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走出静安医院的大门,心里权衡了一下,还是选择坐出租车离开,他来到大亨证卷交易中心,对看守大门的保安出示了自己的会员证以后,楚飞来到VIP客户服务大厅,一个满脸喜气洋洋的男子走过来,拍了一下楚飞的肩膀,关心地说道:“听说你女友的事情了,你要冷静啊。”即使是嘴里说着悲哀惨剧的安慰话,他脸上的笑容也不见减少半分。
楚飞看着常宝存的那张笑脸,心想,不知道你的女朋友死了,你是不是还能笑得出来。他知道,常宝存就是这个样子,即使所有的股盘一片惨绿,他照样能笑得出来,绝对不是因为唐晓玲的死亡而幸灾乐祸,这张笑脸已经成为常宝存的招牌表情。
尽管心里腹诽不已,楚飞还是很理智地说道:“我没事的,今天来随便看看,看到你的脸,我不知道是牛市还是熊市。”
常宝存脸色不变地说道:“你看我干啥?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为了看我的,他们关注的是大屏幕,只要是红的,他们的脸也是红的,如果是绿的,他们的脸也跟着绿,只有咱们这些人的脸色一年四季保持不变,这就是业余跟专家的区分,跟风者和掌控者的不同之处。”
楚飞笑道:“几天不见,你的口才比以前更好了,是不是跟广告里说的那样,吃了中华鳖精结果就是不一样?”
“靠,我才不吃那东西呢,做人做到我们这个份儿上,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张眼一看就知道结果了。”
楚飞没心思跟常宝存唠嗑打屁,摆摆手,来到大屏幕跟前看了起来。大亨证卷的VIP大厅,只有在这里投资一百万以上的人才能进入,楚飞四年前就开始研究股市,他整整做了一年的虚拟投资之后,才正式投入股市市场,并不是因为自己的专业原因才投身股市的,现在,他的手里从名义上看至少有八位数的资产,为什么说是名义上呢?也就是说,他现在的八位数资产也许一夜之间蒸发掉了,也许正在冉冉向着九位数靠拢,股市无常势,更没有常胜将军,这是铁律。
楚飞看了半个小时之后,叫来一位操盘手,让他按照自己的授意进行操盘,一个小时之后,楚飞带着2000元钱在操盘手羡慕的眼光里离开了大亨证卷。这就是楚飞,他绝对不贪钱,只要需要钱,就来股市上玩一玩,证卷交易所就是他的提款机,动动脑子就有钱了,搞到自己需要的钱数,马上收手。贪婪绝对是一个无底的陷阱,这些年,楚飞看到很多人从大亨证卷的楼顶跳下来,那些人,无一例外都被一个‘贪字’害得丢了性命。
来到地铁站,楚飞准备回到学校继续上课,就在等车的时候,一个穿着一身板板正正的中山装,脸上架着一个墨镜的中年人不知道从何处转悠到楚飞的面前,很仔细很无礼地看了看他,楚飞看这个人的举止很是怪诞,皱着眉头说道:“干嘛?我的脸上有花儿啊?”
“你的脸上没花,不过,你正被恶鬼缠身,命不久长矣!”中年人神神秘秘地说道。
楚飞看了看他,怎么看眼前这个人都是一个骗子,他哼了一声说道:“你想要钱是吧?说个数儿,可以满足你,请你别用危言耸听来搅扰我的正常生活。”
中年人被他揭破了把戏,却并不生气,而是高深莫测一般说道:“这世间,很多事不是用科学能够解释清楚的,信则有,不信则无。”
楚飞手里摸出两张钞票,说道:“你拿去吧,跟我说这些,我还不能把你如何,跟一个脾气暴躁的人说这样的话,也许下一分钟就能把你打得满地找牙,你很辛苦,我知道,拿去喝茶吧。”
中年人叹息一声,接过他手里的钞票,递给他一个金属做的饰物,说道:“如来会保佑你的,挂在脖子上,保你避灾免难。”说完,身体在人群里转了转,很快看不到影子了。
楚飞看着中年人给他的饰物,这是一个项链模样的东西,坠子是一个似铜非铜似铁非铁的看不出本色的金属,上面铭刻着古旧的花纹,看了半天,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他顺手把项链放进口袋,有用没用先不说,怎么也算是施舍了两张钞票换来的,不可以浪费,殊不知,后来正是因为他没有随手丢东西的好习惯救了自己一命。
黄孝在赵绮雯对面患者的椅子上坐下来,唉声叹气地说道:“绮雯妹妹,我的眼前总是晃动一些不可思议的画面,你帮我看一看,我是不是得了某种,只有你才能治好的病?”
