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他,打断他的话,说:“许唯落,你做我男朋友吧。”
许唯落显然被吓着了,半天没有说话。
“你别误会,就是我妈来了,她知道我和别的男人‘同居’了,你就帮我个忙呗,事成之后我给你当牛做马。”我硬着头皮说了,但我总觉得许唯落不会和我狼狈为奸。
许唯落迷茫的眼神好像在说,怎么这么乱呀。
是啊,我也觉得这事儿够乱的,就算是男朋友吧,也不能“同居”啊,但和男朋友一起,而且是如此优秀的男朋友,会不会死罪可免?就算是活罪难逃我也认了。当然这只是我的思维方式,我妈的跳跃式思维和我的跳跃式思维还不是一种跳法,她的跳跃式像机械波,总有回到平衡位置的时候,我的跳跃式像是原子核外的自由电子,到处乱窜。
现在想来,我当初肯定是晕了我才答应他搬过来的,可是,当初他是傻了么?居然会提出来让我和他“同居”,到现在我都没弄清楚原因,记得那个时候我问他,他竟然很有技巧的回避了,再加上我无比的兴奋,这件事儿也就忘了。
正在我的脑电波极其混乱,思考着要不要找凌北那个臭小子先来凑合凑合的时候,许唯落终于开口了:“好啊,说说具体情况吧。”
我一听就呆了,许唯落同意了?
“你傻啦?边走边说,伯母现在肯定等急了。”说罢便牵起我的手朝楼下走去。
我看着他牵着的我的手,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你……你干嘛?”
“既然都是上升到‘同居’关系的男女朋友了,牵牵小手,有这么困难么?”许唯落戏谑的说着。
我也就任由着许唯落牵着我的手,这种感觉,太好。
我曾经幻想着是否有一天许唯落会真的喜欢上我,我也幻想着,有一天,我们能像这样手牵手,一起走着。
其实我知道,那天他到底想对我说什么,我不是傻子,只是,他的表白来得太快,我不敢相信,或许,他只是在戏弄我,拿我开心,像上次一样。
退一万步讲吧,即使他的表白是真的,但却以让他知道,我喜欢他在前,并且喜欢了很久,那么,如果我们真的能有一段感情,在这段感情里面被动的那个仍是我,有句话怎么说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许唯落再怎么完美也是人,是人就有劣根性,就像小时候,我就是要把我爹给我买的几百块钱的布娃娃扔在一旁,拼了命的和司挽溪争一个在地摊儿上买得毫不起眼的布娃娃,小小年纪就已经知道抢来的才是最好的,这又充分证明,人,就是贱骨头。
我不想在某日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给他送“爱妻便当”时,才发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而当我上前质问时,他很随意的对我说:“罗默语,你出局了。”如此干脆地把我一脚踹掉,到那个时候,我想哭都没地方。
一路上我都不知道该和许唯落说什么,我就想,要是我会隐身该有多好。
当我们回到家的时候,我已经能感觉得到我妈的怒火中烧,我老妈的思想是还算开放,但也没有开放到任由我一个女孩子随随便便就和一个男生同居了。虽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是,我也不算个大人,最起码,在我妈的眼里就是这样的。
“妈,你……来了啊,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呢?我好去接你啊,你看你拿了这么多行李,来,来,快放下,我帮你拿。”我连忙上去拿行李,百般讨好的哄着老妈,实际上,我的心里也没底儿,我不知道老妈下一步准备如何惩治我。
意料之中,我妈甩开我的胳膊,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的胳膊是脱了臼,然后就听到我妈说着:“我没和你打招呼是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你倒是给我来了个更大的惊喜,这么大的姑娘了,就不知道什么叫自重么?今天我们没先去住宾馆把行李放了,就跑到你们学校去看你,结果,你们宿舍的同学居然和我说你在两年前就搬出来了,搬就搬吧,大不了是多花几个钱,不跟我们商量也就算了,可你居然是和男的住在一起,真像被人包了当二奶呀?好啊,真好,这就是我教出来的女儿。”
当然,我妈也算是给足了我面子,刚开口还没有使出她的河东狮吼。
不过,我看着我妈的这架式,如果继续在楼下耗着,她的情绪一激动,怕是不把全校区的人都叫来看热闹就不会甘心的,从小我就在她的“教育”声中长大,当然,我也不是那么懦弱的主,我每次都会反抗,用不同的方式和我妈斗法,可是今天,我实在是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和我妈一较高低,因为,这次的事情,我本来就有愧。
“妈,咱么上去说行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不是二奶,你看我这样子像么?”我继续用我那条没脱了的手摇着我妈。
我妈打量了我一下:“好,罗默语,今天我就听听你给我个什么解释。”
老妈愤愤地进了楼,就在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见她又“噔噔噔”的走了出来,她的这一举动让我头顶上的那根线又提了起来,我看到她气呼呼的皱着眉,就在我准备反抗的同时,只听见我可爱的老妈说:“你们住几楼?”
