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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chapter 7

一年的时光可以很漫长,也可以很短暂。虽然说不上沧海桑田,但至少在麦小乐的生活里也发生了些许的改变。她依旧记得自己拄着拐杖站在家门口的时候,允泽眼中的心疼,敏慧眼中的质疑,算了,那都过去了,全部都过去了,一切的一切,就连与金厉旭的短暂相遇都变得像是一场梦境,让麦小乐想起的时候都有些怀疑。

麦小乐找了个工作,在一家教育机构做音乐老师,学以致用倒也还算轻松,本来只是想先做着看看,可没想到这一做便已经过去了3个月。允泽在敏慧和小乐的固执下终于还是回到了校园,重新开始了他的大学生涯,放学后也会去做做兼职,打打小工;至于敏慧,虽说神神秘秘的,但是小乐知道她的心总是向着他们的,做什么都是为了让他们的生活好起来。

“欢迎光临!”

麦小乐看了一天的五线谱眼睛都发花了,她找了店里靠窗户的位子坐了下来,早就是饿得饥肠辘辘的了。

“请问小姐要吃些——小乐姐!”

麦小乐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慌忙的抬起头,是允泽,“呵呵,允泽!”

“小乐姐怎么回到这里来吃饭?”允泽是又惊又喜:“你上班的地方离仁荷不是很远吗?”

“特地过来的啊,顺道来看看你的大学~”小乐的眼睛弯弯的含着笑。

“姐想吃什么,我请客!”

“得了吧,我自己卖单,你的钱你自己留着!”

“不行,这是我的地方,自然是我来,”允泽合起菜单,“我知道什么好吃,你等着!”边说着边兴高采烈的跑去后厨。

麦小乐撑着下巴,店里食物的香气再加上轻松的音乐,她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前座突然变得很吵,把她的睡意一下子就赶跑了,睁着有些迷糊的双眼,看着前座的人怎么看怎么面熟。

金厉旭!

麦小乐居然忘了早前在网上看到金厉旭的档案上貌似也写着“仁荷大学”的字样,这个首尔实在是太小了,她嗖的把头压得很低,然后背起包包预备换个座位。

“小乐姐,你上哪去啊?”

真是天不遂人愿,允泽正好端着餐点走过来,看到麦小乐一副正欲离去的样子,大喊了声。

“小乐?”紧接着麦小乐就听到厉旭的质疑。

不能回头,回头就会穿帮,麦小乐咬紧牙关继续要向前走,但好在厉旭眼疾手快,抄住小乐的手肘,转身过来一看:“哈!真的是你!麦小乐!”

“额——”麦小乐僵硬的咧嘴道:“真巧啊!”

辛宸若的生活变成了四点一线,家——公司——楼下餐厅——健身房。因为脑子没那么好使,或者该说是缺根筋,所以这样公式化的生活会让她变得充实一些,至少对于她那个可怕的毛病有一些效用,除去weekend,只有weekday会暴食一下,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你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汗蒸馆内的温度太高,辛母不停的擦着额上冒出的汗。辛宸若保持镇定的闭着眼睛在她身边打坐,良久,辛母又忍不住的说:“听说你找到工作了?”

“很久之前的事了,你的消息太慢了~”一滴汗从辛宸若的额上滑落。

“我又不愿多了解你的事,”辛母瘪瘪嘴:“现在在哪里工作啊?”

“彩顺那,她的一家广告公司,我在那做策划。”

“彩顺?金彩顺?”辛母好像想起了什么,重复着:“你是说那个曾今来过我们家的金彩顺?”

“对啊?!”辛宸若好奇的看着母亲,而辛母也同样好奇的盯着她,“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没有,”辛母支吾着,怎么可能没有呢,貌似几年前的某日她曾看到金炫浩和那个什么彩顺从酒店出来过,只是没有证据,也就作罢了。

知道不如不知,欺骗好过真相。

朴宅。

今晚无风,花园里的壁灯将树影很好的投射到落地窗上,零星,斑驳。

姜美英穿着睡裙在卧房里来回踱步,松石绿的布料显得雍容华贵,虽然麦小乐已经有段时间没有音讯了,但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从离开全州的那一刻起,她就下定主意不准任何一个人来破坏她此刻所拥有的一切,包括她的女儿麦小乐,过去的不堪她每每想起就会一阵干呕,那个终日酗酒,以为自己是再世梵高的男人,他神经质一般的生活,她再也不要重蹈覆辙,绝对不要!

