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酬?”对上他凌厉的眼神,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没有吗?还是害怕了?”他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没有钱。”费尔纳凑上前说,“不过我们可以保护商队。”
“哈哈哈!”他笑的更欢了,“真是两个愚蠢到家的笨蛋!你觉得我们这样的商队还需要保护?”
他的自信没有错。停下不久,就能看见好些佣兵从车上跳了下来。我们和他们一比,就好像一个是穷到家的恐怖分子,一个是武装到牙齿的陆军强袭兵。
“有些东西并不是靠人数多而能决定的。我能预知一里外的危险。”费尔纳坚定脚步,走上前。
“嗯?”
“他没有撒谎,”我对着那男人说,指了指地上搭帐篷留下的痕迹说,“不然你以为我们搭好帐篷,再挪开位置留给你们是为了好玩?”
“哈哈,听起来是似乎很不错。”他继续说,“但是你知道,商人从不做亏本生意。凡是有利润的,我都要拿。”
“那你想要什么?”我生气了,尽管不能发作。
“要什么?”他用眼睛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遍,“我要你!你知道现在黑市上处女的价格吗?”
“什么?!”费尔纳叫了出来。
“很抱歉,先生。”我尽可能平静下自己的心,对他说,“打扰你们了,我们会自己处理我们自己的问题的。”
“等一下!你觉得现在的你,有资本拒绝我吗?”他做了一个手势,三五个佣兵用极短地速度将我和费尔纳包围了起来。
“你!”我说不出一个字来,手里的剑不禁紧了一分。
“给我拿下。”
几个佣兵借到命令,立刻窜了上来,明晃晃的长剑直劈而来。面对如此情况,我竟然变得格外的冷静,即便我已经知道了结局。向右闪开了正前方佣兵的挥砍,但却遇上了第二个佣兵的长剑,我顺势从腰间抽出短剑,挡住了他的劈刺。
“叮!”随着剑与剑的碰撞,我的手在剧烈震动下,几乎我不紧短剑。
“就只有这点实力吗?”那男人在外面嘲笑道。
“不!”我全力推开了抵在身前的长剑,迅速朝着一个佣兵刺去。但显然他的队友并不打算让我得逞,另一把长剑再次挡在了我的面前。
此时此刻费尔纳也遭遇了同样的袭击,但是他的近身武器只要一把匕首,面对长剑显得十分无力。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俩都没有挂彩。
“可恶!”我低声骂道,佣兵们对付我们玩一样,而我却不得不花双倍的力气去对付他们。
我不敢分心,全力向前劈出一剑。佣兵自然没有想到,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的我还能砍出如此有力的一击。
“咣!”他的长剑掉在了一边,而我的剑直指他的喉咙。
所有人都在这个时刻停了下来。
“啪~啪~”那男人鼓起了掌,“精彩的军剑术!”
“可否放我们离开?”我质问道。
“不,不可以。”那男人摆了摆手。
“嗯?”我的剑离那个佣兵的脖子又近了一分。
“我改变主意了,我答应你们的要求。”他笑了笑,“很抱歉,我之前的无礼。”
“什么?”我惊讶地看着他。
“道尔。道尔—米贾尔。”他说道,“我为刚才的粗鲁道歉。”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现在不能轻易放下武器。
“不必这么紧张,我没有恶意?”他突然笑了,那笑容,简直和换了一个人一样,“顺便说一句,就算你杀了那个佣兵,我也不会在意的。拿他当赌注,你选错了。”
“是的,小姑娘。”被我要挟的佣兵也开口说话了,“他的话没错,我们是替他卖命的。虽然说被一个小姑娘打败很没面子,但那也是事实?”
“好吧,其实我无法确定你们的身份。你知道的,间谍、刺客……嗯,总之,刚才只是在试探你们。要知道,我这颗人头,黑市上还是挺有价钱的。”
好吧,赌一次,你这软心长的人,到了这里还是那么没用!我暗骂了自己一句,缓缓地放下了短剑。
“所有人,下车,住营!”道尔转过头大声吆喝,又对着我们说,“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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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说,你能在一里外发现我们?在这森林里。”道尔把我们约进他自己的大帐篷。
“是的。”费尔纳接过道尔递来的茶,“谢谢。”
“不必客气,还有你,让人可怜的小姑娘!”他也给了我一杯茶。
我端过手,疑惑地看着他。
“唉,还是不信任我吗?”他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叹了口气说,“也是,刚才吓你的人是我啊。”
“知道我为什么后来改变主意了吗?”他的眼睛似乎变得模糊,“你和她真的很像。”
“她?”我和费尔纳同时说。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她当时也是那么倔强呢!不过,她可没有你这样的剑术。”道尔似乎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脸上洋溢着微笑。
“是吗?道尔先生的爱人吗?”我再次问道。
“爱人?”道尔抿了一口茶,“连女朋友都算不上。我还来不及向她告白,她就走了。”
“走了?”费尔纳吃惊,“为什么不去追?”