赵绮雯嗤笑了一声,很不耐烦地说道:“你会有病?当真有病也是花柳病吧?”如果不是黄孝挂号进来的,她一定轰他出去了,赵绮雯的职业道德观念非常强,只要是以病人的名义来到这里的,她通常比较有耐心,这才跟黄孝说上几句话。
黄孝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笑嘻嘻地说道:“难道,你不想听听我有什么症状吗?”
赵绮雯看他死皮赖脸的样子,不耐烦地说道:“你有什么症状?看到了吧?出门,下楼右转,第三个门,泌尿科,跟那里的大夫说说你的症状。”
黄孝很有耐心,赵绮雯是他最喜欢的女人,为了追求赵绮雯,他几乎三天两头往医院跑,被赵绮雯轰出去数十次,他的脸皮够厚,脑瓜子也灵活,摸清了一个规律,那就是,赵绮雯对待病人犹如春天般温暖,对他犹如冬天般寒冷,这才想到一个办法,做她的病人,享受一下春天般的温暖滋味。
果然,这个计策很有效果,尽管不是春天般的温暖,却没有冬天般的寒冷,应该属于冬天和春天交界的那种咋暖还寒的时候吧。如果,黄孝的肚子里有一点笔墨,应该想到李清照的一句词:咋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黄孝看到赵绮雯的眼睛里闪烁年俏皮的灵动,心里的爱慕更是加剧,愈发觉得心痒难挠,说道:“我总是看见我和你手拉手,穿着婚纱,一起步入礼堂的画面,不知道,你啥时候才能把我的病治好?”
赵绮雯憋住笑,想不到,黄孝用这样的手段来示爱,的确是与众不同,说道:“我看,你这种病还是不要治愈的好,治好了这个病,你又会生出别的病来,留着吧,幻想也是一种追求,比你搞三搞四好得多。”
黄孝今天能够跟她说上这么多的话,心里很是满足,站起来说道:“好的,我明白了,这种病最好慢慢治,最好能治一辈子,我的人生该有多么精彩啊,天天都有美梦伴着入眠。”
赵绮雯看到他脸上一副陶醉的样子,很是无语,说道:“以后,你一个月来一次吧,这样,你的病好得更慢。”
黄孝才不会听她的话,心想,我一个月来一次,只能让病情加重,还是保持这样最好,有时间就来说说话,换一种心情,再出去找二流的小明星玩一玩,泄一下火气,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总有感动你的那一天,到了那时,什么歌星影后,在我的眼里统统都是垃圾。
赵绮雯忙了一天,快下班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她匆匆收拾了一下东西,对李玉说道:“我有一个重要的客人,你在这里应付一下。”
李玉看了看时间,距离下班只有五分钟,她耸了耸肩膀,有啥好应付的?赵绮雯就是那么认真,可以早来五分钟上班,决不允许早走五分钟脱班。
赵绮雯开车来到机场的时候,等待的飞机还没有降落,在等待的时间里,她来到卫生间,对着镜子把自己全身上下左左右右看了一遍,找了几个有瑕疵的地方,整理一下,神采奕奕地走了出去,站在出口附近,深深吸一口气,看着旅客陆陆续续从这里走出来。
直到一个身高足有1.85米的亚洲肤色的男子出现,天真地笑着挥挥手,那个男人像是没看见一样,来到她的面前,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说道:“来啦?”沙哑的嗓音证明他就是早晨跟赵绮雯通话的那个怪人战云。
赵绮雯美目流转,定格在战云的脸上,说道:“你瘦了,变得也黑了。”
战云皱了皱眉头,像是不满意赵绮雯在见面后说一些婆婆妈妈话,直接说道:“你说的那个怪人,他住在哪里?”
赵绮雯扭了扭苗条的身体,说道:“你刚来,忙什么啊,你不是说来看我的吗?怎么,一点也不在乎我的感受。”
战云这才叹口气说道:“好吧,你好吗?”
语气淡淡的,谁都能听出应酬的成分,赵绮雯却很高兴地说道:“我很好啊,这不,接到你的电话,就开车来接你了。”
战云好像不在意她说些什么,也好像知道她会说些什么,她话音刚落,就说道:“你等着,我去拿行李。”
他从行包间拿着一个铮铮亮的铁皮箱子出来,说道:“走吧。”
赵绮雯第一次看到这么有个性的行李箱,好奇地问道:“里面是什么?”
“不关你的事。”战云硬梆梆的语气让她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