我差点瘫在地上,心想着:妈呀,咱能不这么跳跃吗?
这时一旁的许唯落很恭敬的说道:“阿姨,在十二楼。”
老妈这才注意到许唯落,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问道:“你就是小语同居的那个人?”
“是的,阿姨。”
许唯落在外人面前很有一套,让初见他的人都觉得他是一个相当有教养的孩子,很听话的孩子。只有在最熟悉的人面前,他才会偶尔露出他的本性,比如凌北,比如我。
当我回头去拎行李的时候,我看见了林阿姨,她是我妈的死党,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对我也不错,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只是,我不知道,对我这种刁蛮的人都能宽宏大量的她,为什么那样会对紫淇,而且理所当然的是,在林阿姨的身后,我看到了另一个我一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的人,没错——赵凡。
自从他把那对碎片摔在我脸上的那天开始,我就发誓,这个人,我一辈子也不要原谅。如果上天能给我一次机会,我就会整死他,无所不用其极的整死他,当然,那天我发誓的对象是两个人,还有一个,是紫淇。
赵凡看着我,却又迅速地瞥过眼去,这让我有种报复的快感,算起来,我们已经有两年没见了,那好,就让我们来好好算算这笔帐。
我舒缓了一下情绪,不能让另外两个人看出来我要用一些非常手段,我调整了一下面部神经,对着林阿姨微微一笑,装出一副很乖的样子,说道:“林阿姨,这么久了都没去看你,太不好意思了,等一下我妈发威的时候,您可劝着点儿啊,您了解我是个什么人不是?我再不知道天高地厚也不会做出我妈想的那种事儿呀,您相信我么?”
林阿姨拍拍我的头:“小丫头就是嘴甜,阿姨也不太相信你会给人家当第三者的,你妈那是看电视剧看多了,想得也有点儿多,一会儿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
电视剧害死人。
“嗯,阿姨就是比我妈明白。”我又甜甜的一笑,接着转过头和许唯落说:“那个,先带林阿姨上去吧,我有点事儿要和赵凡说。”
赵凡先是一愣,然后眼中便显出一副了解的神色,说道:“妈,许唯落,你们先上去吧,我和罗默语先聊聊。”
许唯落点点头,走到我身边结果行李:“别太长时间了,你妈现在还火着呢。”
“那不是有你呢么?正好我现在还想不出来有什么话可以解释,当时是你‘邀请’我来的,今天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我得意地对许唯落耳语,眉毛还一条一条的,如果我有尾巴,现在一定翘到天上去了。
“我......我怎么就摊上你了呢?”许唯落的口气中无不显示出他的愤怒,可是听他这口气,他还是答应下来了。
林阿姨和许唯落走后,我一步一步地走向赵凡,邪恶的一笑:“赵凡,你知道么?我根本不想和你说一句话,也不想和你在有什么瓜葛,因为我觉得恶心,我觉得你浑身上下都脏,我必须站在离你三米以外的地方我才能稍作喘息,但是,今天,我就算是恶心我也要和你算算帐。就算你是个败类,我还是得这么做,要不然,我就对不起你妈,对不起我自己,对不起方紫淇。”
赵凡听了这话似乎没什么感觉,冷哼一声:“罗默语,我不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只是,你是个傻瓜,全天下最大的傻瓜,随便找个人就能把你玩弄于股掌之中,你信么?你天真得让人难过,最可笑的事,你竟然从来不觉得你是错的。你太自信,以至于自负,只是,这一切都是你自悲的表现。罗默语,看清楚这个和你从小玩儿到大的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包括你妈,包括许唯落,包括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