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汉家的一顿午饭吃过后,爱吉莎就去制衣店上工了,而伊洛则留了下来,开始学习如何打铁了。
“伊洛,今天你就先做些简单的,给我把这块铁团捂热了再说。这升炉看火也是一门学问,火候掌握的不好,打铁那就无从说起了。开始吧。”
老汉指着这炉灶给伊洛讲解道,而伊洛也很认真地听着。
在吃饭的时候,老汉就和伊洛谈好了工钱结算的问题。计工不是按时间结算的,而是锻铁一千锤,获得五十铜币的工钱。
所以在伊洛学会如何打铁之前,伊洛是赚不到钱。
正因如此,所以伊洛正在非常努力地学着,如果不能在半个月内入门,那么月末给巴托大婶的月末补贴可就悬了。
“是,师傅。”
伊洛有气无力地开始升起火来,但却没有半点马虎的意思,毕竟这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饭票,当然要认真才行。
“嗯,那你就在这玩着,我去外面歇会,把铁捂热了再来叫我。”
老汉本人也不愿意在这个四壁黢黑的屋子里多呆,找了个由头就往外走。
不过犹豫了片刻,还是丢下了一句“多注意注意炉灰和炉渣使用…”才出去了
……
几天后。
“响鼓要用重锤敲,死猪不怕开水烫。这告诉我们,做事必须掌握方法才能事半功倍,对付不同品质的矿原石,就应该要区别对待。我们可以用不同的锤子、不同的敲击力道、不同的锻造手法来对不同的矿原石进行冶炼。而学会了这个就可以算是入门了,现在你先看我示范一下。”
老汉一边讲解道,一边手上动作着,拿着一柄大锤,用火钳夹出了一块烧得通红的铁矿石放到砧板台上,用锤子轻轻敲打试了试质地,而后一锤猛然砸下。
“叮……”
清脆悦耳,余音悠扬。
“看到了吧,就是这个样子,记住这个声音,来,你来试试看。”
说着老汉就将锤子递到伊洛的手上,让他来试试,这是老汉正式传授他怎么打铁了。
“好。”伊洛接过了铁锤,在手上适应了一下,八斤重的大铁锤,还是第一次真正摸上手。
“咚”伊洛一锤。
“重了。”老汉点评。
“乓”伊洛二锤。
“偏了。”老汉又点评。
“当”伊洛又试着来上一锤。
“用对劲!”老汉有点生气了,声音也拔高了。
“兵”伊洛心一慌,赶忙再来了一锤,。
“能不能专心点?锤子拿过来,我再示范一次。”
老汉的脸黑青着,抢过了伊洛送上的锤子,再一次示范了。
“叮、叮、叮、叮……”
连敲四锤,急如暴雨,但却每一声都十分清脆,没有丝毫走音。
“拿去,自己练吧。”老汉生气地离开了。
“哦。”伊洛接过了锤子,将铁石又放入炉火中加热,通了通火,又开始敲打了。
“砰”、“乒”、“当”、“嗒”……
一锤又一锤,伊洛就这样专心致志地敲打着,炉火映照在他的脸上,显露出一种异样的坚毅。
……
十几天后。
“叮~叮~叮~叮~叮~……”
伊洛挥汗如雨地挥舞着铁锤,金铁声连绵不断,清脆悠扬,这是伊洛第一次开始打铁计算工钱,他终于打铁技术小有所成了。
“伊洛,饭做好了,吃完了饭再做吧。”
爱吉莎从里间做完饭出来,看着伊洛还没有停手,还在那敲着,却是没有办法,只能出声提醒他,该吃饭休息了。
“好了,爱吉莎,就差四十下就好了,等我到了一千锤我就来了。”伊洛随口敷衍道。
现在他的手感非常好,马上就可以完成一千锤的工作量,赚到自己第的一份工资了。这种兴奋完全掩盖了他身体的疲惫,只想着先做完了再停下来好好吃口饭。
半个小时后,伊洛躺在摇椅上,双臂不自然地颤抖着。
“来,吃口咸菜。”爱吉莎挑着一口咸菜喂到了伊洛的嘴边,喂了进去。
“爱吉莎,是我太乱来了,恐怕要有好几天不能动铁锤了。”伊洛有些歉然道,因为他的缘故,不仅没有减轻爱吉莎身上的负担,反倒是拖累了她,需要她来照顾自己,这让伊洛的心中很是自责。
看着伊洛自责的样子,情绪有些低落,爱吉莎一边喂着,同时开导道:“没事,反正我工作了那么多天,也想找个机会歇歇了。而且下午有了空,我们还可以去街上逛逛,顺便看看哪有斗气书卖。问好了价钱,心里也有个底不是吗?”
