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了幻影塔的黄金顶上,发出了金灿灿的光芒,如同一只刚刚睁开的眼,而此时,整个王国也已经睡醒了。
这是一个遥远的国度,遥远的都让神忘记了它的存在。
但它确实存在着,它就是拥有着成千上万民众的荣轩国。
一只白鸟从国都万里高空俯冲而下,与蓝天伴舞,相得益彰,但当来到黑森林的边缘时,又一个转身,不再向前。
荣轩国坐落在人类世界的边缘,在它的北边是浩瀚无垠的黑森林,而这黑森林似乎就是人与神,人与精灵的分界线,所有进入黑森林的人都没有活着回来的,无论他是武艺高强的侠士,还是法力无边的巫师,都不敢靠近它半步。而且荣轩国中至今还流传着有关黑森林中精灵的传说。
荣轩国只有一个城邦,它也叫荣轩。王与他的皇室就住在城中央的皇宫中。城虽小,但也不太平,两大门派的斗争已在这持续了上千年。
楚从小就在海棠门长大,认识的人只有师父,师兄和潺溪。他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谁,长什么样,在童年的时光里,只有师父严厉的教导,还有在屁股后面甩也甩不掉的潺溪,而潺溪只比楚小两岁,她也是在这里长大的,不知父母是谁,但两人似乎有一种情结,一种无法割舍的亲情,楚也早已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楚那是还很年幼,在一个樱花正开的烂漫的季节,在那永青的古树下,他对潺溪说:“长大以后,你愿不愿意跟随我去浪迹天涯?”
潺溪用力的点着头,“愿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去哪都行。”
背对着那空旷的天空,潺溪笑的是那么的天真,可爱,她已成了楚的全部,楚的天空。
年幼是那么的简单。
当楚已长大成人时,师父也已年迈,无力去掌管整个门派,而下一任掌门将会在这帮弟子中产生。一晚,师父将楚召到跟前,“你要好好努力,你是这帮弟子中资质最高的,能力也是最高的,你有能力,也有义务去管好整个门派,你知道吗?”
楚心头一震,内心十分的不情愿,他要与潺溪浪迹天涯。但此时看到师父那期盼的目光,他又不想让师父失望,只好勉强答应了下来,师父那晚笑的格外爽朗!
可楚却马上把潺溪带到了后山上,潺溪质问道:“你一定要去当掌门吗?”
楚眼中满含委屈的泪水,“我会去参加比赛,但不会去当掌门,我想与你去浪迹天涯。”
潺溪也哭了,楚将她抱入怀中,这是楚第一次违背师父的意愿。
天空红如残血。
一个月后,楚落败了,战胜他的修杰成为了下一任掌门。
楚并没有用尽全力,他是甘愿失败的。
师父没有生气,而是鼓励他继续努力,他在师父怀中哭了,不是因为失败,而是因为欺骗,虽然其他人都不知道。
后来,师父去世了,哭的最伤心的是楚,他在师父的坟前跪了一天一夜。
大师兄修杰正式成为了新任掌门,整个门派将交付于他了。楚和其他师兄弟也该离开了,但潺溪留了下来,因为她还小,还未到独自闯荡的年龄。每个海棠门的弟子都要在成年之后去闯荡出属于自己的天地,这是每个弟子的命运。
“你要去哪?你还会来找我吗?”潺溪的声音颤抖着,脸色也青的发紫。
楚的内心也无比的沉重,在这个即将分离的时刻,他们的心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靠的更近了,近的让他们听到了彼此的心跳。
“我···”他看到的是她憔悴的眼神,“我等着你,等你来,我不会走远的,当你想我时,就吹响这支萧,无论我在哪里,都会听得到。”
“那你会来看我吗?”
“只要你把它吹进箫声中。”
潺溪双手捧过那支萧。整个萧身已经过多次的吹奏而变得光滑,尾部的那根羽毛也不再那么的艳丽了,她不知听他吹了多少次,但不知何时才能再次听到。“
两人在无语中四目相视着···
在那个刻骨铭心的夜晚,两个人许下了不可改变的誓言···
月光寒如霜,楚已离开很久了。
在那古树下,潺溪独自倚在上面,仰望着那若隐若现的繁星。以前和楚来这里时,她会把身体一半倚在树上,一半倚在楚的身上,树干给了她力量,楚给了她温暖,而那箫声,却让她知道了什么是幸福。
她此时多想再靠在他的肩上睡一觉,去编织那未完的梦。她拿起了萧却又不敢吹响,也许在某个角落里,他已进入了梦乡,她想着。
她还记得,她说她希望见到一颗流星,许下心愿。
楚问:“你的心愿是什么?”
