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又失败了,看来自己这力源确实有些糟糕了,看来只有等后年了。”陈年坐在河边的大石上,看着蔚蓝的天空自言自语道。
今天是古荞镇两年一度的“力启”测试,陈年于前年八岁时测试过一次,以失败告终,但那时的他完全不明白这个力元大陆,因为他是穿越而来。他本来是现实世界一个二十四岁的青年,与众多的矮矬穷一样,做着劳累的工作,拿着少的可伶工资,给着吓死人的房租。一场宿醉,他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附身在一个也叫陈年的螺山村八岁孩子身上,两年的时间,这个世界对他来说不再陌生,他慢慢熟悉新的世界,新的家人,新的陈年,仿佛有如天意。
两年后的今天,他有备而来,仍然无法开启力源,多少次他憧憬着开启力源的那一刻,却苦于他的力源也就是丹田无法感应这天地中蕴含的力元,始终无法具备开始修炼的前提,成为一个“附力者”。
“哥哥,你看这是什么?”一旁在河边玩耍的弟弟陈云突然向陈年问道,手里拿着一块白色的晶石,陈年一看弟弟手里通体雪白的晶石,闪着奇异的白色光泽,不似河里其他的任何一块石头。他好奇的从陈云手里接了过来一握住,这一半拳头大小的晶石瞬间发出更加强烈的白光,一股股陈年不曾感受过的力量涌入他的身体,片刻的时间晶石的光芒逐渐减弱,直到最后再也发不出任何一丝光泽,身体的某个部分瞬间被打开了一样,只是他不知道。
陈年摊开手掌,看着化为粉末的奇异晶石,震惊的说不出一句话,盯着他说道:“云弟,这石头那里来的?”
陈云摸摸脑袋一指河边,说道:“我刚刚在哪里捡到的。”
陈年暂时也不知道已经化为粉末的白色晶石到底为何物,涌入他身体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今天陈年和七岁的弟弟在其父陈大的带领下,参加古荞镇的测试,虽然失败,陈大也没有责怪陈年半句,可是陈年心里还是明白父亲对他的期望。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没有力量是被人瞧不起的,而一个第二次开启力源也失败的孩子,无疑被宣判了不能修炼的死刑,虽然力源得以开启,但没有功法,普通人还是无法踏上修炼之路的。在回村的路上,三人一路无言,行到离村还有五里的地方,一位村里的人着急找到陈大,似乎有什么急事需要陈大马上回去,陈年一看有些犹豫的父亲,告诉陈大不必担心他们,先回村里,下午在到这里来接他们就是。陈大叮嘱他们几句,便匆匆的往村里赶,留下两个儿子在河边,自己先回去了。
河边的风轻轻拂过,春日的阳光懒散而温暖,陈年看着河边玩的不亦乐乎的弟弟,嘴角也露出了微笑。虽然到现在依然无法开启力源,但他真的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村里的条件不好,可一家人生活的很幸福,两年的时间,原本陌生的家庭给了他最大的温暖与慰藉,让他这个外来者成为这个世界实实在在的一员。他抛开测试失败的失落,坐在石头上,不自觉的闭上眼睛,心里格外宁静,慢慢感觉到了周围天地间那无形的力元,那是他这两年经常感受到,却无法纳入身体力源的力量。现在陈年又试着感受力元,他明知道不行,还是忍不住一试。但这一次他清晰的感受到了,那一丝丝力元慢慢随着他的吸收点点进入他的身体,这一刻,陈年是如此的欣喜,想到了刚刚那块奇异的白色晶石,他知道他的力源终于因白色晶石内的力量得以开启。
还来不及高兴,忽然一阵急促的响声由远而近,把陈年惊醒,仔细一听是阵阵马蹄之声。陈年一把拉住河边玩耍的弟弟躲入草丛,透过草丛看着一百多骑从他们面前疾驰而过,马背上的人个个凶神恶煞,拿着刀枪。陈年面色一沉,压低他和陈云的身子,这些人他前些日子见过,远近闻名的马贼五虎帮,只是前些日子只是十几骑,到他们村里收钱,村里人没有给,还发生了争斗,马贼放出狠话,说是会灭了他们。听着远去的马蹄声,陈年能想到这一百多骑奔着他们村子而去的后果是什么,他心里十分着急,看着他的弟弟说道:“云弟,你听话,就躲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不要发出声响,哥哥要回村里一趟,刚刚那些坏人跑去村里了,我一会就来接你,好吗?”
陈云一看满脸严肃的陈年,点了点头道:“嗯,我那也不去,就在这里等哥哥,哥哥你一会一定要来接我啊!”
