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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老姑

在华夏社会,玄术和科技是两个对立的领域。官方永远不会正面承认玄术的存在。唯物主义的教育影响了几代人的思想。

西方人士对此非常反感。洋人多数有信仰,看不惯任何力量亵渎“神”的存在。

在老姑看来,这种争论走进了歧途。

乔的师傅就是老姑,那位总爱穿白色的中年妇女,是世间不为人知的神秘存在。

她认为,玄术和科技,必将殊途同归。不同处,只在于解读角度和诠释方式。

世人无知,一叶障目,才看不清真相。

只可惜,老姑自己也是世人,她只是比其他世人活得久一些,看得稍微明白一些。宇宙间天道下,许多事情都是谜。只是世人早已习惯了谜的存在。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

普通百姓谁没事会总是想这些问题呢。真正的答案,还是留给智慧生物们去探索和揭晓吧。

老姑自然在智慧生物的行列。她不得不入世。

乔是老姑手下的一员大将。

心理咨询师,最擅长以科学的角度解读神秘的精神世界。

在乔初出道的时候,老姑曾经和她说:记住,你的同行是神婆,是巫师。

老姑给她讲故事:有一个人,白天的时候,是一名正常的护士。太阳一下山,她就认为自己是处事圆滑、摇曳生姿的妓院老鸨。当她是护士的时候,她完全不记得自己的老鸨身份。当她是老鸨的时候,也完全不记得白天的护士身份。两个身份都认为,自己没有记忆的那段时间,只是在睡觉,偶尔做做梦。

这样的事件,交给心理医生处理——就是一个典型的多重人格病患案例。

交给神婆和巫师处理,则是毫无疑问的“鬼上身”事件。

无论心理医生还是神婆巫师,他们都做同一件事情——治疗,或者驱逐。让当事人恢复唯一身份。

老姑交给乔的任务,看似很简单,却极其有难度。

就是让她在茫茫人海中找出一批精神分裂者,然后,把他们治好。

换一个说法就是,乔要在生者的世界里,找出滞留的逝者灵魂,把他们送回轮回。

这样的人,到底有多少?

到目前为止,乔所知道的,唯有何夕颜。

*************************

马不知在林仲夕的停尸房晕倒了。

医生诊断是脑溢血昏迷。

他做了一场大手术,术后半个月才苏醒过来。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林仲夕已经成了灰。

马不知目光呆滞,斜口歪面,不发一言。

林家如今兵荒马乱举家争产,除了林小兔,其他人哪里有精力来管马管家的事。就是林长坤,也只是当日在医院帮忙安顿了下,后来就再也没有回来看过。倒是颜如玉,后来来了两趟,陪在病床前和昏迷的马爷子说了说话,走的时候把治疗费用提前结清。

马不知半生未娶,孑然一人,上无父母,下无子女,唯一的亲戚婶婶老妇人也已魂归天国。

他这一倒下,也就只有几个知交好友是真心心疼他。

在他昏迷的时间里,远亲的远亲小凡一直守在他身边,小郭、琪琪和林小兔也时不时过来陪护他。

何家老太听说后也特意从S城奔赴过来,老人家坐在床前,握着马不知的手,说了许多的话。

昏迷的马不知眼角有泪滑下,看得何老太心中更觉悲苦。女儿亡魂不知所踪,相逢不久的故人也落个凄凉晚景。她内心开始有一种悠远的无能为力的感觉,一切都依靠长年养成的强悍意志力在支撑。

何老太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心境就起了变化。

以往,再无望的局面,她都可以做到胸有乾坤,平静如水。

如今,她的心绪开始有些乱了。

她隐隐觉得,马不知的事,可能是一场人祸。

小凡和她说,马叔身体一向很好,心脏年轻,血压正常,一点心脑血管疾病的前兆都没有。

他倒下去,是因为脑溢血昏迷?

她不信!

马不知究竟受到了什么刺激?

他倒下去的时候,林长坤、林小兔和颜如玉都在他的身边。

林长坤说,马叔是第二次看林老爷子了。第一次是事发半个小时前。

马不知第一次去的时候,在停尸房和林老爷子聊了好一会。是林长坤进去才打断了他。

林长坤说,当时的气氛很怪异。也说不出哪里怪异,就是觉得马叔整个人的状态和平时很不一样。

从马不知出事以来,林小兔就很少说话。除了出席她爷爷林仲夕的出殡,其他时间她几乎都是默默地陪护着马不知。

林家的人都在算计着争夺林仲夕的遗产,只有她一个人置身事外。爷爷想给她的,早就给了。爷爷不想给的,她就不要。

林小兔心中有一个很大胆的猜测。

她觉得爷爷没走。

像当初夕颜姐那样,留在了人间。

自何夕颜的神智消失后,林小兔就失去了通灵的异能。但是她的感官还是比常人要灵敏很多倍。

当初在停尸房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一种很奇怪又有些熟悉的波动。

……

老姑也感觉到了。

白衣老姑掐指一算,硬是将老滑头林仲夕的魂魄从马不知的躯体中显了出来。

当日何夕颜的神智进入林小兔的身体,何夕颜本人是无意识的,她的神魂是像迷路那样,无意地在林小兔身体之中安了家。

但是林仲夕,却是有意的。他的神魂是侵入了马不知的神智。

马不知的神智领土意识很强,但是抵不住林仲夕的神魂蓄谋侵入,加上停尸房诡异的低温配合,如果不是他身上带有老妇人留给他的神秘物件,恐怕,最后能留下来的神魂,就不是两个了。

马不知如果足够清醒,不知会爆发怎样的怒意!

他半清醒的神智朝着林仲夕咆哮:“半生至交,以为可以两肋插刀!如今你死了还要插我一刀?!”

这一场神智的战争,林仲夕勉强赢了马不知。

他撇撇嘴,耸耸肩,无赖表示了一下无奈:“兄弟,如果有其他出路,我也不至于算计你啊!你这不是也没事嘛,慢慢会恢复的。如果当时你不抵抗,我们也不至于瘫在这里啊。合作!什么时候都要合作!”

马不知:顶你个肺啊仙人板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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