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氏,在整个玄大陆,不管是在灵者的世界,还是在世俗中,代表的都是一种天赋的权位,那就是——皇权!
传说在很久以前,大陆上的四个家族为了争夺一统大陆的权力,共同筑造了一座祭坛,此坛由来自大陆上最稀有的玄石,以及来自冥海中最珍贵的冥石筑成,呈圆形,直径八米,黑白色。传言中说此坛乃是受天地认可,代表圣灵意志的神坛,有通天贯地,颠转阴阳,逆乱时空,扭转乾坤之力,对诸天下的生灵,乃至冥海至尊苍冥兽,都有强大的震慑力。然而此坛由四大家族筑造出来,并非是为了震慑大陆上的生灵,而是为了给混乱无序的大陆,确立一个秩序的守护者,简而言之,就是选定一个由天地认可,可以使诸大陆的人类,灵者们臣服的最高统治者,以结束整个大陆自人类出现以来,就混乱不堪,黑暗迷乱的局面,从而建立一个有序的光明世界。
但是,四大家族的实力相当,谁也无法争过谁,就造成了一种谁也无法打破的僵局,而四大家族时而对立,时而僵持,以及各个小家族之间为了讨好某一个大家族不时地在下边小打小闹,甚至于造成几十个乃至上百个家族的一场大混战,从而波及到了没有自我保护能力的凡人,而凡人作为人类世界最庞大,最混杂的群体,是整个灵者世界的基础,受到天地圣灵的青睐和保护,一旦灵者世界对凡人世界的侵害过度,不仅是对灵者世界根基的伤害,甚至于会遭到天地规则与秩序的惩罚,即天谴。到时候,不仅仅是灵者的衰败与消亡,而是整个大陆末日般的浩劫,毕竟,天地的秩序,宇宙的法则,是不容忤逆的!
无论是哪个世界,哪一个宇宙,那一个位面,哪怕其中的规律和法则不尽相同,哪怕是迥然对立的运行秩序,都遵循一条最基本的规律——最弱者往往是最强者的基础,是其根基,是最受法则恩宠的,一旦底层的基础崩溃,最上层的大厦就会轰然倒塌!甚至于会扰乱宇宙的运行秩序,造成一场大浩劫,唯有弱者有幸,取代强者!因为他们受到规则的保护,但若是弱者变成了强者,他们就会失去这种特殊优待,你可以对弱者进行戕害,但不能过度,即不能伤到了其根基,否则除非你担负起修复它们的责任,不行的话,你就灭亡吧!
这就是规则!强者的责任,往往大于弱者。
如此,四大家族也因此焦虑起来,于是四方一合计,决定上启于天,以求规则庇佑。这样,就有了远古玄界最浩大的一次祭天仪式,从那以后,阙家,凭着天赐双宝——天印、穹鼎,一统大陆,成了秩序之维护者,获得了至高皇权!
但是,并非阙家就真成了独一无二的至高统治者,天冥坛所求之物,除象征皇权的天印穹鼎外,还有一物,归三大家族所持有,然而具体是何物,并不为世人所知。只是,虽然阙家受到其他三大家族所承认,作为玄界秩序维护者,但四大家族仍然维持其地位,尽管有争斗,却变得相互和善起来,争斗的性质,已演变成了各自家族实力的竞争,可以说,四大家族,已变成了真正的玄界守护者!
雷云宗事变后的第四日清晨,便迎来了两位真正的阙氏皇族,以及玄冥学府的接引长老——仁乐山。
雷云宗内阁——
堂上,雷默先坐在正中主位上,脸上的笑容已消失不见,其眉头紧皱,目光闪烁不定,似有烦扰之事。而其旁侍立于后的雷翔,却是目视前方,脸色漠然。
堂前客位上,正坐着五人,其中略靠内坐,乃是一身穿红袍蟒服,面貌威严的中年男子,此人正是南郡郡守,阙氏皇族唯一一位被派驻出来任官的灵皇——阙明煌,虽然修为只是初阶,不及雷默先,但足以看出阙氏对南郡的重视,抑或者说,对雷家的重视。
此刻,堂上的气氛又些凝滞,堂下的众雷云宗弟子,不管是内门还是外门,均是神色兴奋而又紧张,眼神狂热的盯着客席上的一对年轻男女,此二人,便是正宗的阙氏皇族嫡系子孙,通俗点说,便是当今的皇子与公主。
“雷宗主,不知您考虑好了没有,非我阙家有意逼迫,而是我阙氏子孙已失落贵宗多年,如今既已长大成人,是......定要归去祭祖的,还望...宗主成全,如何?”
雷默先闻言,抬头看了看阙明煌,阙明煌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紧紧地盯着雷默先的眼睛,丝毫不畏惧其灵皇的威势。而下方,众弟子中间,一个面容清秀的青衣女子的目光,越过拥挤的人群,落入客席中那对年轻男女身上时,却显得迷茫而复杂。
“嗯?”
“菁儿,你要去干嘛?!”客席上少年察觉到身后少女的异动,连忙小声叫道。
“哥,咱们出去找妹妹好不好?”少女一对灵气迫人的眸子不停地咕噜噜转着,在人群中小心地寻找着刚才那道目光,然而那青衣少女发觉她的感觉过于敏锐,早隐在人群中,不见了踪迹,
“哎...”少女找了一会儿,没再感觉到相似的目光,只得撅着嘴生起了闷气。
“怎么了,菁儿?”那眉宇间带着英武之气的锦袍少年听到少女叹气,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哥,好好坐着吧!”
