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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纠结

“又见面啦,林同学!”说这话的时候,秦菲然方才的拘谨消失不见,面上,取而代之的是似笑非笑的促狭,你还说你不清楚,你看吧,你看吧,竟然还和我是一个班的!

“你,你好!”林龙有些尴尬的回道,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生活果然是一部狗血的电视剧,他心里诽谤着。

刘老头将签有自己证明的便条递给林龙,看两人的神情,笑道:“噢!看你们的样子,是认识的啊!”

“嗯,昨天刚认识的,在车上。当时我问他是不是三中的学生,他还敷衍我说不知道来着。”秦菲然接道,言语之中满透着她对昨日的不满。由此看来,秦菲然和刘老头的关系应当是挺好的,而秦菲然刚才的那点不自然,想必是因为这办公室有些严谨的气氛。

“噢!是吗?”刘老头惊奇的道,本来他还以为两人应该是很早就认识的,自己这科代表要故意去针对某个人还是从来没见过的事。当然,这里只是普通的高中,相对于外面并没有太多的处心积虑,所以说以刘老头的阅历,倒是很容易的便将秦菲然口中的此类认识归在了巧遇之类,不过,看这小子敦厚的样子也不像那种能让女生记恨的人呀!

刘老头对林龙的第一印象是不错的,毕竟林龙那木讷的乖乖学生的卖相是个老师应该都不会讨厌。看自己班的学习委员似乎还有些忿忿的样子,于是,他开口道:“林同学刚从戎东镇转过来,想必他应当也是昨天才拿到三中的入学通知吧,所以说他昨天对你说的不知道应该没有骗你噢!”

“噢,原来是这样呀!”秦菲然呐呐的道,刘老头出言帮着林龙说话,这倒是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当然,自己的班主任都开了口,她如果在去斤斤计较,那样只会显得她小家子气了。

校长那边给的资料就是这样介绍的,听了刘老头的话,秦菲然倒是没有其他的情绪,然而让同在办公室的其他学生听了去,传到外面,那又是另一种情况。

戎东镇只是属于戎州市管辖的一个小地方,而即便是那里最好的一所学校在相对于是大城市的戎州三中差距是有很大的,对这样这群土生土长的戎州三中的人来说,得知那能在马上就要面临期末考试的最后一个月转进来的神秘人物原来只是小地方来的人便有了一种天然的优越感。什么嘛!原来只是个小地方来的只会读书的乡巴佬!当刘老头的原话传到了高二三班的教室里,男生们的心中不由的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心里最后的那点戒备也消失殆尽。

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吗?秦菲然轻佻的撇撇嘴,这群以貌取人的笨人!她扭头看着堆满了新书的桌上,丝毫不在意别人鄙夷目光沉静的看着窗外的男子,不由回想到昨天自己发现他根本不受公交车影响没有半分晃动的事实。书呆子?骗鬼去吧!

戎州城的黄昏同所有的大城市一样充斥着繁杂的喧闹,天空,是被夕阳染红的晚霞,沉淀下的光幕拖长了漂浮在长江上,闪着粼粼波光,煞是好看。有一种叫做夕阳红的东西被挂满了铁制绳索被架在长江两岸的长江大桥拦腰截断。

“我们总是让美丽风景悄然溜走,才明白每一班地铁都不会回头。我们总是为过去的事还想强求,却不知又错过下一个美好路口……”当这首名为看透的歌曲在三中古朴的校门外的街边响起的时候,一股可以名为失落的感觉萦绕在林龙的心里,他没有乘公交车回去,而是将两手揣在裤兜里,陷在人流之中。身后,是斜跨的书包。那副镶着厚厚平面镜的黑框眼镜架在他的鼻梁上,呆呆的,有些许落寞。

走过人流拥堵的街道,走过挂着XX炸土豆字样的街角,再走过斩断光幕的长江大桥,他停在了刺眼的红灯对面。身旁,是滚滚的长江水,这个季节里,江水有些泛浑,有些汹涌。林龙反身两手架在水泥制的护栏上,扭头,干净的镜面反射着西天的红日一点点坠落到那一抹阴影的后面,留下漫天层层叠叠的晚霞。

“这次回去,大概我就要回家族了。”那个微凉的夜晚,那个叫做菲莉丝的女孩扭头这样说到。

“那你又干嘛留下来?”

