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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洪福夜行

愿望镇,夜幕降临,墨晓汐静静的躺在床上,身体的温度已经渐渐地恢复正常,但是小脑袋还是有点晕晕乎乎的感觉。

窗外的夜空早已经漆黑如墨,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好像整个世界都笼罩在黑暗中。

“明天……”墨晓汐嘴唇微动传出了这两个字,但是耳边却还在回响着薛近和古天水白天时说的话。

“这孩子的眼睛现在看不见也不见得是坏事,魔灵血瞳显然还没有完全觉醒,哎!我古某人自称医术高明,但也有不及之力,除非能得到我师门的帮助,若不然这孩子的视力虽然会恢复,魔灵血瞳也会跟着觉醒,到那时如果真是魔灵湖的灵脉,那么……”古天水说道,“那么这孩子将会成为人民公敌,定会遭到世界各大势力追杀。趁着禁忌体的力量没有激发时将其封印起来,这样也能免了许多灾祸……”

明天到底是什么样呢?

墨晓汐原本眼睛就什么都看不见,白天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是到了夜里,困意阵阵袭来,想来是多年养成的睡眠习惯造成的。

以前墨妈妈对他管教严格,因为家里没钱给他买唤醒液让他成为幻灵武者或是幻灵师,所以只能让墨晓汐像一般孩子那样,用功读书,将来也可以成为冥烨帝国举足轻重的人物。

墨晓汐睡前还在想着自己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就这样让他给‘通识’了,但却不知道那魔灵血瞳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命运,意识渐渐地模糊了,终于在梦里,他看见了这几天久违的光明。

墨晓汐家的大厅里,微弱的烛光还在闪动着。

“亲爱的,明天你就要带着汐儿去金玲山了,听说那药婆婆性情古怪,也不知道能不能答应给汐儿治眼睛,我心里有些不安……”墨妈妈声音听起来温顺而又带着不忍,坐在她身边的墨鼎听后也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在考虑什么。

墨爸爸沉默着叹了口气:“还是试试看吧,药王宗我不方便去,也只能去求药婆婆,我所知的、这世上医术能比得过药王宗的也只有这位前辈了。”

墨妈妈眼泪悄然流了下来,墨爸爸伸手搂住了妻子颤抖的肩膀,面色阴晴不定,犹犹豫豫,最后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一般,沉声说道:“汐儿是我的儿子,不论是谁,我都不允许他伤害我儿子一分。”

烛光最后顽强的跳动了几下,“噗”的一声便与黑暗融为一体。夜,又开始了属于他的寂静。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有大亮。

墨晓汐全身都严实的裹在白色的小布袄里,小手被墨爸爸紧紧的攥住,墨黑色的眼瞳毫无焦点的看着前方,显然是看不见的。

墨妈妈和墨宝站在家门口,看着渐渐远去的二人挥手道别。墨宝小嘴里呼出阵阵白气,小脸已经冻得通红但依旧伫立在那里,望着墨晓汐离去的背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她幼小的心灵中,有种莫名的恐惧,她害怕再也看不到墨晓汐。

墨妈妈不忍心看墨宝伤心的小摸样,最后深深望了一眼丈夫与儿子离去的方向,依然抱起墨宝走进了屋子,就这样,街道又再次变得寂静。

金玲山便是金玲山脉上的一座山峰,山峰极高而雄伟,因其形状酷似巨铃而得名,金玲山脉自东向北横跨在冥烨帝国东北部,山脉中部的一处关隘是咪多市进入到帝国中陆的必经之地,因此金玲关外的洪福镇百年来贸易往来不断,经济十分发达,虽然是个镇子,但是看那规模一点也不必一个小城差。

墨晓汐和墨爸爸到洪福镇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这还算是他们坐的马车脚力好,节省了小半天的时间,但即便这样,此刻的洪福镇也是入夜七分。

