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夜色之中,五虎帮山寨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两座极高的山崖夹着中间一处通道,而通道则被建成了坚固的寨门,除了通过寨门,其他都是悬崖绝壁无路可以进寨。寨门右侧崖壁下的阴暗漆黑的角落里,陈年将正魂枪一变,收短背于背上,灰色身影轻轻一跃,脚尖在崖壁上连点几下,没一会功夫,就已经跃上了十丈高的崖壁。由于这段崖壁高而险峻,五虎帮一般都不会派人巡视这里,白天陈年也是做了很长时间的观察,才选定了这里为突破口。
跃上崖壁的陈年更加谨慎,猫着身子,轻手轻脚,不敢发出大的声响,以免打草惊蛇,手中拿着一把泛着一抹弧线寒光的短刃,正是从黄杰手中得来的人灵下品武器,截刃。
没走多远,陈年就看到了山寨内星星点点的火光,与天空中的繁星交相辉映,也是美丽非凡,可他没心思欣赏这良辰美景,专拣阴暗的角落,仔细听着四周的纹丝动静,朝着最近一处有火光闪动的木屋行去。
越靠近那间不大的木屋,陈年的气息就越为隐匿,在真正靠近那间木屋之时,他的气息已经接近全无。
“小杂种,你敢咬我?”一声暴怒响起,接着就传来一声“啪”的巴掌声响,一个人摔倒在地。
陈年将身子靠近木屋,双眼透过木板间的间隙看到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靠在木屋墙角里,脸上印着一个触目惊心的透红手掌印,瘦小的身子护着身后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眼中满是怒意的盯着屋内的一个一脸凶相的独眼中年男子,发黄的脸上透着不屈的坚毅,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你们要打就打我吧!不要打我妹妹。”
而站在男孩前方的那个还扬着手掌的五虎帮独眼男子,约莫四五十岁,显得有些苍老和猥亵,一只独眼瞪着地上的两人,轻蔑的说道:“打你!你以为打你就能解决问题吗?山王和山莲你们不要忘了,你们不过是老子好心恳求三虎头留下的活口,不然你们早跟你们那民顽不灵的爹娘,还有乡亲些,一起下地狱见阎王去了。现在老子只不过是想摸摸山莲那可爱的小脸蛋,她竟敢咬我,今天老子不打死你们,看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
躲在山王身后的山莲,害怕的露出了小脑袋,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了看山王,可爱的小脸上满是心疼和愧疚,弱弱地说道:“哥哥你没有事吧!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咬独眼大叔的手的,要不我现在就让他摸摸脸蛋吧。”
叫山莲的小女孩对独眼男子显然很是恐惧,说完又躲回了山王身后,而听完山莲话后的独眼男子,猥亵的阴笑道:“嘿嘿!这才是大叔的乖莲儿嘛!不过今天你咬了大叔,我不要摸你的小脸了,大叔要你今晚和大叔睡!”
“呸呸呸!独眼大叔好坏,不害臊!我不要,打死也不要!”山莲躲在山王身后大叫道,仿佛遇到了大灰狼一般。
“你说什么?老家伙,你不要得寸进尺,惹毛了我,我晚上等你睡着了一刀砍死你!我和妹妹虽让你救回来,可你有把我们当人看吗?整天除了做不完的活,不给我们吃饱,不让我们穿暖,现在还打起我妹妹的注意来了,哼。”山王怒不可止的说道。
而木屋外的陈年听到这里,差不多明白整个事情的大概,山王和山莲两兄妹跟他和陈云的命运惊人地相似,都是被五虎帮屠村后留下的活口,不同的是他们遭遇的三虎头,被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的独眼男子带了回来,而陈年和陈云遭遇的是五虎头,因为不在村中侥幸的活了下来。对于木屋内那个猥琐的独眼中年男子,陈年只感到一阵恶寒,一个四五十岁的人居然口味如此之重,对一个十岁的小女孩下手。出于有相似惨痛的经历,陈年十分同情他们,也决定救他们离开五虎帮这狼穴。
“哈哈!好啊!好啊!山王,你还敢威胁我,老子现在一刀砍了你,慢慢玩弄你妹妹,玩她一辈子。”独眼男子厉声笑着,与此同时噌的一声抽出了腰间的阔刀,指着山王的脸说道,眼睛还时不时的瞥着山王身后的山莲。
刚才还躲在山王身后的山莲,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下爬到了山王身前,又是害怕又是担心的哭着说道:“大叔!大叔!我跟你睡!我跟你睡!你不要杀我哥哥,不要杀我哥哥啊!好不好?好不好?”
