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洛奥琳坦山下,一束光垂落在小石柱群中,之后随即消失。
“就送到这里了吧,老人家。”艾利克斯对弗哲斯说道,便从四周刻着奇怪的文字石柱群之中走了出来。
克撒瑞感到有些生气,在神殿里弗哲斯从头到尾一句好话也没替他说,跟尤汀一样巴不得他走,艾利克斯还对他那么客气什么。
“孩子,你不用客气。这点路,我还是走得动。”弗哲斯笑着说道。
“你们快点。我不等了。”克撒瑞正跺着脚。
等到艾利克斯赶了上来。“弗哲斯老头呢?”克撒瑞没看到他,有些奇怪。
“他不陪我们一起去了,说是要忙别的事。”
克撒瑞还有一肚子怨气。“为什么,不让那老家伙,用传送祭坛直接将我们送到兵器的所在,这样就可以省了不少事。”
“弗哲斯也不知道那两个兵器的所在,更何况传送祭坛并不是到处都有的。”艾利克斯拿出两卷地图说道,“他只是送到这里,给了我这个。”
“地图是没有用的。”克撒瑞说道,自己只要一种冥想就可以感应到了兵器的所在,地图无疑是多余的。
“本来的话,我想去那里,去看看那地方。”艾利克斯指着第二层山界那布满迷雾的山谷说道。克洛斯对兵器有一种特别的敏锐,他隐隐感到那个名为聚光谷中存在着一种吸引他的神秘力量。
“不要去。”克撒瑞说道,“那里有一种雾气,一进去就出不来了。我们还是办我们的事要紧。”
“我们真的回归到克洛斯吗?”艾利克斯有些疑惑。
“恩”克撒瑞点了点头,望向那远处古老的树林。“那是艾极瑞尔世界的种族之林中值得铭记的伟大种族。我们不为自己的种族的荣耀而战,我们能去哪,尤汀已经彻底放弃我们了。”
“好像一个在北方的雪峰,一个在沙漠地带的炎穴。”一会儿,克撒瑞仿佛陷了一个痛苦的冥想,像是有羊首的恶魔对着他念着繁腐的咒语。“不过我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们的兵器不是由弗哲斯亲手交给我们呢?”
“那些强大的兵器都有着一种漫长的封印。这种封印只能由时间和力量来消除。不过有一点是不好的,我们不能过多使用我们的力量了,我们要留着它去打开那些封印。”
“这倒是,不过还好我比你幸运多了,不过我可不想去北方,我和你的迅茵是一样怕冷。倒是你可以去试一下。”克撒瑞有些开玩笑地说道
“不过,我有些担心。有人好像已经注意到我们的行踪了。”艾利克斯看了看天上的星辰,觉得有些奇怪。。天空像是从未有过的星辰,微微延伸着他们要走的路。
此时艾利和克雅走在大道上,那个伟大命运征程正等到他们。克撒瑞曾想带走些飞骑,但是以他们的体形却是洛奥琳坦的任何座骑也无法承受的。而那些魔石驱动的飞行器更不可能。弗哲斯还说那是在其结界范围之内,操纵不好的话。任何飞行器都会坠下来的,也会暴露出行踪,像是故意刁难他们似的。
“不,我们不能往前面走。”克撒瑞突然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艾利克斯有些不解。
“如果我们往前走,影天使早已在前面设好了陷阱。这样无疑会中了他的圈套。”克撒瑞分析道。
“是的,你说的没错,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艾利克斯也觉得有些道理。
“我们应该去寻找他的临时巢穴,从弗哲斯说的话分析,他已经很久不在第二层山界的神殿中住了,每年到这个时候,他都会稍作休整,去选择完成弗哲斯给他的任务。他的巢穴可能就在附近。”
石林入口之处刻画着与自己胸口上一样蛇魔图案。“想不到,我的直觉没错吧,这么快就找到他的临时的巢穴了。真想到第二层山界把他的神殿给拆了。”克撒瑞欣喜若狂。
石林里面有四棵并排龙血树分别是他的居所,炼制兵器,药品,毒素的所在。
一棵扭曲略有枯黄的龙血树就是那些他炼制毒物的地方,各种五颜六色的小瓶子挂在了树上,克撒瑞气不打一处,一脚把那棵树给踹倒了,那瓶瓶罐罐的中各种液体混合在一起了。把整个树都烧了起来。“太好了,省得我的沙罗曼亲自动手。”克撒瑞叫道。
