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早上七点，程梓澄就起了床，给南宫打了电话。两个人一起吃了早饭一个个从杜庆文，梁斌，花皓萌那里收了“保护费”顺带去银行里取了2000多元，拿着4000找了许菲，叫上杨倩给许菲送到了医院，在大叔大妈们鄙夷的视线中办理了一切手续，程梓澄顺便给许菲的班主任打了电话装作家长请了一个月的假，安排好了一切才离开。
两个人走在街上，说不出的压抑。
“怎么办？”南宫终于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提出了问题。
“办。”程梓澄只说了一个字，却说的毅然决然，有着一股无法形容的肃杀之气。手指紧紧的收在一起握成拳头，关节处隐隐发白。程梓澄的记性不好，但是也只是相对的，对一些事情倒是记得很清，甚至于历历在目。本来他是不太赞成许菲和陆明在一起的，因为本来就觉得陆明这个人没什么准头，适合玩但不适合在一起。但是当时怎么劝许菲也没用，爱情里的人总是盲目的，这可是让程梓澄有些后悔和南宫让这两个孩子认识，最后无奈还专门找陆明谈了一次话，清楚的告诉陆明不能对不起许菲，否则自己肯定会找他的事情。当时陆明还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不会辜负许菲，如果辜负了许菲让程梓澄把他废了都没关系。突然就让程梓澄想起来《诗经》里的一句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既然如此那也没有什么好孤寂的，一切的感情到此为止吧。
“怎么办？陆遥哪里怎么说？”南宫揉了揉太阳穴，皱起了眉头。这还真是个麻烦事，虽然说理由是够分量了，但是怎么说都是伙计的亲弟弟，怎么处理就是一个极大的问题，不处理肯定是不行的，处理得轻了让人心里不舒服，处理得重了没办法给伙计交代，叹了口气，南宫狠狠地甩了甩头，最近的麻烦事真不是一般的多，平常不来事情也就那样了，一出事情就是一件接一件的，真是让人头疼。
“直接告诉陆遥，让他自己看着办。”程梓澄点了支烟就拿出了手机，找出路遥的电话就拨了出去。三下五除二，把事情给陆遥讲了个清楚。就沉默着让陆遥自己拿主意。
听完程梓澄的话，陆遥也开始了沉默，许久才叹了口气。“橙子，这事情我也不好拦着你，我知道陆明的确是理亏，但是毕竟他是我亲弟弟，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吧。”
听完路遥的话，程梓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积攒了全身的力量，沉默了许久才再次开口，几乎是咆哮着吼出后面的话语。“陆遥，你觉得这事情能这么算了么?你当这是什么？这不是咱们打打架小打小闹认个怂就完了！说放一马就放一马！你知不知道，我妹就这么毁了！一辈子就差不多这么毁了！你说算了就算了？那是你弟，那就不是我妹妹了？你让我怎么给我妹交代？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身边这么多兄弟？呵呵，算了？这他Ma能算了？好，给你面子，找陆明我不会带刀，好了吧，如果再不行，好，以后兄弟也别当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程梓澄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你也清楚，你要这么办，好，你以后就让陆明出门小心点，让我撞上后果自负。”说完就挂了电话，呼哧呼哧的开始喘气。
“何必呢。”南宫拍了拍程梓澄的肩膀，点起来一支烟抽了起来。
“那是我妹妹，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认识的人是不少，交心的的也就那么几个，这些人我不在乎，我去在乎谁？从初中到现在，啊？四年了啊，许菲给我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平时怎么做事的怎么对我身边的这帮人的你也看在眼里，现在这孩子被搞成这样了，这口气你能咽得下去？”
“我说的不是这个，陆明肯定要办，但是你没必要和陆遥把话说的那么绝。”说着南宫无奈的摇了摇头。
“算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这口气，不吐不快，这个仇一定要报，越快越好。打电话吧，叫人。让庆文带五根钢管。”