墨爸爸将墨晓汐抱下马车,一大一小两个人站在镇子里一家小酒楼门口,充眼不见这灯红酒绿的洪福夜景,也算是墨晓汐看不见吧,小手依旧被墨爸爸领着进了酒楼。

酒馆的共两层,一层是吃饭的地方,二楼是住店的,即便早已入夜,但是一层大厅仍有不少素服食客在这里。店里的侍从早早就看见这两个人,这时急忙跑了过来说道:“两位客官,你们是要住点呢?还是打尖呢?”店伙计一脸谄媚的笑容看的墨鼎直皱眉头。

“住店吧,给我一间便宜的房间。”墨爸爸说道。

“好嘞!二位请跟我来。”店伙计说完就引着两人去了二楼,在这里住上一个晚上最便宜估计也得要八十贝卡。

贝卡是世界通用钱币,像墨鼎这样的铁匠,一个月最多赚不过七百贝卡,而一瓶通识用的淬体液则按品质来分需要三千贝卡到三万贝卡不等,所以一般人家是享用不起的。

二楼一共有十几间房间,格局都想差不多,便宜的房间里布局装饰极其简单,好在过冬用的被子还够厚实。墨晓汐与墨鼎被领进这样一间房间后店小二便快步退了出去,像这样的小店里,住店的人一般也付不起店伙计的小费,店小二也是知道的,所以也不作停留。

墨鼎将屋子环视了一周,虽然除了四面墙壁、一张桌子一张床外别无他物,但好在干净整洁。

墨晓汐已经自己摸抚着来到了床边坐下,直直的看着前方,目光没有任何焦距,他说道:“爸爸,我的眼睛还能再看见吗?”

“恩。”墨爸爸只恩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了,坐在桌子边发起愣来。

“咱们什么时候去找那个老婆婆。”

“明天。”

“她真的能让我看见吗?”

“能。”

……

墨鼎说话很少,几乎都是墨晓汐再问他在答,但若是可以看见,便会发现,此刻眼前的父亲满脸的心不在焉,而且时而出神,需要他叫上两三遍才会回答。

说话间墨晓汐就困意上涌,不到一刻便沉沉的睡了下去,墨鼎看着床上安静睡去的墨晓汐,愁容更深,但却也印刻出了浓浓的父爱。

只听这时窗外忽的一道影子飘过,在淡淡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诡异,墨鼎已经便来到了窗前,若是墨晓汐醒着并且能看的见的话定会吃惊的张圆了嘴,因为墨鼎飘过的地方留下一道深深的黑影,可以而知其速度之快是如何恐怖。

墨鼎从窗子飞出落在了屋顶上,脚下青瓦没有发出半点声响,顺着刚才影子飘过的方向看去,只见眼前不远处有两道人影分别站在不同高低的屋顶上,一高一低就那样对峙着。

墨鼎身形再次移动,这次速度更快了些,几息之间就到了距离那两人最近也是最隐蔽的地方。在月光的微光下,墨鼎音乐可以看清两人的容貌,一人脸上蒙着白纱,白色袍子,身材纤细,发长过肩,想来是一名女子。另一个人一袭黑袍子,体壮肩宽,像是一男子,长袍带帽盖住了他的面容,不过看来和刚才飘过窗边的影子有几分相像。

墨鼎并不是没事闲的,吃饱了撑的跑这来偷听,若不是因为墨晓汐被鉴定为魔灵血瞳,所以自那一刻起,他的神经就变得高度紧张,但凡有对他儿子不利的因素,他都要将其扼杀在摇篮之中,就咱刚才黑影闪过时,他似乎是感受到了一丝浓烈的杀意,所以才跟了出来。

