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山的今夜下起了大雨,岩洞里火光也渐渐暗了起来,雨声中除了有山中的兽吼,还有陈年细微的呼吸声,他睡的很熟,这两天经历的而一切耗费他的精神和体力。
第二天一早,天还在灰蒙蒙之时,陈年已站在岩洞外的空地上开始锻炼起身体来,他练的还是八兴拳,力源被毁后,这是他首次再练习功法,每一式他都打的特别慢,显得极为郑重,其实当经历过一次生死,经历过失去才更加珍惜。即使现在的他不能像以前那般每一式都能虎虎生风,脚上的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可他还是那么认真,使身体能尽量做到每个动作的极致,当然身体的极限对于身体还没恢复过来,没有了力源的支持的他,极限来的很快。
仅仅全力以赴的练习一遍功法下来,陈年就累的气喘吁吁,汗水滴滴划过额头,跪倒在地大口的吸着空气,他瞧不起在弱小的自己,他原来不是这个样子。但一想到亲手毁掉他力源的三虎头,差点毁了他的修炼梦想,导致他现在如此的不堪,一想到四虎头一把将他推到在地,一想到当时周围人群冷漠的眼光,他就怒不可止,原本没有气力的身体,也就莫名的涌起了一股力量。
感到身体又涌出了力量,陈年放松了心境,闻着雨后早晨泥土的清新,看着挂着莹莹露珠的翠绿草叶,无不让他感到生命的新生,当下抛开愤怒,心中只留下一个坚持把身体锻炼到极致的想法,便又开始练习起了功法。
就这样,回首山岩洞外的空地上从此多了一个舞动的身影,有时还有他那似自言自语的对话,其实是他在跟枪灵对话。也许是在经历过之后,才会知晓努力去珍惜,所以陈年每天都是耗尽气力的锻炼身体,一个月后,那块空地因为他每天数不清的踩踏,土地都变得有些坚硬起来。现在的他,身体已经完全恢复过来,而光是练习功法已经很难再让他达到极限的状态,他必须另加些锻炼方式了。
这一个月来,枪灵对陈年的看法也大加改观,尤其是看着陈年一次次在身体到达极限后,动也难动的情况下,仍是抿着嘴唇,咬着牙,又站起来继续锻炼,本来在估计陈年恢复的时间是两个月,可陈年的疯狂,让时间整整提前了一倍。虽然枪灵不想承认,但事实还是说明陈年的心智与坚持,都无愧于它的认可。
此刻的陈年正站在恶水河边,恶水河流到回首山变的平缓起来,河面很是宽阔,约有十五丈宽,平均水深也有一米的样子。他看着宽阔的河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几天来光是练习功法他越来越难感觉到身体的极限,观察了好几天,决定在功法之后到河里游泳,增加锻炼量,使身体能越加极致,尽快达到枪灵的所说的标准。
陈年在河边将那一身破烂的衣服脱下,光着身子向河里走去,一个月的时间,他又恢复了往日的肌肉轮廓清晰的麦色身体。水越来越深,他一头扎进了水里,向着对岸游去。露着头的陈年摆动着四肢,左右侧着头奋力的游着,河水虽然平缓,可冲力依然不小,游起来也是十分费力。
游至河中央时,陈年感觉四肢开始有些乏力和酸胀,只是现在正是河水冲力最大的地方,容不得他半点松懈。将不小心吸入口中的河水吐掉,他大吸一口气,加大四肢摆动的力度,刻不容缓的游着,因为如果他不控制住游泳的速度,被河水冲的太远还没游到对面的岸上的话,那几百米以下那个瀑布就将是他的归宿。
游了近十米,脱离开河中央,冲力渐小,也仅仅是小了一点,可这时陈年因为刚才那一阵发狠,身体的力量也用的七七八八,不由感叹高估了自己,小瞧了河水的冲力。现在的他仍没有停下,只是速度慢了许多,四肢摆动的力度也小了很多,不是他不想加大摆动力度,可像是灌了铅的四肢,稍一摆动酸痛之感就让人皱眉。
此时陈年不由一回头才发现他离他下水的地方,向下起码被水冲了一百多米,这还是他一直用力游的成果,他不敢想象如果在河中央一松懈,现在的他又在哪里。越游陈年感觉身体越加沉重,现在的他马上就要达到了身体的临界点,可现在的他离对面河岸还有十几米的距离,离下方的瀑布的距离却是一下一下逐渐拉大。