山莲话一说完,山王又重新将她护在身后,咬着牙一句都不说,双眼中充满了屈辱的泪水,但没有流出,对着独眼男子的刀尖,没有露出胆怯之意。
看到这儿的陈年,不禁为山王和山莲的兄妹之情而感动,看着独眼男子更是气极,转过头看了看一米外的小窗,猫着身子到了窗下。
“还真是令人感动的兄妹啊!山王,不过老子还是要你死,但我不会一下就弄死你,老子要你生不如死的看着我怎样玩弄你的妹妹,哈哈!”独眼男子更加变态的说道。
“不过,我想你没有这样的机会。”忽然木屋内响起陈年冰冷的声音,那森森的寒意令人都忍不住要打颤。
陈年冰冷的话一落,木屋内的火光一阵猛烈的摇曳,山王两兄妹和独眼男子只感觉一道黑影晃动,似鬼如魅。
“谁?”独眼男子的话音刚落,摇曳火光中一道寒芒在他脖子上一下抹过,他侧面的墙上只留下他捂着脖子,鲜血狂飙倒下的影子。
咚
独眼男子的身体倒在了木屋内的地上,震起点点尘土,那摇曳火光轻轻停下,一身灰衣的陈年站在了山王他们面前,右手还握着那把滴着鲜血的截刃。
转眼间的变化,简直让山王两兄妹目瞪口呆,还没回过神,独眼男子已经死亡倒在了地上,鲜血流了一地。而冰冷的陈年则一下诡异的冒了出来,战在了他们面前。
“你,你是谁?”山王片刻就反应了过来,有些震惊的问着陈年。而山莲看到陈年手中的截刃,似乎陈年比独眼男子更加害怕,又躲在了山王身后。
陈年看着两兄妹,想到了三年不见的陈云,心中也是一暖,冰冷的气势立马消失,带着回忆的腔调说道:“三年前,我和弟弟陈云也像你们一样住在山村里,过着平静的日子,只是有一天五虎帮的到来,一下就毁了我们的所有,包括宁静幽美的村子,热情的乡邻,挚爱的父母,幸好我和弟弟不在村中得以幸免……”
好一会后,陈年向山王兄妹叙述完那段三年前黑暗的往事,又变得平静如水。
山王和山莲认真的听完了陈年叙述,了解眼前这个轻易一下丢倒了独眼男子的少年曾经有跟他们一样的惨痛经历,山王急忙拉过山莲向陈年跪下,恳求的说道:“请你一定带我们出去,如果两人不行,请一定带我妹妹出去。”
陈年听了山王的话,弯身将他们扶了起来,轻轻点头说道:“放心,我既然选择救下你们,肯定会带你们离开这里,但不是现在。”
山王听完陈年的话,这才放心下来,没有再说什么话,他明白眼前这个跟他一样大的少年,不仅拥有和他一样的惨痛经历,还拥有超越常人的强大实力,此人孤身一人来到这里绝非单纯的为就他们兄妹而来。
“现在我要向你们打听一下山寨的情况,把你们知道的全部告诉我,越详细越好。”陈年望着他们说道。
山王兄妹两人虽不知道陈年接下来要做什么,他们两人在山寨要负责喂马,洗衣服等等活计,对山寨大体还是很了解的,马上一五一十的将整个山寨的情况具体的告诉了陈年。陈年一边听,一边将山寨的情况清晰的挤入脑海,尤其是二三虎头住于哪里,经常出现的地方。
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陈年觉得也到了动手的时间,对山王兄妹笑着说道:“我现在还有一些事情必须要去做,这里虽然偏僻,但恐怕也不是很安全,山王你带着你妹妹摸到木屋后的山崖上等我,记得躲藏好,我一办完事就都到那里来接你们一起出去。”
山莲听了陈年的话,可爱的小脸一副乖巧的摸样说道:“大哥哥,你可一定要来带我们出去哦,不准骗人!”
陈年朝她笑着点点头道:“放心吧!我一定回来带你们出去的。”
山王心思成熟,心中明了实力高强的陈年肯定是来报仇的,但他也明白二三虎头他们的厉害,不免为陈年担心,犹豫再三,还是说道:“我知道你要去干什么,可他们还是很厉害的,你自己要小心些。”
山王的话让陈年心里一热,明白山王的话有一半其实是怕他出了什么问题,没人带他们出去,另一半才可能是真正的担心他本人,可依然还是让他有些感动,三年来除了枪灵偶尔能陪他说说话,其他时间他无疑是孤独的。
“放心吧!去年杀了五虎头,今天白天刚宰了四虎头,大虎头在闭关,二三虎头我一定灭了他们!”陈年豪情万丈的说道,话语间流露出的不可置否的坚定和强大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