陈年摸了摸弟弟的小脸,说道:“嗯,我一定会来接你的。”说完,再交代了几句,跃出草丛,一路向村里跑去,一个十岁的孩子,哪怕从小锻炼身体,五里路还是太长了。半个时辰,对于陈年来说两世为人,加起来三十多年,他经历的最久的半个时辰。
当村子映入眼帘的时候,他呆立当场,四处冒着烟,燃着火的的村子,一片狼藉,早已不复原有的宁静美丽。陈年不敢继续靠近,躲入一块巨石之后,看着村口如狼似虎的马贼,听着他们狰狞的笑声,再看到马贼身前一百多具横七竖八的尸体,他脑袋轰的一阵空白,身体惊颤,几乎眩晕过去,泪水不自觉的弥漫了眼眶,顺着脸颊滴落。陈年没有想到惨绝人寰的事情就发生在他眼前,被屠戮的还是他的父母,亲人,还有那些熟悉的村民。即使两世为人,他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两年来他熟悉的一切瞬间粉碎了,他多么想冲上去跟马贼们拼个你死我活,杀一个是一个,但他现在仅仅是个刚刚达到力启阶段的十岁孩子,想跟这些在刀尖上添血的马贼一拼,结果无外乎送死而已。他痛恨自己的弱小,痛恨看着亲人们在倒在血泊中自己却不能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贼,这一刻他发誓他一定要强大起来。
陈年克制住快被仇恨淹没的大脑,双手在巨石上扣出了一道道血痕,看着撤退而来的马贼,他悄悄的隐了隐身子。他明白他和弟弟陈云可能是村子最后的活口,想要报眼前的大仇,唯有好好生活下去。照顾好他现在仅存的亲人弟弟陈云,待得将来修炼有成,再报仇雪恨,他躲在巨石后面,眼睛死死盯住下方从他眼前经过的马贼,他要将他们的面孔全部清晰的记入脑海。
“五虎头,你说我们这样把这村的人全部杀了会有问题吗?”这时一个马贼看向前方的彪形大汗问道。
“能有啥问题,人都死完了,这帮愚蠢的村民,把钱和那个女人交给我们就是,也不至于全被我们杀死,简直是死脑筋。”前方被称为五虎头的人说道。
陈年一听两人的对话,立刻明白了这是远近闻名的马贼五虎帮,到处烧杀抢夺,五虎帮是由五虎头建立,五虎头是五个原本就恶名昭著的狂徒组成,占着易守难攻的恶狼谷,四处招收人马,形成了现在整个古荞镇为之头痛的势力。
待得马贼们行至老远,半刻钟后陈年从巨石之后出来,急忙飞奔进村里,看着那一片倒在血泊里的人,急忙冲过去,挨着一个个的探呼吸,结果全都没有了气息。他跌坐在地,全身沾满了亲人的鲜血,面色狰狞,眼神冰冷,向着苍天怒吼道:“啊!啊!啊!”
陈年沿着一路鲜血,来到了自己家中,家中一片凌乱,家具翻到,断裂,还有刀痕和血迹,他似乎看到刚才家中发生的一切,母亲的挣扎,父亲的反抗,马贼的凶恶。他来到他和弟弟的房间,收拾了一些衣物,再在家中翻找了一些吃食和碎银子装进背包,他明白这座曾经照顾他的村子今后将不复存在,他要带着弟弟去生活,照顾保护好他仅有的而亲人。再次来到村口,陈年放下背包,把村里的柴禾一一捡到这些尸体旁边,从中午到日落,天色已渐暗。陈年举着火把看着被柴禾包裹的尸体,缓缓将火把丢了上去,火势一下蔓延开来,他远远的退开跪下,说道:“爹娘,还有父老乡亲们,你们一路走好,放心,我一定会灭了五虎帮为你们报仇的。还有爹娘,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云弟,一起好好的生活下去的,我保证。”
说完,陈年起身拿起背包,看了看继续燃烧的火堆,向着陈云躲藏的地方走去。燃烧着尸体的火堆,发出噼啪的声响,把整个山村映的通红,也照着陈年弱小但坚毅,渐行渐远的身形……
陈年带着心痛和麻木的身体悲凉的走在路上,这个春日不再美好,似乎比寒冬更让他心悸,看着弟弟躲藏的地方越来越近,心里稍微暖了暖,自己还有个弟弟。陈年几步跑到陈云躲藏的地方,扒开草丛,看见夜色中的陈云睡的正香甜,口中还说着:“哥哥,你怎么还没有回来,我饿。”的梦话。陈年笑了起来,在经历了巨大的悲伤之后,还有一个可爱的弟弟,他摇醒了睡梦中的弟弟。
年幼的陈云睁开惺忪的睡眼,望着陈年说道:“哥哥,你怎么才来呢?我饿死了,爹呢?”
陈年看着弟弟陈云,不知道该不该将事实的真相讲给他听,犹豫间先从背包中拿出一些吃食分给陈云,然后坐下和陈云一起吃起来,看着陈云狼吞虎咽的样子,陈年微笑着说:“云弟,慢点,哥不跟你抢,急啥。”见陈云只是点点头,继续猛吃,摸着他的头说道:“云弟,咱们的村子没有了,爹娘和村里人都被那些坏人抓走了,就只有我们了。”
陈云猛的一惊,父母辈坏人抓走了,这对他来说是怎样的惊吓,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盯着陈年问道:“你是说爹娘他们被坏人抓走了,不要我们了?”
陈年一点头,陈云立马就哭了起来,陈年望着他,把他拥在怀里,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静静的抱着他。
春日的夜风,微微有些凉意,陈年微笑的看着在他身侧怀中睡着的弟弟,拿出衣物盖在他和自己身上,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