“哎,你啊,还是自己好好坐着吧,别乱跑啊..”少年闻言不禁无奈,只得嘱咐道。
那隐在人群中的青衣少女,此时却将目光投向了堂上的雷默先,眼神几度变幻,不知在想些什么。
雷默先神色微动,回视阙明煌的眼睛,眸中气势微振,阙明煌雄伟的身躯不易察觉地一抖,却是被迫收回了目光,若细心察看的话,便可发现其原先慑人的眸子里,灵气已有了一些紊乱,毕竟,即使是同级之间,境界的不同,也会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而这一幕,阙明煌后一席的黑衣老者却并未察觉到,只有末席一个青色布衣,正呼呼大睡的老者微微挑了挑眉毛。
“呵,”雷默先嘴角微扬,开口道:“郡守大人此言,雷某冒昧请问一句,您是代表阙氏皇族呢,还是代表萱儿的父亲,抑或者是阙氏家祖的意思,在下疑惑,但请释疑,可否?”
“哼,”阙明煌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道:“自然是.......”说了一半,却又顿住了,其下席的黑衣老者神情淡然,但若细察之,便可发现老者的嘴唇微动,而阙明煌脸上显露出一抹稍纵即逝的震惊神色,随后便紧锁着眉头,一言不发,许久才抬起头来,眼望着雷默先身后道:“雷宗主此言,确实冒昧,故而在下未敢冒昧回答雷宗主此问,您若是非要一解此惑的话,询问当事人便是,在下可不敢乱说话,免得万一说错了,两头都不好解释,万望雷宗主......放阙某一马,归还我皇室公主,可好?”
“你......”雷默先眼神一厉,倒不敢真拍桌子,毕竟不能给玄冥学府的人...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况且,一旦把握不住分寸......可是两头不讨好的。雷默先沉着脸,看了末席那浑然无觉,正与周公聊得无比欢畅的老者一眼,又转头来看阙明煌,不过阙明煌可精乖得很,眼睛直视前方,貌似在与雷默先对视,其实穿了个透儿,在看后面。
雷默先心里直想骂人:好不容易给对方出了个难题,如今可好,三言两语便轻飘飘给揭了过去,还被对方给将了一军,手上的砝码虽然有用,无奈那两位给了诺言的当事人,一个被关着,无权;而另一个手握大权,却有意躲着。难不成,真要把人给交出去......想到这儿,雷默先不禁把目光投向了人群中,却不想与青衣少女的目光碰了个正着,禁不住一愣,少女清丽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微笑,眼神传递出一种难以言明的意味。
“雷宗主,不知我皇室公主,可正在此?”阙明煌发觉雷默先的目光投向人群中,连忙抓住时机追问了一句。
“呃...”雷默先一愣,正要说话,下方的众雷云宗弟子看到拨开人群,正轻缓而出青衣少女,却是大哗了起来,就连自雷阳出事以来一直沉着脸的雷默云,也面露惊愕之色。
“萱儿?...”雷默先看着走出人群,正于堂前站定的青衣少女,脸色惊愕。
少女对视着雷默先,忽而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轻声说道:“萱儿之事,日后便不须劳烦舅舅操心了,还有翔爷爷,希望您......”
“阳儿的事,老头子自会关照,你...不劳费心。”雷翔顿了顿,脸上也没什么表情。而客席上那对年轻男女,却是低声议论了起来。
“哥,你看,我们的妹妹怎么样?”紫衣少女一双咕噜噜的灵动眸子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青衣少女,后者身上散发出一股清新素雅,自然亲切的气息,令紫衣少女更是兴致盎然起来。
“呃...哦,”锦袍少年呆了呆,双眼紧盯着青衣少女曼妙的身姿,又仔细打量着少女清秀圆润的脸蛋,眼神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哥!”紫衣少女见少年不言语,不禁重重的拍了一下少年的肩膀,将后者唬得一跳,恼道:“哥,我告诉你哦,你要敢对妹妹动歪脑筋,当心我对你不客气,我还要告诉祖爷爷去。”
“哎,菁儿,别...”少年一慌,声音就有些提高,其旁的黑衣老者眉头一皱,低声喝道:“噤声!”少年眼神怯了怯,安安分分的不再言语,而少女呢,却是撇了撇嘴,也不说话了。
青衣少女闻雷翔之言,虽然脸上仍带着一丝浅笑,其如水的双眸中,却带着几缕忧思,令人见之即怜。而雷默先见此,急忙转移话题道:“萱儿,你当真要......”
“呵,雷宗主,您想说什么啊!”阙明煌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抢断了雷默先的话头。
“我......”雷默先顿了顿,胸内气闷,阙明煌处处词锋相向,明显是报刚才那隐秘的一箭之仇,虽未伤及此人颜面,然以阙明煌那傲人的性子,不要说是一箭,恐怕等他厉害了,十箭也能还给你!
不仅雷默先心里清楚,其后侍立的雷翔,心里更是明白得很:这种人,最好得压着他,否则以其嚣张的气焰,怕是会不可一世!
下方的青衣少女虽然不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然以其天生聪慧的性子,也明白不能让这种针锋相对的场面维持下去,当下便要言语,外面却传来一个少年兴奋的声音,立刻整个大厅内,除了不明所以的那五人外,其他人均是一脸震惊,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宗主,雷阳师兄他醒了!”
一个身着雷云宗宗服的少年快步走进堂上来,一脸兴奋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