她只是笑而不答。
而此时,她却不敢见到楚,她怕他不再搭理她,不再跟她说话。
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地,却无法体谅她内心的凄凉。
她会一直等下去。
万俟英一直生活在荣轩城内,应该说是他的祖辈们一直生活在这里。当他开始记事时,他就知道自己的祖父是荣轩国的王,是受人爱戴和尊敬的人,而现在,他的父亲接替了祖父的位置,可想而知,万俟英也会成为父亲的继承人,成为荣轩国的王。
但他并不想永远呆在这里,“应该找个机会出去走走。”他总是这样自言自语,但婢女也会在这时提醒他,“王不让你出去,外面危险莫测,更何况,老人们常说,出去了就会找不到回家的路,如果死了,灵魂也会无处栖息的。”
万俟英骨子里充满着叛逆,只要是他决定的,不管有多少人反对,不管前方是否是刀山火海,他都会向前闯。
他记得奶奶曾经说过:“一个合格的统治者必须拥有足够的阅历。而他现在哪里也没去过,他要到外面闯一闯。
万俟英当然也会幻术,他是万剑堂的弟子,从小到大都受到了万剑堂尚武精神的熏陶,但他从未对海棠门产生丝毫的仇恨,反而认为海棠门是荣轩国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幻影塔的豁明法师正是万俟英的心灵的启蒙师,他教会了万俟英如何去仁爱,如何去包容,所以法师在万俟英的心中就像父亲一样,而他的生身父亲却如同广场上那神圣不可侵犯的天神的塑像,冷峻而狠心。
而豁明法师作为荣轩国内法力最高的法师,似乎根本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但在他还很小的时候,一位占卜师为他占卜过,说他会被一个他十分信任的人杀死,但杀死他的人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凶手。
自从万俟英来到人世,他还没有真正为自己决定过一件事,任何事情都已被他的父亲安排好了,就像他的祖父对他的父亲一样。而万俟英的内心不止一刻在沸腾着,他的血液如同夏日下的干柴,只需一个小小的火星,就可熊熊燃烧。
万俟英的幻术水平也是一等一的,在王的生日那天,他将无数桃花花瓣从地上带到了空中,在万余人的注视下将其变幻成了一个巨大的“寿”字,万鸟盘旋,所有人都震惊了。
王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哪怕只是笑一下,万俟英也早已习惯了父王的冷漠。
但当满朝文武以及广场上的万余子民集体跪倒在地,向未来的王万俟英顶礼膜拜时,王也不过是将嘴角轻轻向上扬了一下,而这个微小的动作没有人会注意到,但被万俟英记在了心里,那是王认为他已有资格成为王的继承人了。
万俟英低头看着那臣服的子民,他们的表情与跪拜父王是一模一样,不是发自内心的敬意,而是对王权的畏惧,对王权至高无上的臣服。
此时,王向全国宣布,万俟英正式成为太子,王的继承人。
广场上的民众又一次做出了如同海浪般的跪拜,高呼:万岁!
这是他最心痛的,他讨厌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威严,那是囚禁他心灵的枷锁,他也时刻在想:父王累不累?
现在,万剑堂已成为整个王国最有势力的帮派,正因为有了太子的加入,它已成了王的编制外军队,他们时刻准备着为王而战。相比之下,海棠门已经开始沦落了,以前荣轩国内两大门派斗法的情景再也没出现过。
两大门派向来水火不容,这从它们创建之时就开始了。相传,海棠门的创建者落花与万剑堂的创建者利锋原本是师兄妹,两人都师从于陈夫子,并深受陈夫子的喜爱,但就在两人快要成为伟大的幻术师时却被师父双双赶出了师门,而且两人从此反目成仇。
可两个人同时来到了荣轩城。
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反目,只知两个人斗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他们竟要置对方于死地。
春去冬来,本来又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却因皇城外那骚乱的人群而变得有点不正常。
王站在富丽高贵的大殿的黄金顶上欣赏着那东方升起的一轮新日,但他感到无比的燥热,但他闭上双眼时,一阵阵热浪如潮水般袭来,其中夹杂着的火舌正无情的舔着他的脸,不一会儿,他那件金丝蚕衣就已经湿透了。
河畔上原来调皮的上下摇曳着的柳条已没有了生气,完成了由鲜绿到土黄色的蜕变,河水正慢慢减退,到处都是游到水面上来换气的鱼儿。
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转过身,发现大将军已跪在了他的身前。
大将军因跑得太匆忙而喘着粗气,“王···王,全国大旱,农民们正跪拜在皇宫门口,请···请求王祭天求雨。”
王立刻变得严肃而又冷峻,求雨可以,可他觉得这旱情来的是那样的蹊跷,但他有说不出为什么。
半个时辰之后,王的求雨诏书到了豁明法师的手上,法师看后,脸色一下子阴了下来,如同看到了一样很可怕的东西。
但他还是做了。
一场春雨如期而至,下了一天一夜。
绵绵的细雨顿时带走了那令人窒息的酷热,洒绿了满城的嫩叶,灌满了一湖的春水,人们也再次听到了那令人欣慰的蛙声···
可第二天,人们几乎绝望了,下到地面上的雨水却像一夜之间蒸发了一样不见了,,土块像石头一样坚硬,河水又下降了,这旱情一点儿也未减,反而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