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绮雯没有理会楚飞的要求,既然你能找回战云,凭啥我就不能找回他?她也不屑把这样的大事教给一个陌生的人,大小姐的自尊不允许把私事假手于别人。
楚飞看赵绮雯的情绪不是那么激动了,可是她也不搭理他,只好讪讪地说道:“你的家里真够大的啊,可以在屋子里打羽毛球了。”
赵绮雯翻了翻眼睛,没说话,楚飞不停地前后左右查看,赵绮雯忍不住了,说道:“你打算在客厅里呆一宿啊?”
楚飞苦着脸说道:“跟你在一起,还有一个安全感,我自己一个人,实在害怕。”
赵绮雯看着他惶惶不可终日犹如一条丧家之犬的样子,心里好受多了,人在倒霉的时候,如果看到别人比自己更倒霉,通常都会从别人的身上寻找到一些安慰,这跟善良和道德无关,也不是一定要看到别人倒霉才开心,而是因为,人通常都在心里做一个暗暗的比较,有时候会在同学之间比较成绩,谁的成绩好,受到的尊重机会比学习差劲的同学机会多多,在某一个特定的场合里,穿着最美丽的女人佩戴最贵重的首饰的女人受到的欢迎程度,受到的关注比别的女人多多,这都是一个平常人的心理问题,就是说,人们普遍要求自己生活得比别人好、开心,别人比自己更倒霉更缺乏生活质量,这样,会偷偷在心理上寻找到一个慰藉,一条退路,那就是,还有人不如我呢。
在其**看到楚飞有点可怜,说道:“你别怕,有我呢,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鬼怪把你逼到这个份上了?”
赵绮雯冷静下来之后,见不得楚飞可怜兮兮的样子,天生的母性大发,大有帮着楚飞把这件事扛起来的样子。
楚飞看着她的情绪大起大落,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长大了嘴巴呆呆看着她。
“你傻乎乎地看着我干嘛?”赵绮雯的心理得到极大的满足感,能说出豪言壮语的人通常都是比较勇敢的,赵绮雯绝对不缺乏勇敢,从小她就努力自立自强,敢爱敢恨,相对来说,战云在这一点上都不如她,他在爱情面前落荒而逃,让赵绮雯最是伤心难过,暗恨战云空长着一副冷酷无情的面孔,心理却软弱至极,她说出这番话也有把对战云的怨恨发泄在鬼怪的身上的意思。
赵绮雯决定置自己的生死于度外,她就要向鬼怪挑战。一旦一个人漠视自己的生死,绝对可以生出绝大的勇气来。
楚飞的情绪受到赵绮雯的感染,捏了捏拳头说道:“你放心,我也不会让鬼怪伤害你的,哼,想要我的命,我先要了他的命。”
这对毫无经验的男女在一起,相互激励着,他们被不同的鬼怪逼到退无可退的份儿上,反而不再感到恐惧,有一种置于死地而后生的快感。
赵绮雯笑道:“为了让我们更好地联手一致对外,是不是要庆贺一下?”
“要的,要的。”楚飞一叠声地说道,反正坐在一起相顾泪眼,只有徒增害怕,做点事,分散一下注意力更好一些。
赵绮雯从吧台里拿出酒水,问道:“你喜欢喝什么酒?红酒?白酒?啤酒?威士忌?日本的清酒?”
“有二锅头吗?”楚飞很少喝酒,却不肯在女人的面前丢份儿,这叫乌龟垫桌腿,硬撑着。
“没,那你喝郎酒吧,喝了郎酒能够上山打狼。”
这是什么逻辑?楚飞心里暗暗嘀咕着,说道:“好,郎酒就郎酒吧,对了,你喝什么酒?”
