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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风过无痕

第二十章风过无痕(1)与时间厮守,做希望的忠贞恋人,陨落在生命历程的不幸与苦难,总会在某个回望的瞬间咔然崩裂,踽踽独行。

我不信命,努力挣扎着,却逃脱不了既定的命运,难道真的是前生受到上天太多的眷顾,今生要我丧失一切,孤独终老吗?若依的眼泪早就涌出眼眶,像一条奔腾的河流,肆无忌惮的冲击着堤岸,所谓爱情就这样划上了句话,所谓真心就这样一片片粉碎。哭够了,哭累了,若依收拾起凌乱的心情,下定决心离开这里,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不想在回忆中度过,自己至始至终都是个过客,已经停留的太久,是时候离开了。

上海是个繁华的都市,留在这里或许自己努力一点,可以有个更好的发展空间,但是这里深深埋葬了自己的爱情和友情,心底残存的最后一丝美好都已经化为了灰烬,满目都是世态炎凉;天津虽然仅次于上海,但是自己已经不想再和忆风见面;而家乡的发展程度又是那样的慢,哎,该何去何从呢?偌大的国土竟然没有自己一处容身之所。不如出国转转吧,换个环境也换个心情,而且法国是时尚潮流的发源地,又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地方,去那里前景一定会好。想到这里,若依松了一口气,但是在走之前,自己还是应该回家乡看看,见见朋友,也许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收拾好自己的衣服,若依环顾四周,没有什么值得自己留恋的,只是低头的一瞬间,还是顺手拿走了那串手链,相恋三年,唯有这串手链是代表真心实意的吧,是该感动还是该遗憾呢?若依自嘲地笑了笑拖着行李,离开了这个熟悉的家,路灯将自己的影子拖得那么长,却那样坚决地离开。

走下飞机,看着这个熟悉的城市,若依感慨万千。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虽然有了些变化,但是自己心里那种浓浓的感情始终没变。上一次自己离开时是那样的悲痛欲绝,上一次回来是因为这里有自己最牵挂的人,而现在呢?却是因为无路可走,这一次自己要做的是重新出发。

若依打量着这一切,仿佛要将一切记在脑海中,眼光那么刺眼,刺得自己有些晕眩,眼皮开始发沉,渐渐得失去了知觉。

耀眼的光芒刺痛了若依的眼睛,想要努力抓着,却怎么也抓不到,只感觉手臂上有些疼痛,若依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洁白如雪的房间,好像梦中的天堂,手臂上的点滴,让自己很快明白了地点,若依刚想动,已经有护士走过来。

“小姐,你现在不能动,必须打完点滴再走。”一位年轻漂亮的护士说着,脸上是甜甜的笑容,都说医生被称为白衣天使,而这一笑,让若依心里温暖了许多。

“护士小姐,我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若依好像记得自己是在机场。

“小姐,恭喜你怀孕了。你是劳累过度才会晕过去了,胎像很稳,打完点滴就可以回家了。需要我通知你的家人吗?”护士开心地说着,或许在她眼里若依的年纪有了孩子是件幸福的事,只是她不知道若依刚刚分手。

“不用了,谢谢你。”若依回了一个微笑,真是造化弄人,明明分手了却又有了他的孩子,只是这一次没有人会逼自己做流产,用手抚摸着腹部,感受着又一个生命的存在,若依再也狠不下心,明知道就是有这个孩子他们也回不到过去,但是内心的不忍就是让自己留下了这个孩子,或许这样也好,自己不是那样的孤独。

离开医院,若依来到了和小昭约定的地点——蓝调酒吧。这里的酒吧没有上海的富丽,却同样有着清雅的环境。传统的吧台,彬彬有礼的服务生,悠扬悦耳的音乐,橘黄色的灯光,感觉是那样的温馨。古典书籍的摆放给人一种宁静安详的感觉,没想到家乡的酒吧是这样的与众不同。

等待是件痛苦的事,如果是从前,自己一定会离开,而今天已经好多年未见小昭,若依当然要等了,况且这也是自己唯一的朋友。

所幸等待的时间不是太久,桃红色的运动衫,拉链组成的深V型,配上黑色吊坠,充分显示出脖子的美丽,下身是一条黑色百褶迷你裙,显得人明艳动人。小昭出现的那一刻,若依还是有着诧异,几年不见,小昭的身材变好了许多,也更加的迷人,起身拥抱着彼此。

“小昭,好想你。”若依眼中荧光闪闪,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着。

“我也是。也怪你,这么久了都不来看我,上海就那么好啊,让你舍不得回来。”小昭假装生气地抱怨着若依,但是心里却是激动和开心。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过得好吗?当初可说要成为优秀教师的呢?怎么样了?”若依坐下问着,没等小昭回答,接着问:“不过是不是有人对你不好啊,怎么这么瘦?”

