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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老太太跑得过兔子

窗外忽然电闪雷鸣,暴雨倾注,刚刚还在母亲怀里熟睡的李大戈不知什么时候躺在舒适的小床上,滚滚的天雷将他吓醒,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小身子缩成一团,过了好一阵才知道放声大哭,从茫然中醒过来的老太太立时飞奔过去抱起心爱的外孙,李大戈的头紧紧趴在姥姥的肩膀上,像是要扣牢在姥姥的身体里,死死不肯抬头。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奇怪的事情,只是大家一时间都不是很明白到底奇怪在哪里。

直至大宝惊喜地连连三问:“妈,您的脚好啦?可以跑步了?不瘸了?”

大家才反应过来,腿脚不便几十年的何家老太太刚才竟然跑了起来。

江山朗朗笑道,“我看老太太可以跑得过兔子。”

说到兔子时,他的视线往四周扫了一圈,却发现不见了林小兔子。这才想起刚才在耳边还是心里听到的留言。这丫头现在给他制造的惊奇是越来越逆天了。

李小磊直直地看着大宝,整张脸布满不可思议,大舅子虽然惊喜但神色镇定,那气场明显是一个高情商的成年人在遇到突发离奇事件时的正常反应——正常得太像个正常人。紧接着江山也发现了大宝的古怪之处。不同于李小磊的是,他心中很清楚发生了什么,正思虑着怎么样的开场白,才会让大家觉得他不是那么精神失常。

江山在这世间四平八稳地生活了三十年,一直都是一个逻辑思维能力很强的科学主义者。工作中,再离奇的案件他也能剥丝抽茧找出线索,他曾经在局里的调查分析会上这样总结过:“……办案者的眼里不该看到太多的神秘,应该透过神秘揭露秘密,所有的神秘都是人为制造的。这世界没有神鬼,但是我相信有人会具备一些常人没有的能力。这个道理是可以理解的。就像是各人体质不同,精神力量不同,自然能力不同。……”

如今这个科学主义者继续给自己找借口——“这个世界肯定是有人走在了人类科学的前头,没有神,没有神。”

老太太可不像他那么想。老太太认为一切超越人类能力的力量,都是神。佛祖是神,上帝是神,真主也是神。但是如果他们对她不好,那他们的全部意义就只是一个名字,不过是——释迦摩尼、耶和华、安拉——而已。如今上天显圣,身体受惠,自然是天神所赐。只是老太太一时被喜气冲糊涂了大脑,喜得不知是该跪下拜拜,还是该虔诚祈祷。

被巨雷惊吓过度的李大戈在姥姥的怀里渐渐安神。他抬起头,突然开口说话:“闹闹,大得baba。”咬字虽然非常不清晰,大家还是听懂了。老太太高兴地抱着孩子转了一个圈,“大戈不要怕,姥姥在,大戈不怕。我大戈会说话咯,你妈妈知道的话要高兴得头顶天咯。”

李小磊看着丈母娘怀里聪明得意的儿子,很是诧异,除了喊“妈咪”,小家伙一直不肯开口说话,今天倒是突然会说了,奇怪的是他怎么知道这个就是姥姥,老人家行动不便,和宝宝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不认生不说,还开口就知道喊人,这也太出乎他意料了。

满屋子的人都察觉到了玄妙的异常。人的身体向来比大脑聪明,如果一个人的身体突然旧疾尽去,血质变得更纯粹,细胞变得更年轻,筋骨变得更坚韧,智慧变得更通透,神识变得更清明,他肯定知道自己遇到了神奇的好事。

很静。每个人都在静静地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江山却咳嗽了一下。

他决定找大宝做突破口。

“大宝,你感觉你自己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大宝笑了一下,笑容里有着以往从未有过的稳重和欣慰,他说“很奇怪,我好像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一瞬间就和以往的自己不同了。我觉得,我的病好像好了。”

江山心里想,“这真是天上掉下的大馅饼,我们这一屋子人这辈子的好运会不会都在今天用完了。”他自己本身就是身体强健,灵魂清澈,反而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很明显就感受到身体的受益。其实只是他感受不到而已,他肺部一个即将出现的浅浅的阴影被提前扼杀在摇篮中,并且以后都不会复来。何夕颜这次散功对自己伤害很大,对受惠者却是拥有不可想象的好处。

“大宝你说什么?”何老太太一时不敢相信。

“我说老太太,你不瘸了,你儿子当然不能傻了,我们日子开始要美了,你高兴不?”大宝一如既往地调侃老妈,只是比以前调侃得更有水平,不会来来往往只说,“妈妈瘸大宝傻,瘸傻瘸傻啦啦啦啦啦”

何老太太高兴得说不出话,冲过去抱住大宝,忽然就忍不住抽泣起来。被姥姥和舅舅夹在中间的李大戈奶声奶气地说道,“闹闹不哭,大得抱抱,不ba不ba。”

……

江山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让何夕颜的老公、妈妈和大哥认识到自己身体的神奇变化。再花一个小时的时间陪着所有人开会讨论分析,他自己没有说太多,他只是引导大家把心里想的可能性都说出来。结果,得出一个结论——事情和林小兔有关。

最后,他花三个小时的时间说出何夕颜交待他说的事。不不,前因后事他其实只用了十五分钟就说完了,剩下的时间,他只是在说服他们相信。

用震惊两字远远不够形容这一家子的心情。狂喜、震惊、急切、担忧……各种感受掺杂的莫名情绪荡漾在所有人的心田。狂喜自然是李小磊,妻子失而复得,如果不是江山后面的话,他恨不得立刻冲出门去寻找林小兔。而老太太本来就不知道女儿出事,如今更多的是复杂的震惊和担忧。

江山说,夕颜交待——“大家千万不能冲动,不要做任何事。一切等着她回来。不然可能会对她造成伤害。”

其实何夕颜担心的是家人受到伤害。只是不这样说,家人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在主导所有发生的事。反正不管是谁,都不是家人有能力去追查和抗衡的。

就在所有人都默默无语消化着这惊天真相的时候,有人按响了门铃。李小磊跳过挡在他前面的茶几,以飞人的速度奔了过去。江山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呆归呆,还是没有忘记嘟囔,“小白脸是刘翔附体了吧?”他心里暗想,下次一定要和小白脸比比跨栏和跑步,看看何夕颜那死鬼老友有没有偏心。

门外站着的,不是李小磊期待中的林小兔或者何夕颜。而是又一个大包小包的“背夫”——李晴。

李晴一如既往的爽朗,人未到声先到,“告诉你们,我这次赚大发了。”。她回了一趟A城,赶在“国六条”新政出台以前,将自己名下的小小公寓高价出掉了,打算正式搬到S城和弟弟一起同城生活。开玩笑,想征她百分之二十的税,她才不干呢。咱跑得快。在S城新房她是买不起的了,若避不了重税,她打算索性不买,大不了姐们把隔壁租下来。

正当李晴打算将自己的卖房经验和大家好好分享的时候,她发现一屋子的人集体用非常遗憾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们在可怜我?”李晴真是纳闷,刚卖了房子,她现在可是这屋子里最富有的人。为什么他们看着她就像是在看……看一个刚刚错过大奖机会的失婚女士:(

“唉,你不会知道你错过的是什么。还赚大发?我肯定你这辈子没有亏过这么大发的事。”江山非常可惜地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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