中午程梓澄，南宫凛，杜庆文，梁斌，花皓萌五个人就聚在了一起，在立丰上面的小熊寿司解决了午饭的问题。吃完午饭程梓澄拎着庆文带来的装着五根空心钢管的背包带着其余几个人到了中国龙就上起了网，现在才几点？急什么？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这种事情虽然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龌龊事情，但是毕竟也有着不好的影响，所以晚上办事才算是正解。再说了，陆明晚上要在外面上课，八点下课以后才会回韩森寨。韩森寨那边道路错综复杂，一条大路边无数条巷子，晚上也没人，可不是办事的最佳地点？办事情要沉得住气，既然决定要做，也不急这一时半会。
渐渐的天黑了，冬季的天气总是这么阴沉沉的，给人带上一种压抑的心情，几个人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打车来到了韩森寨，就在陆明住着的小区门口对门找了个夜市摊子坐下，叫了一点烤肉几瓶啤酒等待着陆明的到来，寒风飒飒，几个人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各种情绪纠缠在心头，说不出的复杂，一种无力与麻木的感觉开始滋生，但却无从选择，今天的事情，即使不想做也必须得做，只是单纯的处于感情，出于对自己身边的人的保护。
许久，程梓澄才看见远远的来了一男一女，自然就是陆明和他的新女朋友。程梓澄微微一笑，打开背包把钢管从桌子底下递了出去，一人一根藏在袖子里就向着陆明走了过去。
陆明看见程梓澄先是一愣，然后甩开了刚刚还握在手里的女孩的手，转身就准备跑，可惜还没来得及跑就被南宫搂住了肩膀。庆文在一旁笑呵呵的开口了。“陆明，咱哥几也好久没见了，走，谝谝去吧，顺便有点事要找你。呵呵。”陆明被南宫按在哪里，就是想反抗都不行，无奈之下只好点点头，说了声好。
程梓澄冷冷的扫了旁边一脸茫然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女孩。“这里没你的事情，走吧。”
女孩有些犹豫，看了看程梓澄又看了看陆明，见陆明点头便悻悻的离开了。程梓澄一挥手，几个人就把陆明推到了旁边一个幽长寂静的巷子里，五个人吧陆明围了起来，铁青色的钢管握在手里，在寒冷的夜里显尽肃杀之气，令人生寒。
“知道找你干什么么？”程梓澄心不在焉的把玩着手中泛着寒光的钢管，偶尔瞥上陆明一眼，好像是个没事人一般，根本看不出来一点杀机。
陆明扫了围着他的五个人一圈以后怯生生的开口了，有些不确定的语气说出来一个人名。“许菲？”
南宫冷笑。“看来你还不傻么。”
梁斌倒是一点都不客气，一把把陆明推倒在了墙上。“知道还问？”
“你们想怎样？”陆明有些惊恐，毕竟还是小孩子，吓吓也就这样了，虽然算是个混子学生，但是真正出些事情也就露出本色了。
程梓澄看着陆明，露出了一个笑容，很好看的一个笑容，但是雪白的牙齿在阴寒的光亮下也显得格外阴森，只让靠在墙上的路明打了个寒颤。“你说我们想怎样呢?当时你和许菲在一起的时候怎么跟我说的？你们分手不分手我管不着，感情这事情的确不能勉强，但是你做这畜生事你想让我怎么处理你？”
程梓澄的语气很轻，也很温和，根本没有话语中那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如果此时正是在阳光之下，只听这语气，说不定还会以为是两个关系极好的人在叙旧，但是只有南宫这些人明白，这是程梓澄爆发的征兆，是的，这就是爆发的征兆，一旦爆发，后面的事情一定一发不可收拾，不过又能怎样呢，今天的对象是陆明，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根本就不值得同情，唯一让众人心里有些打结的事情也不过是以后如何处理和陆遥之间的关系，但是事到如今，再纠结又有什么用呢，顺其自然吧。
在程梓澄温和的话语下，陆明却是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已经绝望了，但是谁也没有看见他低下的头颅上，眼里划过的几分狠色，看来，他已经在酝酿报复的事情了。
程梓澄看着不说话的陆明，用钢管戳了戳陆明的肩膀。笑眯眯的看着陆明。“你倒是说话啊？你说你想让我们几个怎么样呢，你说了说不定我们会照做呢，你说是不是，但是你不说我们几个又怎么会知道呢？”这话说的倒是有点像《大话西游》里的唐僧，一旁的南宫几人一下子哄笑了起来。但陆明依旧一言不发，低着头，仿佛就准备一直保持着这个姿态，完全对旁边的一切不管不顾。
程梓澄又是一笑。“呵，有意思，你不选，那我就帮你选了。”说完，脸上和煦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转来的确实一个近乎狰狞的表情。“打！”
话音刚落，五个人手里的钢管就开始对着陆明的身子一顿招呼，虽然是用棍子招呼，但是谁都没有下死手打头打要害，这是程梓澄之前叮嘱过的，至少还要给陆遥留上一点面子的。虽然之前电话里说的很清楚，不用刀子已经是给面子了，但是程梓澄还是心软了。比较兄弟一场，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