就在这时,黑衣人低沉雄浑的声音传了过来,“林天子,我从莱特帝国一路追到冥烨帝国,这一路可真是让我好找啊。”男人声音中充满了冷意与杀机。

墨鼎听见林天子的那一刻,身子忽的颤了一下,随即面色极其凝重的看着两人。

“哼!你们雷阁的人都是这般作为吗,追杀我,好呀,我倒要看看你波尔菲力有什么神通。”白色面纱下传出来的果然是女生,声音清脆而冰冷,听起来年龄只在二十几岁。

“偷了我雷阁的东西,难道你没想过后果?”男人说道。

“哼,你雷阁的东西有什么好的,还用我去偷吗?你送给我我都不要。”林天子冷声答道。

“一会儿我还看你还怎么嘴硬,阁主让我来击杀你取回雷珠鉴已经是很看得起你了,不,或许是很看得起你们凌霄天府。”波尔菲力话音刚落,他身上的杀气顿时翻腾了起来,一股肉眼可见的紫色气焰自脚底腾起,强大的灵力瞬间便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波尔菲力右臂大展,右手虚空一握,一把长刀闪出,刀长五尺,玉泽明艳,在紫色灵力的灌注下,艳绿色长刀由刀柄开始,翠紫色迅速蔓延开去,顿时紫光大盛,在这光泽的渲染下,黑夜仿佛都跳动了一下。

“风雷斩!”

波尔菲力人影闪出,只见空中半月状光影闪过,绿光在浓郁的紫色雷电包裹下横空下劈,所过之处雷鸣呼啸,声势极为憾人心魄。

墨鼎见黑袍人说打就打,刚要起身冲上去便见到那女子周身白色气焰大作,左手向前一抹,一把白色玉扇徒然出现在手中,林天子将扇子在身前挥了几挥,黑夜中白光一亮,一面晶莹剔透的冰墙“噗”的凭空闪出。

“咔嚓”

紫色长刀爆裂的劈在了冰墙之上,顿时撞击声大噪,随后,冰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上而下裂开,虽然冰墙挡在身前,但波尔菲力这一击却是运了八成灵力,其实这随手幻出的冰墙能挡住的,林天子只觉得一股强劲的灵力扑来振在胸上,体内顿时血气不问,整个人生生向后震退六七步远。

“波尔菲力,你别欺人太甚!”

林天子又提起三层灵力,感受到强劲灵力灌入,手中的白色羽扇光芒又强劲了几分,扇子周身似是绕着一层寒气不断涌动。

“剑冰决”

林天子心中默喊一声,扇影浮动,所过之处空气皆凝结成冰,右手引冰向前,几步之后便来到了波尔菲力身前,左手扇影再次挥出,“噗噗噗……”接连几声爆响,一团冰束瞬间爆裂开来,冰刺横出,速度极快,每一根都直指波尔菲力所在。

整套动作只在瞬息之间,波尔菲力见冰刺刺来虽有惊讶,但像是早有准备一般,身形暴退。冰刺像是长了眼睛,不断延伸,紧紧跟随,波尔菲力见躲闪不开,右手长刀挥出,“砰砰……”几声斩断了几根冰刺,但随后又有无数根冰刺袭来。

“哼!”

波尔菲力冷哼一声,灵力急速凝聚,长刀周身紫色电光翻滚更欢,隐隐间似是有雷声轻鸣。

“玄冰九绝固然厉害,但是和凌霄天府的那些老不死的比起来,真是差得太远了。”

“天雷神引”波尔菲力一声低吼。

呼!

三对紫色火焰的翅膀突然出现在身后,翼焰渐渐地展到极致,风声呼啸,雷声嘶鸣。

波尔菲力长刀指天,紫色雷电瞬间腾空而出,直飞天际,强大的灵力以波尔菲力为中心,凝结成气旋瞬间向四周扩散,原本凶恶的冰刺接触到这强烈的灵力气旋后便开始土崩瓦解,不打一会的功夫,所有冰束生生被镇成碎片散落在地。

波尔菲力的翼焰自展开到极致后便又渐渐虚幻成影,直至消失不见。

空中雷鸣大作,“咔!”一道粗壮的紫色雷柱从天而降,随后又是大大小小不一的雷电击出,皆是砸向林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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