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崎飒清醒之后,发现自己躺在昏暗的空荡楼层里。
或许是刚刚清醒的关系,脑袋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林崎飒转动眼珠望了望四周,楼层恢复了本来的大小,身体散开的欧哈德也恢复了原状。
大概是因为亚雷斯塔被打败了的缘故吧,天使之力影响的东西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看来这个术式是没有后遗症的,只是在发动期间有效而已。
“虽然不想这么说...不过你小子这次做得真不错嘛。”
林崎飒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能躺在地上,低头看着已经被修复的藏兵。
被亚雷斯塔给切断的藏兵,在刚刚出现了很无解的力量。
不过就是不知道到底是“爆发”还是“触发”了。
“虽然我完全不想跟你亲近也不想跟你当好朋友,但礼貌上还是来看望一下吧。”
“......我实在很想问,为什么你反而能跟没事似地活蹦乱跳?”
欧哈德嘟着嘴一言不发,一副打从心底不爽的表情。
全身所有的骨肉都被拆散,但是却连血管都没断一根。器官洒得四处都是,却还可以维持血液循环继续活着,这样珍贵的经历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
“这次的事件,本来打算多少跟你道个谢的......但是想想根本没那必要,你所做的事情,其实只不过是让亚雷斯塔乱想东西而已。”
“哼,这全部都要感谢我林崎飒的完美演技啊!”
没错,林崎飒根本没有打倒奥雷欧斯.伊萨德的能力。
但是,亚雷斯塔所使用的魔法是“依照自己的想法改变现实”。所以事情很简单,只要让亚雷斯塔自己这么想就可以了——
亚雷斯塔·爱因斯坦绝对无法打赢林崎飒。
“话说回来,没想到我们这次都还能活下来哩。我被砍断了藏兵,你变成了****模型,真的有一种重新体会人体奥妙的感觉......喂,你干嘛露出一副嘲笑的表情?”
“没什么,只是看你这个态度,应该是没有察觉到你那东西被触发的力量吧。”欧哈德露出一副打从心底瞧不起人的笑容说道:“藏兵被切断后出现的黑色巨龙你以为是怎么诞生的?”
“......啊?那个东西不是亚雷斯塔自己想象的怪物吗?”
“呆子,那个是藏兵里原本就存在的力量啊,连亚雷斯塔也知道‘琳琅六道’,你身为它的主人竟然不知道...”
“......”
林崎飒像个呆子一样地望着欧哈德。
“大概是亚雷斯塔自己想着关于藏兵的琳琅六道的事情,所以误打误撞帮你开启了吧。”
“那个东西到底是啥玩意啊?”
上条惊讶地看着史提尔的脸。而史提尔则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说道: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藏兵可是万兵之祖,复制兵器只是‘琳琅六道’的六种力量之一。”
上条不禁望向毫不起眼的藏兵。刚刚冒出来的龙王之首。虽然那一切都是亚雷斯塔自己的“不安”所触发的力量,但是把他打败的,毕竟还是这个新力量。
“唉,你也不必摆出那副表情,看那个样子应该是‘琳琅六道’的‘畜生道’吧?”
“???”
“‘畜生道’会召唤出各种传说中的神兽异物,不过只会造成精神上的伤害,不会伤到肉体的。”
“......这算是值得庆幸的事吗?”
“当然值得庆幸。以结论来说,我们只是伤害了亚雷斯塔的精神而毫无伤害他的身体,就解决了这个事件。像这样以群体战力对抗坚守城池的魔法师,最后的牺牲者数目是零。这么好的结局,在超过两千年的魔法历史中,这还只是第三次。”
这算是值得令人高兴的事?林崎飒在心中想着。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这么一来伏羲琴他们应该也能安全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精神崩溃的亚雷斯塔又到哪里去了?”
该不会也是在这间医院里面吧?上条心想。
“喔,那还用说。被我杀了。”
欧哈德讲得如此理所当然,让林崎飒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干嘛那副表情?你听着,奥雷欧斯.伊萨德首先被判了魔法通缉罪名,变成一个逃犯。之后又夺走了救世十字,虽然证实是假的,不过诛杀命令并没有撤销,而且在攻击你的那一刻,这个行为也等于是与整个华夏天朝为敌。”
欧哈德在禁烟的病房内,感到非常不耐烦。
“你想,跟全世界这么多组织为敌,对于如今已经丧失记忆的亚雷斯塔来说,他有办法抵御吗?”
“.........”
“亚雷斯塔绝对不会被轻易杀死。他是全世界第一个成功拥有了天使之力的魔法师。肯定会有相当多的组织为了得到这种秘术,对他进行严刑拷问。但最糟糕的是,他自己根本已经崩溃了精神,连记忆还在不在都是个问题,所以连招供的选择都没有。”欧哈德无奈地说道...“因此,亚雷斯塔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死,一条是比死更痛苦的地狱。如果要问我的意见,我会毫不犹豫地推荐第一条路。”
然而,林崎飒依然无法释怀。
“就算是这样,也不用说杀掉就杀掉吧?”
