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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比武祝寿

来到城南郊,眼前陡现一座宏大的豪宅,门前两个狰狞欲奔的石狮就有八尺多高,大门上的“太公府”三字由纯金铸成,在阳光下闪出耀眼的金光,里头冒出围墙的屋宇也辉煌如宫殿。秋雨落驻足在大门外,心中思潮翻涌,商鹰帮是天下第一富帮,但鹞山总堂如今还有一大半的茅屋,商鹰帮何曾舍得如此这般大兴土木?秋雨落摇头喟叹了一声,方举步入内。

太公府的大庭里,上百形形色色的武林人物推推攮攮的围成了一大圈,虽然各门各派的着装和看家兵器都有些区别,但人多冗杂,很难分清哪人是哪派的,唯有少林和武当较为显眼,毕竟出家人的着装显然与从不同。

场中正有两人在翩翩比剑。须发花白的李太公端坐在南面的大红椅上,乐陶陶的观赏着武林后生们为他的寿日比武助兴。

突见守门小厮慌慌张张的闯到李太公身侧,道:“公……公……公子到。”

在天下英雄面前,太公府的小厮竟然如此冒失,李太公许些不悦的道:“哪位公子到?”

小厮傻傻的愣住了,他轻易将人放进来,却忘了问来者姓甚名谁,只得急道:“他……他……他……他就在后面,就来了。”

小厮转首朝北观望,场中的不少人也疑奇的回首,正瞧见一位白衣青年和一个脚夫向大庭款款行来。

但见那青年面如冠玉,目似朗星,鼻若玉胆,唇红如樱,较番安更俊朗,胜西施尤玉白,瞧他那水凝的肤,玉做的骨,唯有天降玉人来。

大活筋经的养身美颜的功效,在秋雨落身上得到了充公的体现,这些年来他越长越俊美。大活筋经不愧为天外颐养术。

大庭里刚才还热闹喧天,此刻却静得鸦雀无声,人人瞪眼,个个注目,上百双眼睛齐刷刷的紧盯着秋雨落。男人看男人,竟会这般看得如痴如醉,就连李太公都从红木椅上站起来呆住了。

秋雨落还不知谁是李太公,但众人纷纷为他让道,迎面站着的李太公就不言而喻了。秋雨落径直走到他跟前,毕恭毕敬的道:“晚辈雨落,特赶来为太公祝寿,祝太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李太公毫不掩饰的感叹道:“今生有幸能目睹公子这般天容玉貌,当真是福如东海。”

秋雨落回道:“想不到晚辈的容颜也能为太公带来福缘,晚辈深感荣幸,早知如此,晚辈就不必羞愧于礼物薄微了。”

说着并示意身后的脚夫将礼物献上。

李太公也挥手叫人收下礼物,又哈哈大笑道:“真是妙人妙语,有趣,有趣!”

周围的人群已嘀哩嘟噜的议论开了,只有几个大和尚默然不作声。商鹰帮的包古丘和邬来贵等人也在人群中,邬来贵不禁问道:“这位貌美相公到底是何来历?长老可曾听说过?”

包古丘笑而不答。

秋雨落是商鹰帮的帮主,但除了陈包古丘和陈化同,帮中无人见过他的真实面貌,八大修师虽然是他的亲传弟子,但也只能识出他的声音,而各堂的堂主只不过是八大修师的弟子,更不会认识秋雨落了,连他正常说话的声音都辩别不出来,只知每次议事时帮主的声音很怪异,那是特意变音过的。

包古丘想自豪的说,他就是我们的帮主。

可他只得装作与秋雨落不相识。

站在邬来贵旁边的一个年轻剑客故意大声道:“听闻商鹰帮的养身术能既养身又美容,也不见得有谁与这位相公一般美貌,商鹰帮以其修练养身术,还不如向这位相公讨教美容之道。”

“我帮弟子所修练的大活筋确实有养身美颜之效,但也得看修为,如今的八大修师个个都仙风道骨,与七年前未创帮时判若两人。可惜邬某原本容貌平常,修为也太低,岂敢与阁下攀比容貌?”

说到最一句时,邬来贵还故意带着奇怪的笑意,不,那是嘲笑,嘲笑对方长得歪瓜裂嘴,皮糙脸黑,竟然还敢评论商鹰帮的容貌。

这无端挑事的剑客被说得嘴角直抽,但也不敢再争下去,再争下去只怕又是自取其辱。

且说秋雨落不佩刀剑,只一袭书生打扮,与在此众英雄的粗豪之状格格不入。

李太公直言道:“公子一身娇贵,不宜在此受刀剑之惊,内院倒是恬静清雅,公子不妨先去内院歇息,稍后老夫也进去和公子相叙。”

也不管秋雨落是怎样的意思,李太公断然向旁侧的侍从命道:“大德,带这位相公去内院歇息,好生伺候。”

秋雨落心中有几分不愿意,他还想探听谁是杨石昌,但主人如此吩咐,客人只得依从,他当即打发走了脚夫,便跟着大德朝内院行去。

两人刚转过屋角,秋雨落便探问道:“听闻贵府的杨师傅武艺了得,不知今日可曾与他人比试?”