“为了你!”他很想这样回答,然而正如那坠落的红日,有些风景注定是不能属于他的,留不下来的,只能让她悄然溜走。她是罗兰德世家号称有史以来最年轻剑圣索尔·罗兰德的妹妹,而他,只是一个复写眼的持有者,一个不被世家认同的怪物罢了,而且世家……

林龙不愿面对心中的仇恨,因为他不想在某一天提着剑踩过她僵硬的尸体杀进世家,所以他选择了逃避,逃到了这东方国度,逃回了十年前的家。

“开什么玩笑!”单纯的肉体重重的砸在被磨得很平整护栏表面,指关节处的表皮被粗糙的沙砾磨得通红,隐隐渗出一丝血迹,紧接着,是火辣辣的刺痛。不明情况的路人摇头叹着现在的90后时,前方的红灯早已经过了多次变换成了绿色,倒是有早已注意到少年异样的路人看了看那又要转红的交通灯踟躇了半晌再度停留了下来。城市的生活使这群人在很多方面变得麻木,但这麻木并不包括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

是的,他们在担心那白发少年会转身跳下去!当然,这种猜测并不是毫无根据,这麻木的城市,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不过,他们并不清楚,如果方才少年那拳头不时无意识的在宣泄情感,而是有意为之的话,那他拳面下那依旧完好的护栏恐怕早已碎成一堆烂石,顺着那斜斜的边缘滑进滚滚的江水中。

当然,林龙不会那样做,即便心中还想着要强求过去,但眼前的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他抬头扫了一眼不远处那些略带着担心的眼神,难以察觉的点点头,然后插进这群人里,等着下一次交通灯转绿。

不管怎么说,这个城市的人情味很浓。

担心的人们若无其事的散开,在下一次汽车停驻的时候,他迈开了步子,和所有的人一起,迎接夜幕的降临。

六月里的大事,大概便是高三的高考了,特别是在临近高考的前两天,忍受了三年压迫的学子们将白卷化作漫天飞雪,飘舞在积怨的空气里。当然,这些对于林龙而言还有些遥远,总体说来,除去物理因为和林龙本身观念有些冲突和造成困扰外,其他的科目基本是没有问题的,林龙本就聪明,而且在莱恩斯学院有开设有类似的课程,虽然在那里学的没这么系统,但要巩固起来却是十分容易的。不过饶是如此,林龙也只是让每一科的成绩超过及格线一点,而物理在各种天时地利外加人和的情况下,总算是堪堪越过及格线。

三大主科450分,理科综合300,也就是总分750分的考试,林龙500多上一点的分数在高二三班只能处在中游的位置,到是没有拖班级的后腿,而班上的第一秦菲然当仁不让,足足比林龙多上150多分的成绩在整个年级上也是可以排在前十的位置,特别是98分的物理使得她被冠上了物理小天后的美称。

得知林龙的成绩不过如此,秦菲然倒是小小的吃了一惊,在她的想象中林龙应该考的更好才是,毕竟在两人平时的交流里,林龙反应速度比班上大部分人都要快上许多,而且那一口偏英腔的英语口语更是让她都嫉妒不已的来着,然而考试后那平平无奇的英语成绩似乎和实际有着很大的不符!隐藏实力?

当怀有疑问的秦菲然想要去打探个明白,而扭过头去寻找那个鼻梁上驾着厚重黑框眼镜的木讷男生时,拿着属于自己那份成绩单的林龙早已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同那些或是兴奋或是沮丧推着自行车的学生们走出三中的大门。

故意为之的成绩,使得林龙在高二三班的存在感更小了,当然,这是他乐于见到的。“不过!到是应当好好犒劳犒劳自己一番了!”即便是有基础,没有相应的努力与付出,就想要对各个学科都驾轻就熟那是不可能存在的。近段时间林龙近乎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进了对这些知识的吸纳里,忙的那是个天昏地暗,想必老爷子应该是故意的吧!林龙这样想到,大概是想要看自己的笑话!

靠繁忙的学习生活麻木自己,没有空闲去回想过去,这是林龙的另一个目的!是的,不去想,也就没有太多的纠结!

林龙将两手放在后脑勺上,看着天上云卷云舒,“这三中,倒是有几个有趣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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