万镇将匕首尖端连带眼珠塞入了死者嘴中,死者虽然不动,但是嘴巴依旧保持着张开的动作。

万镇给了死者的下巴一拳,下巴就闭合了,然后顺势抽出了匕首。插回了腰际的刀鞘中。眼球也就留在了死者的身上。

“你自己的东西,自己留着。”

千夜其实早就发觉了这一点,早就穿好了衣服跟在万镇身后默默的观察,希望能看到万镇被惊吓的一幕,想不到万镇的反应却是如此的冷静。那一刀更是让人不寒而栗,即便是以番茄代替眼球让常人来做一次,恐怕都无法冷静完成。

此时的千夜看着万镇向蹲在角落的自己走来,更加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用来隐藏的桌子。

“别躲躲藏藏的了。”万镇左手从腰间取出匕首,丢向空中舞了半圈后,以右手借助,指向了千夜的位置。

被发现了,而且似乎真的很生气。千夜几乎就要颤抖了,第一次看到万镇对自己这么生气。怎么办,还是自己出去自首吧。

正准备要出去的时候,一声清啸划过耳机,一个不明的黑色物体瞬间冲破幕墙,在一楼的地面上用力的踩了一步,向万镇飞扑而去。

万镇自然也看到了,对方的速度显然不是在这个非正常的世界中正常的。万镇猛然丢出匕首,想利用对方的速度将对方刺穿。

但是对方根本没有躲避,猛然上前,用手臂勒住了万镇的脖子。

那一瞬间,万镇的脖子几乎都要背勒碎,万镇根本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有如此大的力量。这根本就不是人类——万镇本来的打算是对方可能只是一般的匪盗,看见光线过来想要分一杯羹。

但是面前嘶嘶吐气的家伙告诉自己,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人。

在一旁的千夜飞扑上前,用尽全力在来者的头上来了一发老拳。

对方扼着万镇的手臂松开了,人也被轰飞,整个人都嵌在了墙上。

落地的万镇止不住的咳嗽,仔细的看着来者的样子,却因为天花板的尘土的掉落而无法看清。

“本小姐一会儿工夫不在,你就快挂了!”千夜自鸣得意,心想万镇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而且自己这样是大功一件!日后更加可以用此事数落万镇了。

但是万镇虽然咳嗽没有停止,但是还是尽力憋出了一句话:“本来就是想引出他让你给他一击的。”

这一句话无疑给了正在得意不已的千夜一盆子冷水。

这当然也是万镇的计划之内,眼前的车子十分完好,这里也是一个尚好的堡垒,那个匪盗或许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搜集了大量的汽油,想要离开此地,却因为发现了我们而晚上行动。

自己的诱敌加上千夜的一击或许能击退他。但万镇看了看地上的瓷砖,千夜冲刺和发力的瓷砖被踩得出现了裂痕,而那个人所踩的瓷砖地却是粉碎。

深感不妙的万镇急忙将千夜拉离,“你这是干嘛呀!我都被拉痛了。”话还没说完,一块速度极快的飞石擦过了千夜的后脑勺。正是那个家伙,丝毫没有受重伤的痕迹。可以判断是死者的变异体,但是更深入的查看后,万镇发现,正是快餐店的老板!

依旧是那么和蔼的样子,伴随着不符合常理的嘶嘶声。呆滞的眼神直直的看着万镇和千夜。

万镇的脚踝感受到无比的不适,长久的搜索加上刚刚的对峙与跑动,旧伤让万镇感觉到十分不适,万镇自己都能清晰的听见自己身体的悲鸣。

当然这都是在跑动中回头看发现的,不停丢掷的飞石几乎击碎了全部通往二楼的通道。

正常的死者根本不可能做到这样,力量方面虽然没有很大的强化,但是速度绝对是超越正常人类了。现在这样的情况,即便是千夜能打败他,恐怕也无法全身而退。万镇想了想,或许应该称呼它为死猎者。

高速的行动和超乎正常死者的追击能力。

追击能力。

万镇想到了一个办法。

正在底楼缓缓移动的死猎者老板听到了楼上活动的声音。

它渐渐定了位,走到了二楼声音的下方,嘶嘶的喘气声伴随着用力举起身边最大石块的骨骼摩擦声。

猛然间,二楼坍塌,不过不是死猎者所砸碎的,而是千夜将地板轰碎的,千夜的两只手都保持着攻击的姿势,这一瞬间,死猎者也将石头丢上,千夜中途擦过了石头,借用石头的力量,将自身再一次加速,将死猎者冲去。

粉尘过后,千夜立马跳回了二楼,手臂似乎有些轻微受伤。一旁的万镇扶着千夜。在那一瞬间,死猎者的双臂进行了格挡,硬碰硬下,千夜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结束了吗?

还没有。

拖着断臂的死猎者也跳上二楼,碎裂的手臂似乎已经无法伤到千夜和万镇了,但是在房间外万镇看着在房间里面的死猎者,慢慢的合上了门,合上的瞬间,丢进去一个打火机。“安息吧。”

万镇抓着千夜的手,让千夜用力跳离二楼,背包也被千夜狠狠的抓牢。

一声爆炸。引起了几乎周边所有的死者。

万镇当然明白,老板虽然已经是死者,但是他还是有意识,想要将店铺打理好,想要将门口的车辆弄离,却无法做到。于是便收集了很多汽油,想要启动那辆车,结果当然是失败的了。但作为死者的老板自然不愿意停止尝试,不断的收集汽油。

万镇故意发出声音,吸引它来到贮藏室下方,以千夜的攻击诱使起上楼,引燃汽油。

汽油无法改变这个店铺,也无法改变老板作为死者的事实。

但是,这能作为让其安息的一样道具。

在屋顶上观看这一景的万镇,眼前似乎能浮现起过去的美好日子,但是这只是过去了。

千夜:“这样真的好吗?”

万镇:“或许吧。”万镇无暇顾及处理的方式,眺望着远处被爆炸声吸引而来的死者,星光下缓缓的包扎起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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