“追?也去天堂吗?”他一口喝完了茶。
“……”我一下子被喝在口里的茶呛到了。
费尔纳也是一脸吃惊。“怎么会?”
“怎么会?”他撇了撇嘴,“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有空听听吗?现在时间还早,晚饭有我的手下张罗。”
我们没有作答,也算作是默认,我实在是想不出用什么口气来回复他的问题。
“十五年轻,我十七岁,她十六岁。”道尔混杂的双眼有了一丝光亮,“她的名字叫依兰,很美的名字。
她是村长的女儿,我是村里最年轻有为的猎人。”
“然后,你们相爱了?”我问。
“是啊,虽然很俗。我们的确是相爱了。直到那一天,也就是三十年前,五国战争的爆发的那天一天。因为临近国界,我们的村子成为了战争的牺牲品,成为了迪斯坦帝国入侵我西索帝国的战利品。所有的人都被屠杀了,包括我那只有10岁的妹妹,我因为出去打猎而逃过了一节。当我再次看见依兰的时候,她已经安静地躺在了地上。她是自杀的,因为不甘受到敌人的侮辱。”
道尔叙述得很平静,好像整个故事都不发生在他的身上。
“那你有没有为她报仇?”费尔纳问。
“报仇?”道尔叹了口气,“之后我参了军,学习了几年的武艺,但始终没有上过战场。”
“没有上战场?”这回轮到我吃惊了,“战争可是整整持续了3年。”
“很可笑吧,小姑娘?”他自嘲了声,继续说了下去,“因为我被选去当侦查兵了。我的任务只是侦查而已。”
“侦查?那也不至于?”费尔纳疑惑了。
“的确,侦查有时也会遇到战斗。被敌人发现了,也许就回不来了。我再执行第三次侦查任务时,受到敌人的埋伏。一枚箭矢刺穿了我的两条腿,然后我被战友拖回军营的。此后,我就再也不能上战场了。”
“刺穿了双腿?!”我看向了他的双腿,但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异常。
“好了,之后我辗转反侧被送到了西索首都治疗。”道尔说,“但是伤口好的太慢了。医生们根本顾不上每一个人,唔,那时有很多病好。我还算是好的,有些人一辈子也站不起了,有些人一辈子失去了双臂。这就是战争啊。我的双腿一直没有康复,原因是箭矢上有毒,最坏的打算是截肢。直到战争结束,我的腿才渐渐康复。”
“养病养了三年?”我吃惊道。
“准确地说,是两年。”他很不甘地说,“箭矢的毒抑制了伤口的恢复!在养伤的期间里,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为她报仇。可,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战争结束后,我在西索定居了下来。身无分文的我,一开始只能为别人打工,挣点零钱。可后来,我发现自己有经商的才能,于是慢慢地,也有了属于自己的一方势力。”
“道尔,抱歉。让你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我诚心地向他道歉。
他摆了摆手,“不必了。也是你们让我回忆起了那段美好的往事。战争夺去的不仅仅是我的依兰……”
他似乎开口还要说些什么,但外面传来了开饭的叫喊,“道尔团长,开饭了。”
“好的!我们马上出来!”他应着又转向我们,“如何?一起去吃点,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吧?”
“不了,我们已经吃过了。”费尔纳客气地拒绝。
“多吃点不会死人。”道尔一把拉过我们俩,“像你们那个年纪,应该是怎么都吃不饱啊!哈哈哈哈~”
当我和费尔纳回到各自的帐篷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那群疯狂的佣兵似乎用用不完的精力,吃吃喝喝,硬是花费了几个小时。说是为了释放一天的压力。最让人受不了的是,那个被我要挟过的佣兵竟然请我跳舞。我当然回绝他了。道尔说,按他们的前进的速度,大概只要再一天,就能达到赛贝斯大都会。希望,中途不要再出什么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