而那炼制药品之处更是各种布袋挂在了树上,克撒瑞像是有多少拿多少,一个劲往自己的虚空里乱放。
“你可不要拿错了。”艾利克斯叫道
“没事,我认得这些药性,师傅教的,我都背过。”
一会儿,便转到了克赛钦铸造兵器的那棵大树,无数的陨刃像一片片叶子垂落着,又像蛛丝缠绕的枯叶蝶般,在风中飘散。
克撒瑞也自然不会放过这绝好的机会,提升自己梨迦释灭的机会。陨刃落入燃烧的沙罗曼中,形成了更加锋利的脊刃。
“艾利克斯,你也一起来吧。”克撒瑞叫道。
“算了吧。“”艾利克斯似乎有些不太情愿,自己一下子成了帮凶。
“哪里能算了,弗哲斯老头太小气,就给了点路费。也不帮自己把烂兵器提升一下,我们不找影天使,找谁!”克撒瑞似乎为自己找到了充分的理由。
艾利克斯点点头,一切还要从实际出发,便从虚空中召出闪裂鸟,片片的陨刃纷飞入那纠缠的雷电中,幻化闪电纹般的羽毛。
“克赛钦你给我出来,你这个胆小鬼。”克撒瑞对着树下那空空的巢穴叫道。
艾利克斯摇了摇头,克撒瑞像是用尽了最恶毒的词汇,与那空气中无形的身影较劲。但是自己未曾经历他那般屈辱和痛苦,如果可以可以的话,他希望那个影天使在自己的胸口上也留下这样的蛇魔印记。在真正上路之前,克撒瑞要尽量消除心中的恐慌,所以在疯狂地破坏着。
克撒瑞打开地下一块木板,却是无数的白色骷髅头。
“艾利克斯,你也一起动手。不能便宜了那个家伙。他杀死了那么多人,却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克撒瑞的理由似乎更加充分了。
“但是我听弗哲斯说,他也杀死不少邪教的教首。”艾利克斯看到有些骷髅头上镶嵌着婴儿般大小的头骨;有的长出了野兽般的牙齿;有的则脑袋分为两节,多了一双眼睛。
“弗哲斯那个老头子,尽给自己人贴金。谁知道他是不是掩盖自己的过错,还是为了应付尤汀而瞎编出来。”
“我想不会的。”
“好了,不管了继续搜,搜完之后就把这里给烧了。给算给那些亡魂一个免费的火葬。”克撒瑞吼道。
沙罗曼倾注了他的屈辱和痛苦凝结成愤怒,一下子转化成熊熊燃烧的大火,
午间,从那个石林中抓出了不少蛇,看到用树杈来烤的蛇肉泛出阵阵的香气,艾利克斯觉得自己一点胃口也没有。而克撒瑞却是吃得正香。
“真是太绝情了,一下子就把我们赶了出来。连个早饭也没吃,克洛斯耐性强,但也不是铁打的。”克撒瑞不由得抱怨道。
“我想你是错怪了尤汀。”艾利克斯平静地说道。“按照神族的传统,我们必要成为尤汀和迅茵的守护者,也许尤汀认为,这并不我们想要的结果,所以他才借这个机会,让我们去选择自己的路。”
“不当神族有守护者也罢,我才不稀罕。我想老子一旦成名,尤汀那家伙就会跪着求我们回去。不过要先躲过影子天使的五次的突袭,我不想我的一辈子的威名在他手中彻底终结。”
艾利克斯摇了摇头,看来克撒瑞对尤汀是彻底死心了。
“看我找到了什么。”克撒瑞像是要给艾利克斯一个意外的惊喜。
拿出来看一下一个巨大黑白的药丸中,包着彩虹七色的小药丸。血丸、金丸等。
“想不到,这家伙分类倒是挺周全的。”克撒瑞有些称赞道“不用急,还有很多,以后我们受伤了,就靠他了。”
“我才不要,不知道是影天使自己炼制的,还是从那些邪教教首那里搜来的。”艾利克斯看到其中有一种粉红色像是迷情小药丸,不由得摇了摇头。
“管他呢,能用得上就行。”克撒瑞满不在乎地说道。
艾利克斯觉得跟随他的兄弟是幸福的,他不会为自己带来任何负担,总是自己承受着痛苦,然后只想着报复,或是以别的方式来驱散它。当这些痛苦消失以后,他又变得快乐而鲁莽。而自己老是思考着无关紧要的东西,为自己增加无形的负担。
吃完之后,他们继续赶路。一路上地势极为平坦,遇到一片树林。拦住了前进的路。
“克雅,我觉得不对,这里怎么会有树林呢?地图上并没有标明。”艾利克斯平时极为警觉,在修行时,他可不希望犯下什么大错,为克撒瑞增加新的伤口。
“是吗?”克撒瑞连忙看了一下,说道,“月影森林的前方是个一大片的乱石坟,也许是一种速成之树,几个月形成的树林,也不一定。再说地图是靠不住的。我看弗哲斯的眼神似乎有点不太好,怕他老人家拿了几百年的老地图给我们,有时还得靠自己直觉去摸索。”