“我是女人,当然喝红酒了。”赵绮雯重新找回自己小女人的身份,很是温柔淑雅,不再像刚才那样,拿出一副母老虎的姿态。
打开各自的酒瓶,把酒倒在杯子里,你一口我一口,开始是借酒壮胆,后来是借酒浇愁,最后是酒不醉人人已经醉了。
第二天一早,楚飞醒来才发现,赵绮雯枕着他的大腿,手里还紧紧地握着半瓶红酒,醉态可掬地呼呼大睡,精巧细致的脸庞红白分明,娇艳的嘴唇仿佛能滴出水来。
楚飞的样子还好一些,那瓶郎酒已经空空如也,他倒在沙发里面,肩膀下面没有枕头,脖子很是酸痛,裤子被晨勃的身体某个部位支起一个小帐篷。
不由得长长出口气,还好还好,第一个醒来,没出糗,他慢慢活动着身体,总算从麻木的状态里恢复了正常,轻轻掰开赵绮雯的柔荑,取下那半瓶红酒,找到一条毛毯,给她盖在身体上,用一个靠垫做了枕头。
然后忍着膨胀的膀胱,楚飞离开赵绮雯的家,打车去了学校,在教学楼里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对于赵绮雯,他打心底里生出敬畏的态度,也许是因为她一身的贵族气质,也许是那句,都怨你,起跑了战云的话。
总之,楚飞暂时还没有余暇考虑这个问题,反正,对赵绮雯一点不敢亵渎,这才趁着赵绮雯熟睡的时候,一溜烟跑掉了。
楚飞心里很庆幸,终于逃过一劫,但是,今天晚上呢?还有明天晚上呢?以后,无数个夜晚呢?想一想都是一个头两个大。
赵绮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九点钟了,她冷不丁醒来,看到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环境,这才想起昨晚的最后记忆,马上想到楚飞这个臭小子,竟然把自己灌醉了,她登时有点羞恼,以前别说喝醉了,就是酒水之类的饮料都很少沾染,这跟赵家的家规有关,爷爷从来不允许家里的任何人喝醉酒,就有一些放荡不羁的子孙喝醉了,也不敢回家,留在在外面过夜。
昨天夜里不但喝醉了,还跟一个男人一起喝醉了,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憋了很大的委屈,好像自己的清白已经被楚飞这个臭小子玷污了,飞快爬起来,活动活动,除了头痛欲裂之外,没感觉到什么异常,心中对楚飞生出一点感激来,都说酒后乱性,和楚飞两个人都喝了很多酒,他先醉倒的,却没有非礼之举,就是当年的柳下惠也不过如此吧?
赵绮雯从担心羞愧中拔出思维来,紧接着就是一阵失落,她觉得,这一次能彻底失去战云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她的心里想哭又哭不出来,很难受,恨不得继续酒醉下去,再也不要清醒地感受到失恋的痛苦。
抱着侥幸的心理,赵绮雯拨打战云的电话,果然,语音提示,战云的电话已经关机了。
把电话狠狠扔到地板上,啪哒一声,电话碎裂了,赵绮雯一头扑倒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门铃响起的时候,赵绮雯还抱着头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愣了半天,才想起来,是自己家里的门铃声音,能够通过保安上来的只有楚飞和战云两个人,她打开门一瞧,原来不是男人,是她的闺蜜好友黄璞,就是那个花花公子黄孝的姐姐。
“你不是去了法国吗?”赵绮雯的眼睛里掩饰不住失望,说道。
“嗬,你都名花有主了,我在法国怎么能呆得住?再不回来,就连喝杯喜酒的资格都没有了。”黄璞走了进来,把手包扔到吧台上,很快发现肢体破裂的手机,心知不妙,赵绮雯很少做出失去理智的冲动,竟然开始摔手机了,一定发生十分不寻常的事情。
黄璞收起开玩笑的心情,低声说道:“他欺负你了?我帮你教训教训他。”即使明明知道赵绮雯压根不会让自己有出手的机会,黄璞还是要做出好朋友的姿态,表示帮她出气,这就是朋友,纵然不能解决根本性的问题,表面上的话语还是必须要说到位。
赵绮雯最烦此时有人提到战云以及和战云有关的任何事情,准知道是黄孝对姐姐说了自己有男朋友的事情,黄璞才匆匆从法国回来的,不耐烦地说道:“他是死是活关我何事?”
黄璞心里有谱了,准是小两口闹别扭了,她比赵绮雯大两岁,有一些经验,撇开这个话题,说道:“走,南京路新开了一家芝兰专卖店,我们去掳掠一番。”
赵绮雯哪儿也不想去,更不能让好朋友为她担心,如果让黄璞知道昨晚喝醉了,说不定爷爷那里也会知道,说道:“好,我去洗个澡就来,你随意吧。”
赵绮雯出来的时候,黄璞一只手里拿着郎酒的空瓶,一只手里拿着红酒的空瓶,茶几上面还有三瓶红酒的空瓶在研究着什么。
赵绮雯暗怪自己没有及时把空酒瓶子收起来,说道:“你干嘛啊?想喝酒?”她虚张声势地说道,很担心黄璞会问起什么,赵绮雯不习惯撒谎,觉得有些难为情。
黄璞却什么也没问,说道:“我从法国带回来一些葡萄酒,今天太匆忙了,没放在车上,等改天带来,你尝一尝。”
赵绮雯暗暗感激她的明晓事理,知道黄璞怀疑自己借酒浇愁了,也不点破,说道:“好啊,还真的想尝尝法国红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