再使出最后一点气力又游了几米,陈年达到了身体的极限,可这并不是一个值得他高兴的事情,他还没有游到对岸,可他一丁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四肢也是有意无意的摆动两下。这种极限之后的疲累感,他感觉只想眯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心里的一阵松懈,他竟然真的闭上了眼睛,仿佛睡着了一样,在河里任由水流把他往下冲,没有一点反应。
岸边陈年放衣服的地方还立着正魂枪,枪灵感觉陈年已经下水好久,想看看这小子到底游到对岸没有,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把枪灵吓了一跳,枪身也颤抖起来。陈年不仅还没有游到对岸,好像还在河里睡着了,离对岸还有十米的样子,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现在在他下方二十几米处就是那个落差巨大的瀑布。可枪灵现在也是虚弱的不行,出了眼巴巴的看着愈发危险的陈年,他什么也做不了。
陈年刚才太过疲累,一不小心闭上眼一眯,却真的睡着了。忽然耳畔传来下方瀑布巨大的轰鸣声,一下惊醒了睡着的陈年,往下一看,离瀑布的距离只有可伶的二十几米的样子,差点没把他吓得半死。现在的水流已慢慢变得急促下来,感受着冲力变大,陈年使出刚刚恢复的一点力气,拼命的向对岸游去,他可不想刚刚渡过一关,又到瀑布下面去玩耍一番。
只看见水中的陈年玩命的游着,一点点的想对岸靠近,可也一步步的向瀑布靠近。他只想马上游到对岸,什么也不想的游着,可把另一边岸上的枪灵急的够呛。陈年只感觉仿佛在进行一场赛跑,如果他不在规定的时间到达终点的话,他就将迎来灭顶之灾。
这一刻,陈年只感觉时间过得如此之快,也过得如此之慢,当他终于游到对岸,结束这场赛跑之时,他一看离瀑布仅仅相差一点点的距离,不由暗叫自己差点把自己坑了。趴在石头上的他感觉全身发热,汗水随着身上的水珠一滴滴往下淌,刚刚只顾死命的往岸上游,完全没有在意到他的身体才刚刚达到极限,气喘如牛的他无力的垂着双手,再次感受到了身体的极限。
另一边岸上的枪灵这时才放下悬起的心,又陷入了沉睡,他相信这一次已经给了陈年警醒。
陈年在使他上爬着足足休息了两个时辰,才感觉身体逐渐恢复,站起身体朝上游走去,边走边责怪自己关键时刻却松懈了下来,差点酿成大祸。
往上一直走到了正魂枪直对的地方,陈年停下了身子,又休息了半个时辰,才下水又朝着对面游去。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陈年这一次游的更加卖力,即使身体在达到极限之时也不敢有丝毫放松,在往下被冲出了两百米的样子才爬上了岸,趴在石头上休息。
待陈年休息完毕,穿上衣服之际,太阳都落到山后,只留下万丈霞光的绚烂。
陈年拿着正魂枪,没有往岩洞走去,今天他身体确实消耗巨大,急需打一只野味,补充身体,加上他已经快吃了一个月的烤鱼,即使他弄的再美味,也是吃的不厌其烦。
天色渐暗完全黑下来之时,陈年已坐在岩洞内的火堆旁,他今天运气不错,上山没一会,便弄到一只野兔。现在的他正用正魂枪烤着野兔,虽然枪灵大声呵斥陈年的不道德之举,认为他是拿着正魂枪不干实事的家伙,可一点没阻碍陈年继续用它烤野兔的举动,陈年对此还大声说道:
“你不是地灵器顶峰吗?用来烤烤野兔又烧不坏你,怕什么嘛!”
枪灵拿陈年没有办法,只是诅咒陈年吃野兔时咬到舌头,便就沉睡下来,不再理陈年。
当野兔被烤的金黄之时,陈年也顾不得烫什么的,拿到嘴边就大口吃起来,没一会功夫,一整只野兔尽下他的肚子,只留下一地野兔骨头。
饱餐过后的陈年,靠着岩石,打着嗝,一副满足之意。今天下午虽然只来回游了两趟,可陈年觉得锻炼的十分充足,三次达到了身体极限,现在身体还感觉有些酸疼,其中有一次还是因为他的松懈走神,差点被冲到瀑布之下而玩命急游造成的,惊险之下,可对身体的提升也是明显的。
当弯月照亮这回首山荒野之时,陈年早已睡得稀里糊涂,只有嘴角那不明所以的笑意,还有立在一旁因为烤野兔之事一直鄙视他的正魂枪枪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