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云看到赵绮雯开着崭新的法拉利跑车,笑道:“你倒是下手麻利,这么快就买上新车了。”
“是爷爷带来的。”赵绮雯心想,明人不说暗话,如果你是一个聪明人的话,从我的跑车和居住的环境就能看得出我的出身来,有些事,还是不点破的好,只要彼此做到心中有数,暧昧比坦白更有朦朦胧胧的情趣。
即使是上海最高档的酒店,战云也没有表露出一丝局促不安的表情,冷酷的脸庞依旧是丝毫不为豪华的环境所打动,不卑不亢地跟着赵绮雯微微示意走进去,她的手臂挽着他的手臂,边走边说:“以前,你没来过上海吗?”
“来过,那还是破旧不堪的上海,这一走,就是六七十年过去了,人的一生不管活多久,回头看看时,都是一转眼而已,很多的旧事,我都忘记了。”战云的话语里有一些伤感的激动,看来,故地重游,勾起了他很多的心事。
赵绮雯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听说,旧上海有几个很贵族气的淑女,比如,石榴花、红牡丹、皓月,这些都是旧上海最有名的舞女,模样长得好,还有大家风范,虽是舞女,却有淑女的气质,你认识她们吗?”
战云微微一笑说道:“认识,你说的这些女人,我都认识,并且,跟她们还算得上相熟。”想起以往的种种,向外面看了一眼,透过巨大的玻璃幕,好像又看到了当年的十里洋场、灯红酒绿、东方小巴黎的迷人风景。
赵绮雯看到他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沧桑,心里暗想,不知道在你这个宽阔的胸膛里面埋葬着多少故事,经历了多少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
赵埔寅端坐在贵宾间里面,两个保镖依旧站在门外,看到两个人过来,两个保镖只是瞟了战云一眼,就被他身上的杀气震住了,他们虽然是保镖,却不是杀手,战云身上的杀气更为强大,迎面就有一股子寒冷的气流飘来。
赵埔寅看到战云,皱了皱眉头,这个男人太冷,不适合赵绮雯,她应该找一个温文尔雅的风度翩翩事业有成的男人,才能琴瑟相合,夫唱妇随,白头到老。
赵埔寅虽然心中不甚满意,多年的江湖经验还是在的,表面上随和,骨子里却在挑剔战云的毛病。进门之后赵绮雯就给他们做了介绍:“这是我的爷爷,这是战云,我的男朋友。”
战云马上躬身叫道:“爷爷好。”
赵埔寅点点头,不冷不热地说道:“老朽而已,请坐。”
战云反手拿出一个盒子说道:“爷爷,这里是一只万年雪蟾,能生肌活血,延年益寿,请您老收下。”说完,放在桌子上。
赵埔寅楞了一下,天下的宝物他见过不知道多少,可眼前的万年雪蟾却是宝物中的宝物,这种东西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能够救人于濒死边缘,疗绝症,起沉疴,对于一个平民来说,算不得什么,可是对于生在大富大贵之家的人来说,这就是万金难求的宝贝。
赵埔寅很认真地看了看战云,瞅也没瞅万年雪蟾,这叫做风度,不露声色,见财不起意,不会因为一件宝贝就把亲孙女送了给他,想拿你的宝贝换走我的活生活香的宝贝,对不起,你再在这件宝贝后面加上一个零吧,我也许会考虑考虑。
饶是赵埔寅一生阅人无数,也没看出战云的深浅,他让人调查了一下战云,才发现,根本找不到关于这个人的任何资料,包括他的出身、经历、事迹等等,半点端倪查不出来,难道,这个人真的是杀手?只有杀手才会故意隐匿自己的身份和资料。
赵埔寅慢慢问道:“你是做啥的?”
战云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正经的工作,就是在全世界跑来跑去的,看看各地的风土人情,调查一些名胜古迹什么的,倒也逍遥自在。”
赵埔寅哼了一声,在他看来,战云就是一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公子哥儿,跑来跑去的能跑出未来来?能跑出锦衣玉食的生活美景来?看来,这个年轻人已经成功泡走了自己的宝贝孙女儿,从赵绮雯痴迷的眼神看,她一颗芳心已经牢牢被这个很能装逼的公子哥儿栓住了。
赵埔寅慢条斯理地说道:“满世界跑?口气蛮大的,干嘛?去杀人放火?”
赵绮雯看看爷爷对战云不满意,娇嗔地说道:“爷爷,不许你欺负他,其实,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最有前途的人,是我见过的最有担当的人,我不许你诋毁他。”
赵埔寅气得翻了翻眼睛,当着战云的面也不好往深里说,暗道,小丫头,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当着外人的面给我难堪,成何体统?