“怎么还不睡?”朴贤敬,也就是朴圣锡的父亲,推开卧室厚实的房门。

“啊?!”姜美英慌忙转身的时候差点将梳妆台上的护肤水碰倒。

朴贤敬随手带上门,看着她,“怎么回事?在想什么的?想的这么入神?”

“奥,没有,没有,没什么,”姜美英把瓶子收拾好,依着床边坐下,“睡吧,都快一点了,你明还有会议。要当心你的身子都一把年纪了,有什么烦心的都让儿女们去做吧”

“唉——”朴贤敬长叹了一口气,坐上了床轻轻的将姜美英的手握在手里,“美英啊,这个家也就你惦记着我好不好,如果没有你,我想我也活不到现在。”

朴贤敬的身上有种淡淡的烟草味,姜美英会心的笑着抬起手顺着朴贤敬有些泛白的两鬓说:“你和我还需要说这些吗?要真说如果的话,如果没有你,我现在不知道该在哪里落魄呢~”

“唉——”

“我知道你是为圣锡的事在烦心,儿女自有儿女的打算,他们都大了,虽然我没有生过孩子,但是圣锡和美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和那个筱岚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可是——”朴贤敬犹豫不决。

“就相信我好了!”

姜美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如果她做的好,至少能够把看她不怎么顺眼的朴圣锡收买下来,即便以后朴贤敬两眼一闭不在了,这个家至少还能有她的一席之地。

“好吧,你去处理吧!”朴贤敬终于松口了,这让姜美英心里的大石头沉淀了一下,对于朴贤敬,姜美英是真心,还是虚情,谁有知道呢?又或者她姜美英从未真心的对待过任何人。

麦小乐依旧还是坐在靠窗户边的位置,只是对面位置上多了个金厉旭,相反允泽却变得工作不上心,他好奇,担心,难以放心,金厉旭,郑允泽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一时半会儿的想不起来。

“真是个猪脑袋!”允泽拿着menu敲着自己的脑袋。

麦小乐经过这么一折腾,反倒饿过了时辰,现在看着面前允泽拿来的美食已经去了一半的胃口,倒弄着汤勺在碗中晃出了波澜。

“怎么不吃吗?”厉旭看着麦小乐。

麦小乐没精打采答道:“不是很饿了~”

“好久不见了,都快一年了,你最近好吗?”厉旭这句话已经在脑子里练习了快N遍了,出口的时候却发现还是有些不通顺。

“嗯,好久不见,我很好,你呢?”

这一问一答的感觉就像当年在学校初次学习英语对话时那么程式化,厉旭思量了下,“我以为你会给我打个电话的。”

“额,那个石膏腿在我搬家的时候给遗失了,所以——”麦小乐撒谎了,石膏腿此刻正在她的柜子里躺着,上面金厉旭的名字保存的好好的。

“是这样啊——”厉旭似乎放松了些,“我还以为你忘记我了。”

其实挺想忘记的,麦小乐心里是这么回答的,但心口不一的又撒了个谎:“没有,我们不是朋友吗?”

“嗯,是的,”

厉旭的眼睛晶亮亮的,真诚的让麦小乐有些羞愧,可是即便厉旭承认她们是朋友那又怎么样呢?一个大明星,一个受人追捧,万丈光芒的大明星,永远不可能明白麦小乐生活里的痛,不会明白为了逃避父亲遗留下的债而逃到首尔的忐忑,不会明白见到了离弃自己的母亲却不被承认的悲伤,不会明白不可以随心所欲追求梦想的不甘。