大德叹道:“杨师傅走了,两个月前就走了,不过要论武艺,新来的年轻师傅更是了得。”

秋雨落惊道:“杨师傅走了?他不回来了么?”

大德回道:“走了就不会回来了,回去和家人团员也好哇!”

不能当面感杨石昌,让秋雨落感到很遗憾,因为当年在洛阳城外搭救他们的是杨石昌,而且并非现在太公府的人。

不觉间,两人已到一排长长的房子跟前,大德上前开了门,引领秋雨落走了进去,却象进了一间大客厅,但很特别,竟然还有四个带刀家丁守在这空空的屋子里,死把着南北两道门。两人从北门而入,又贯南门而出,眼前呈现别一般的景致,似乎进了另一个不同风格的家园。秋雨落顿时明白了刚才的空房是进入内院的唯经之地,倘若没有李家人引领,在外庭的江湖人物休想进入内院。

内院与外庭全然迥异,北面庭大屋高,甚为宏伟粗狂,南面则鱼池假山点缀着小院巧楼,别致而幽雅,外庭里全是一些武林粗汉在喧哗,相侍候的也都是一些男厮,内院则极为宁静,唯见女婢的身影来往。

突闻砰的一声响,只见院中一女婢瞪着秋雨落呆住了,手中的洗衣盆已掉落到地上,愣了良久后才慌张跑入朝东的精舍里,却忘了将盆拿走。

秋雨落被大德带到朝南最里边的一间小客堂,歇下来屁股还没坐热,便见得几个丫头在门外探头缩脑的窥望。秋雨落的也不闪避,反而正身对门,就让她们瞧个够……

可这时,屋外远远传来男人的谈话之声,几个丫头如鸟惊散了。稍刻,有三个男人举步进屋来,都穿儒袍,不似会武之人,其中一位甚是年幼,大概十五六岁。一小厮立即引三人入座,并为他们端茶倒水。

秋雨落想与三人搭讪,便主动向三人抛笑,未料对方象防犯着什么,只是警惕的斜瞟着他,未曾向他展出半丝笑意。

同在一屋,却不相搭理,秋雨落有几分不自在,便对身旁的大德言道:“能在贵府走走吗?”

大德道:“公子莫客气,请。”

秋雨落起身和大德一齐步出屋外,不禁问道:“刚才那三人也是贵府的来客吧?”

大德回道:“这三人怪怪的,人家都是今天才来,他们却提前来了两天,老爷也不知为何,以前来的客人都住在外庭,也都是在外庭接待,内院里住进来客还是第一次,外边又不是没空房。”

“这三人肯定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肯定与你家老爷有特殊关系。”

“公子也与老爷有特殊关系吧?”

秋雨落闻言怔住了,李太公应该不会认识他,却将他特殊对待,不由人不疑。

大德又道:“不过也怪,杨师傅都走了两个多月了,你们怎么都认识他?”

秋雨落又是一怔,不禁问道:“你说那三人也认识杨石昌师傅?”

大德道:“这三人我倒不清楚,不过内院里还住着一个姓革的人,那人也向我问过杨师傅。”

“姓革?”秋雨落觉得有些新奇,因为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姓革的人。

大德点头道:“嗯,好象叫革斤鸿。”

革斤鸿?秋雨落思绪急转,若把革字和斤字组合起来,那不就是靳字吗?穆府事件中靳大人一家不也是受到牵连吗?莫非那个所谓革斤鸿的人就是靳大人的家人?

这时,外庭传来一阵高声喧哗,隐隐听到有人提及商鹰帮,大德不禁咕哝了一声:“商鹰帮可能惹麻烦了。”

原来外庭里包古丘和一名虬髯汉子在较艺,但包古丘凭借一身的轻功跳来窜去,就是不与对方硬对硬的拆招,使那人连连扑空,连包古丘的衣袂都未碰着,纵是有浑身的莽劲也发挥不了作用。

起先还有人说包古丘轻功了得,但时间一长,众人已不耐烦于包古丘的躲躲闪闪,纷纷吆喝着要包古丘拿出一点看家的本领,有人甚至出言诽谤商鹰帮,说商鹰帮尽是一些只会逃窜的鼠辈。

包古丘干脆跳出圈来抱拳认输,周围人群又哇的大叫着倾泄不满。

那虬髯汉子冷声道:“今儿个太公做寿,包长老怎可如此冷场?”

包古丘笑道:“包某岂敢冷场,只是包某早已黔驴技穷,我商鹰帮的人素来只会溜溜跳跳,包某哪里是阁下的对手,就因为今儿个太公做寿,包某才甘愿出丑凑趣。”

可那人愠色道:“众人皆知商鹰帮的二位长老身手了得,包长老分明是不屑与在下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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