赵埔寅顿了顿,拍拍手,门外的保镖走了进来,赵埔寅很有威严地说道:“上菜。”
时间不大,一十八道精美的佳肴流水价地端上来。
赵埔寅不饮酒,对战云说道:“你喝酒吗?这里有顶级的红酒,国内的白酒是五粮液和茅台、郎酒,应有尽有。”
战云摇摇头说道:“我不会饮酒。”
赵埔寅微微点头,心想,不饮酒证明一个人能够时时保持理智,不失去理智的人还是有优点的。
三个人不声不响地吃饭,赵家的规矩是,饭食乃是粮食,是绝对不可以浪费的,吃饭要专心,不能说话,现在社会上流行的在饭桌上谈生意,加深联络感情,在赵家行不通,老人家不允许,经常有赵家的子孙在家里吃过饭之后到外面跟朋友一起饮酒,已经成为北京城的一道风景。赵埔寅也知道这些情况,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毕竟,家规是家规,还要跟社会保持一致,不能太格外了,否则,谁还跟赵家的人做生意啊?做生意就要随行就市,随时变通,老顽固老传统的人不能做生意,赔死了也没有人可怜。
战云倒不是提前知道赵家的家规而是他的话语很少,一整天不说话也不稀奇,人家不说话,他永远不会主动挑起话头,即使是赵绮雯的爷爷也不行,没有讨好任何人的习惯,不过,讨好赵绮雯算不上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讨好自己的爱人只能说是浪漫,懂得情趣,是一个好男人的表率。
总得说来,赵埔寅感觉战云这个人很神秘,不晓得他的过去,这个人懂礼数,知进退,是当今年轻人里面少有的君子,可是,老人家还是不够满意,不能酣畅淋漓地把战云的身份介绍给所有的亲朋好友,骄傲地拍着战云的肩膀,自豪地说道,这就是我的宝贝孙女儿的女婿,万里挑一的人才。
赵埔寅吃完了饭,才叹口气说道:“我想起了一句老话儿,人生不如意事,十常据八九,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也,暂时来看,我没啥意见,希望,雯雯抽时间回家看看去,战云,你也不要让我失望,对雯雯好一点就行,这个女子,谁也看不上,眼光高着呢,没想到,看中了你,那就是死心塌地地跟着你了,我反对也没用,老实说吧,我很不看好你。”
赵埔寅扔下这一句话,起身离开,连对赵绮雯临走前殷勤的问候也视而不见,自有保镖进来把万年雪蟾拿走了。
两个人把老爷子送上汽车之后,战云苦笑一声说道:“你爷爷这算什么?是反对还是不反对?我看是本来反对我,只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暂时保留意见罢了。”他对赵埔寅临走没搭理赵绮雯很是生气,觉得让赵绮雯很没面子,即使是她的爷爷也不行,等有机会让老头子知道知道咱的厉害。
赵绮雯勉强打起精神说道:“我看啊,你就知足吧,家里那么多的兄弟姐妹,没有一个让爷爷满意的,有几个初次登门就被老人家打了出去,你能陪着老人吃一顿饭,谈几句话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你放心,爷爷就是老古董的脾气,不会反对我们来往的,对了,那个万年雪蟾,多少钱啊?回头我给你。”
“算了,什么钱不钱的,那是我顺来的,给你爷爷也是物有所值,我留着也没用,不值几个钱的。”
“算了吧,真的不值钱,爷爷也不会让保镖回来拿走,一定是一件宝贝,不过,我爷爷把他最宝贝的孙女儿送给你了,你总得有所表示吧?”
战云哈哈大笑说道:“你才是我最宝贝的女人,那些东西都是一些身外之物,算不得什么,好了,我们走吧,晚上还有事情要做呢。”
赵绮雯来到酒店前台算账,不能让爷爷给她结账,身份和规矩还是要有的,尊老爱幼是最起码的规矩,钱才是最轻的。
赵绮雯开车,两个人回到家里,至始至终,战云都没有问起赵埔寅的身份和赵绮雯的家庭情况,在他看来,就是一个有点实力的大家族的人罢了,在别人看来,大家族相当于豪门对于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门第。下午,赵绮雯也不上班了,自从战云来了之后,她经常翘班,已经养成习惯了,门诊的李玉更是习惯这样的工作,反正赵绮雯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没人找赵绮雯的麻烦,就连科主任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关别人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