人,各有各的难。

今晚,夜不能寐。

黑暗中筱岚睁大着双眼无法安心睡去,她恐惧,忐忑,焦虑,不安,慌张,她害怕闭上眼睛以后是一片漆黑,她害怕在梦里出现众多不曾记得不曾见过的影像。朴圣锡殚精竭虑的隐瞒着,所以他根本不敢在筱岚还醒着的时候回家,装得很忙碌的样子早出晚归。而他不知道,他越是如此,筱岚心里的疑问越是大,就越是害怕,越是觉得应该要问清楚。她打定了主意,就今晚,一定要找朴圣锡问清楚。

哒哒哒——

朴圣锡疲倦的从走廊向书房走去,就在关门的那一刻,一个身影飞快的闪了进来。

“筱,筱岚?!”朴圣锡一脸错愕,“你,你知道你这样很危险吗?要是夹着你怎么办?”

“朴圣锡!”筱岚的神情很严肃,让朴圣锡的心里有些发毛。“你,是不是对我撒谎了?!”

“谁说的!!!”朴圣锡扭开桌上的台灯,“我有什么好撒谎的?!”

“那你干嘛躲着我?”

朴圣锡转身面对着书柜,假装要从书柜上找书,“我哪里躲着你了,你想太多了!”

“我想太多?!是吗?”筱岚拽住朴圣锡的衣袖,咄咄逼人的样子让朴圣锡越发的忐忑,“那你紧张什么?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没有对我隐瞒任何事吗?”

朴圣锡的拳头紧握着,手心开始冒汗,索性眼一闭心一横,直面筱岚的目光,说:“我敢!我没有瞒着什么,我有什么不敢说的!!”

出乎意料,又似乎在情理之中,筱岚原本咄咄逼人的样子也有所懈怠,是多想了?真是这样的吗?她反复询问着自己的内心,无解。

“我知道我最近太忙,疏忽了你,让你不安了,对不起”圣锡爱怜的搂过筱岚的肩,她头发上淡淡的花香,若有若无的让人迷醉。“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不要再胡乱猜想,这样我会很心疼的。”

筱岚靠在朴圣锡的胸膛里,他的心跳变的很清晰,扑通扑通,也让她慢慢平静下来。

“我去给你倒杯牛奶,你喝了再睡吧~”

朴圣锡其实是想逃跑,他怕筱岚又会想起什么然后又要质问他,他怕这样的欺骗,这样的糊弄,这一切都有悖他的良心。

“那么,就这样吧,即便是要下地狱,我也认了,”他合上书房的门,无力的依着走廊的墙壁,“至少在这之前,谁也不可以抢走筱岚!”

餐厅里人影散乱,时间在无察觉的情况下就一晃而逝,麦小乐的热巧都变凉了。

“我送你回去吧?”厉旭看看窗外,说。

“不用!”不由麦小乐言语,允泽已经抢先夺过了话语权,“我要下班了,小乐姐会和我一起回去,我们住在一起的!”

麦小乐惊讶的望着杵在身旁的郑允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允泽已经变了很多,不再是那个总是跟在小乐身后的小孩了,个子变高了,也越发的变的俊朗,小乐忘了,他们终究不是亲兄妹啊。

厉旭并没有把允泽的话放在心里,很明显眼前这小子对麦小乐想必也不是单纯的,“我送你回去怎么样?”厉旭要的是麦小乐的答案,谁替她回答都没有用。

“不麻烦了,我还是和允泽回去吧”小乐的话说完,厉旭就瞧见允泽脸上洋洋得意的样子。

哼!厉旭也不是完全失败了,“这么晚,坐车不方便,要不我送你们回去吧~”他说着边瞅了一眼允泽,怎么滴,我说的是你们啊,哼哼,臭小子,算你沾光!

“额——”小乐思索着,“也行!”当然从麦小乐的思维里来考量,她纯属是为了能够省下一笔车费而已。

“——小乐姐——”允泽刚才还得意的心情瞬间就down了。

“好,”厉旭不动声色,客气的问允泽:“怎么样,你的工作结束了吗?”

“——没的,再等等吧!”允泽气急败坏的挑起眉毛,岔开话题道:“有人要结账了,我去啊~”

小乐耸耸肩,奇怪,不是刚才说要下班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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