果然,爱吉莎的开导很有用,一听到斗气书,伊洛整个人都振奋了起来,很高兴自己不仅没有浪费了这个时间,反倒可以用它来做些必要的事,真的是一举两得。
“嗯,我们吃完了就去。”伊洛的声音中充满了热切。
对于伊洛的热切,爱吉莎表面上没什么异样,但潜藏在她心底的,始终是些不安与担心,希望伊洛能安安心心地当一个铁匠就好了。
吃完饭后,伊洛就急不可待地去找老铁匠请假了,同时也支取了自己的第一份工钱。
将五个银币揣在了怀里,高高兴兴地跟着爱吉莎一起出门了。
虽然两只胳膊酸胀得难受,但伊洛却仍和个没事人一样,满脸笑容的,看到什么都想凑上去看看,兴致出奇的高。
“伊洛,你看,那有个书摊,我们……伊洛?伊洛?”
爱吉莎陪着伊洛大街小巷的乱窜,终于看到了一个卖书的目标,却发现伊洛不在身后了。
爱吉莎转头四处张望,终于看到正趴在别人的橱窗外面发呆的伊洛,他好像在入神地看着什么东西,连爱吉莎喊他名字都没有听到。
爱吉莎有些好奇伊洛究竟在看什么这么入迷,于是偷偷地走到了伊洛的身后,顺着他的目光向里头瞧去。
却是瞧见,伊洛紧紧盯着的竟然是一条女孩子用的水蓝色丝绸发带,就这么躺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标价为200铜币。
爱吉莎的脸有些发红,伊洛这是要送自己礼物吗?自己是应该告诉伊洛不要乱花钱,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着他攒够钱买来送给自己呢?
爱吉莎的心里一片羞涩,又瞄了一眼那个缎带,还真的好喜欢呢,可是200铜币不是个小数目,自己该怎么做呢?
心里还在苦恼着的爱吉莎脚步却开始慢慢移动了,也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当前最重要的,就是让伊洛不知道自己也过来了,其它的事可以等会再想。
于是挪步到了边上的一家店外,爱吉莎假装在那看着里面的东西,可是心里却还在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告诉伊洛自己不需要那个东西,他有那份心自己就很高兴了呢?
不过,爱吉莎的一切举动,其实早就为她做出了决定。开始的犹豫,接下来就会一直犹豫,在心底,她还是更渴望伊洛送她这件礼物的。
伊洛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怀里的五个硬币,终于收回了神,这才发觉自己看得好像有点久,爱吉莎到哪去了?
正慌神间,终于看到了在隔壁出窗外也在出神的爱吉莎,她好像也没注意到这边,于是伊洛放下了心,整理了下情绪,不动声色地站到了爱吉莎的身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爱吉莎感觉有人走近,回头一看,居然是伊洛。
他就看完了?
爱吉莎的心头没来由地一慌,但仔细看了看伊洛的表情,那么平静,应该没有发现刚刚自己就站在他身后吧。
爱吉莎也镇定了下来,若无其事地对着伊洛笑了一下,向着街上望着,好像才发现了什么似的,拉着伊洛指着前方的那个书摊道:“伊洛,你看,那儿有个书摊,我们过去看看吧。”
“哦,好的。”伊洛应道,又仔细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都是些漂亮的衣裙,但是爱吉莎刚刚在看哪一件呢?她更想要的是一套新衣服?
伊洛记下了这两家店铺,快跑了两步跟上了爱吉莎,并肩地出现在了这个书摊前。
摊主好像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书生,文质彬彬的,正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地读着,感觉到有人来了,才抬头瞄上一眼,便又接着低头看书了。
伊洛这才发觉不认识字还真的是挺麻烦的,现在就只有爱吉莎一个人在那浏览着书名慢慢找着,而自己却只能干瞪眼,什么忙也帮不上。
不过看了一会儿,爱吉莎也放弃了,虽然她认识几个字,但是光看书名却是没办法分辨出那是什么书的,毕竟她的见识太浅薄了,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文化。
“先生,请问,这里有斗气书卖么?”
爱吉莎小心翼翼地问道,感觉打扰了书生的认真阅读很是不好意思。
书生终于放下了书,走到了摊角那块随意地捡了三本书回来,摆到了爱吉莎和伊洛的面前。
也不解释什么,摊主又端起书,自顾自地看了起来,完全没有一点做生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