“但是我还是不放心,奥泽拉师傅说过,树林的地形对克洛斯极为不利,不好大好施展手中梨迦释灭。有时进去了,就出不来了。我们进去了,要一定要格外小心。”艾利克斯谨慎地说道。
“好了。”克撒瑞说道,“你大概忘记了,这里就像我们平时苦修的树林。没什么好怕的。”说完,克撒瑞大吼一声,一群美丽的极乐鸟从中飞了出来,长长的尾羽,好像天际的彩虹。草丛中的野鹿像是遇到了什么天敌,飞快地跑着,消失在林中。
“看到了吗?没事的的。”克撒瑞得意地说道。
“是我多虑了。”艾利克斯运着光束,来减轻长途的疲劳。克撒瑞也感受到了有些舒心。那些树长得格外地茂盛,日光柔和一样从上方的树隙中斜照下来,落下斑驳的树影。
“跟紧我,天色不早了。”克撒瑞说道。“据说这里有一种月影虎,它们会在夜晚出没。”
艾利克斯向四周望了望,并没有发现什么危险,连忙跟了上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月亮从云端显露。艾利克斯从一棵棵高高月华树前走过,它正开着纯白色的花朵。花瓣上仿佛带着一颗颗露珠,一阵风吹过,带着月光的叶子树枝头飘落,艾利克斯望向上方飘在空中的落叶,伸出手等着能接住几片。那一刻仿佛如隔世般那样漫长。他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如同被困在枯井中的孩子在等待上天落下的施舍。
“艾利克斯怎么了,叶子有什么好看的?”克撒瑞问道。
“不是的,迅茵曾告诉我,他喜欢那些叶子,但是却不想伤害树,他总是静静等着那些叶子落下,好把它们收集起来。”艾利克斯答道,“他送给了我一枚戒指,我想我下一次,见面将那些叶子作为回礼送给他。”
他不禁抚摸着手链上的那枚戒指,幽暗的山洞,纤落着碧绿的藤萝,微风轻拂着心中喜悦;轻灵的花朵,纷落着星露,串织着梦幻的珠帘。
戒链上小巧的宝石刻上更加细微字体,组合了便是“艾利,最强的克洛斯。”在苏尔密拉,克撒瑞看到了这枚戒指,看了半天也没有看明白,经过他指点才恍然大悟。之后就有些愤愤不平,恨不得把迅茵从睡梦中叫起来,叫他铸造更好的。
“原来是这样,想不到你这么有心。”克撒瑞有些羡慕,“同为守护者,尤汀却一个值得留恋的宝贝都没给我。这个发光的树枝还是我自己折的。”
“我想不是的,他不是陪你苦练,度过了那么多单调的时光。”了
“那有什么用,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克撒瑞听,几乎骂得跳了起来。“下次,我见到迅茵,非要他铸造一套相配的兄弟之戒。我们一人一个。我的那一枚,他还欠我的呢。”
“别指望了,迅茵所铸造的戒指都是讨他未来的新娘欢心的,他只会铸造花戒。除非我们带他带战场上磨炼一番,让他有些血性。”艾利克斯见过迅茵那些美丽的花戒,那些戒指迅茵像是最近才放入虚空中的,说是将来献给那些美丽的女孩,不过那却是尤汀教的。
“血性,你就别指望,血性是属于我们的,他出了事我们得去救他的,这可是师傅吩咐的。”克撒瑞继续说道:“我曾想给他多制造些恶梦的印象,顺便给他看我们在异域收集的那些魔兽头骨。晃得我手都酸了,但是他好像没有看到一般。”
“你说的也是,迅茵那时太专注了。他的第一枚戒指给了师傅,从此他的生活就全变了。”克撒瑞说的是迅茵送给奥泽拉时沙之穴。
银色的贝形叶子落了下来,艾利克斯接住了,但是划出了一道血痕。“想不到这儿的树叶比苏尔密拉修练的石阵更锋利。”他苦笑着说道。
“不对,有敌人。”克撒瑞大吼一声,话音刚落,一阵大风从上方刮起,身后无数的银叶纷起纷落。
克撒瑞带着艾利克斯飞快跑了起来,那些银叶却紧随身后,一片片嵌入树体。
不知跑了多久,渐渐地眼前出现一片开阔的地方。四周却是大树环绕,一道月光从云端拂照空地的中心。
“总算摆脱了危险了。”艾利克斯喘着气说道
“不,那才刚刚开始。”克撒瑞确定地说道,便用粗大的手指指着地上的树影。
地上只有一团巨大的树影。
十字的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