“所以我说你太单纯了。”
欧哈德栘开了视线,用漠然的口气说道。
“所谓的杀,也不见得一定要夺走生命吧?”
上条愣了一下,看普欧哈德的脸。
欧哈德用似乎真的非常无趣的口气,避免跟林崎飒眼神相交,开口说话:
“听着,亚雷斯塔·爱因斯坦已经精神受创,说不定连记忆也没有了。如果这时候他再经过整形。完全改变面貌,不就等于外表跟内在都已经是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已经不能称为亚雷斯塔·爱因斯坦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不也等于亚雷斯塔·爱因斯坦已经死了?”
“......你该不会其实是个好人吧?”
“你那是什么意思?我好歹也是个神父。何况我擅长的是火焰,燃烧脸部的表面后再加以治疗,创造出另一张脸,根本不是难事。”
“......你真的是个大好人耶!”
“恩?你的反应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好吧,礼貌上起码应该跟你道谢的...谢谢你。”
欧哈德转过脸去随口说道。
“...要感谢我就快带我去找伏羲琴他们吧!...对了,骑士团长呢?”
“他很快就走了,说是要回去跟教会商议这次的错误情报一事...要回去就跟上来啊,白痴...”
林崎飒慌忙地地上爬了起来,跟欧哈德消失在楼梯上。
但是,林崎飒又想起了一个原本遗留在战场上的疑惑。
从藏兵的断面跑出来的,那个龙王之首。
因为藏兵的力量亚雷斯塔也曾有过很深的研究,所以在他产生“不安”的时候,脑子里就自然想起了关于藏兵‘琳琅六道’的力量,也因此误打误撞开启了畜生道引来了龙王的攻击。
不过这么说来,藏兵到底是什么东西呢?之前还可以把它定义成“可以复制任何兵器”的神兵,但现在这么看,它就不仅仅是神兵这么简单了。
况且抛开这点不说,那个琳琅六道除去复制兵器和召唤异兽这两条道之外,其余的四道还有什么奇怪的能力呢?
人影消逝的第五层,亚雷斯塔用颤抖的手从内侧打开铁门,全身的剧痛让他站不起身来。他只好滚着出了储物仓。
自己亲手做成的‘天使之力’已经不存在了。周围的事物也恢复了原状,看着第五层外面展开的平静的景色,亚雷斯塔默默地得出了答案。
全部都,结束了。
敌人大概很快就会蜂拥而来,就算亚雷斯塔的手中拥有着特殊的力量,在受限制的情况下与没完没了出现的敌人交战,也总有一天会用尽的。
逃亡生活...今后的事,走一步算一步吧。
想到这里,失去一切的亚雷斯塔再次用自己的脚,缓缓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向前迈出一步。
这时。
咚!!
突然,亚雷斯塔的后背,受到了突然的袭击。
这是连魔法的发动和发动的前兆都感觉不到的一击。从亚雷斯塔背后发出的攻击,毫不留情的切开了他的后背,后背裂开的亚雷斯塔,在洒满鲜血的地面上尖叫起来。
单手按住伤口,亚雷斯塔回过头。
异样的魔法师。
紧绷的脸庞,老土的绿色燕尾服让人感觉这个神兵好像老了十几岁的样子,完全没有二十多岁青年应有的活力。
亚雷斯塔知道这个神兵。
“……昆古尼尔……?”
“果然,新的位面会有新的认识啊。使用魔力追踪装置追踪魔力也对天使之力有追踪漏洞。当然,现在这种状态也没什么所谓了。”
“这样啊,但是...你这家伙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没什么奇怪的吧。”
并非身在阿维尼翁教皇厅的炼金术师兼神兵昆古尼尔,理所当然般回答道,
“我身为白肤系的一员,在收到你得到了救世十字的情报当然要来确认一下了。”
“……为什么……?”亚雷斯塔低语着。
昆古尼尔并没有给出相应的答案。
“嘛,本来目前还不是我出场的阶段。”
“虽然你还不了解其真正价值,但是你开启了那个箱子的力量,本来让那少年一直以为藏兵只是个‘复制一切兵器’的东西就对了,但是你已经看到里面隐藏的真正东西了。那可不能放着不管。虽然不是你的本意,但也只能算你倒霉了。”
“里面的,东西……?”
亚雷斯塔的眉毛不禁动了一下。
想起来了,切断那个少年的藏兵时,里面溢出来的“东西”。
“那是什么?”
“你知道的吧。”
一吐为快似的回答。
“就是琳琅六道对吧?...没想到你也会惧怕那种东西。”
昆古尼尔露出很鄙夷的表情望着亚雷斯塔。
“你不了解那个箱子的价值...虽说你开启的只是‘畜生道’,但接下来要开启其他道就会变得很简单,要是放着不管很可能会阻止整个计划。”
美国五角大楼第五层发出一次强烈的爆炸,直接炸毁了整栋五角大楼。
火焰的废墟里,一个男人背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架慢慢离开了废墟里。
“真是意外的收获,原来救世十字真的在这里呀...”
他的嘴里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