“什么?对我不好?谁敢啊。”小昭得意洋洋地说着,仿佛两个人又回到了大学时光。

“那就好,但是你怎么变这么瘦了?身材让我都嫉妒了。”若依流露出一种渴望的神情。

“这可是牺牲晚餐的成果,就连最喜欢的巧克力都戒掉了,看来效果不错嘛。那段节食的日子可真难过啊。”小昭一讲起她的减肥史,就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听得若依有些晕头转向了。

“有效果就好了。以前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要成为优秀教师吗?现在怎么样了啊?”若依很开心,虽然分别了这么久,小昭已经放下了隔阂,而且还是那样的快乐。

“我现在可是特级教师,去年过年的时候我家的门槛差点被学生家长给踩破,总有家长找我给他家孩子补课,这不刚忙完我就来见你了,要不怎么会迟到呢?那你去了趟上海,有什么收获吗?”小昭讲着她的工作,还是那个人,还是那样的急性子,若依摇了摇头,工作了三年,这人怎么一点变化也没有啊。

“我嘛,现在是服装设计师。不过前段时间刚辞职,打算去法国深造。”若依简单地说着自己的情况,不是不想细说,只是习惯了这样轻描淡写。

“哦,那以后要帮我设计衣服啊,要不帮我设计件婚纱吧?”

“行,不过费用可不低啊,我可是有名的设计师。”若依开玩笑地说着。

“你怎么这样啊?朋友一场的还提钱,提钱伤感情。”小昭假装自己生气的样子。”

“好了,你什么时候结婚啊?”若依实在看不下去小昭的表演,就直接开口道。

“日子定在了7月5日,本来还打算正式通知你呢,不过今天你来了,我就不用发请柬了。”

“你真要结婚了?对方是谁啊?什么条件?”听到好朋友结婚,若依难免关心了一些。

“对不起,若依,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我要和佑军结婚。”小昭想了半天,还是吞吞吐吐的说了出来,有些事是迟早要面对的。小昭心里有些担忧,以前因为忆风,现在是佑军,她不想这样,可是造化弄人。

“原来是他,没关系,小昭,你多想了。“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若依有些震惊,不过很快释然,生活真是有够戏剧化的。

“我和佑军同时做了老师,而且是在一个学校里,加上之前也熟悉,所以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对不起,若依,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和佑军的联系,那时候只是不想让你增加无谓的烦恼而已。“小昭坦白着,但是这些于若依而言早就没什么了。

“小昭,是你多想了,看到你们幸福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既然这样,一会你跟我去趟宾馆,试试我设计的婚纱,我会让你成为独一无二的新娘。”听到小昭的解释,若依更加释怀,虽然心中有一点不太舒服,但很快被喜悦和祝福取代。

“我还一直担心你会反对,还在想着要不要告诉你我结婚的事呢?对了,忆风也快结婚了,对方是总经理的女儿,对他死心塌地的。”小昭像若依说出了一切,曾经那么熟悉的人,也该让若依了解,凭猜测,小昭感觉若依和雪狼也有一个好结果,这样皆大欢喜的场面,小昭差点就提出办集体婚礼了。

“看来你们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恭喜呀。”若依表面说着恭喜,心中却充满了苦涩,大家都幸福了,只剩自己孤苦一人。

“若依,你和雪狼什么时候办婚礼啊?”小昭以为若依应该是最早得到幸福的。

“我们分手了,城市的爱情没那么简单。”若依淡笑着,简短的话语概括了一切,她不想解释什么,有些事情还是自己知道就好。

“对不起,我以为你们会有一个好结果的。”小昭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道着歉,对若依多了一种同情,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能让义无返顾的若依此时如此轻描淡写怕不是什么好事,这种转瞬即逝的凄凉小昭有所体会,但又不能表露。若依就是这样的,无论发生什么,都是自己一个人吞咽。

“不说这了,我和他终究是有缘无分。我后天去法国,现在一起看看礼服吧。有不合适的地方,我明天正好给你改改。”若依没有表现出一丝悲伤,早在上海自己的悲伤就已经用完了,现在更不想让朋友担心。

“走吧。”小昭跟着若依,心里暗暗佩服着,能放下感情的枷锁那是需要多大的勇气,但是若依却放下了,而且那么彻底。

看到礼服时,小昭充满了惊讶,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她这段时间也试过不少婚纱,但是却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件,大胆的设计,奢华的配饰,看来若依真是一个出色的设计师,欣慰着、兴奋着,小昭迫不及待地试着礼服。

看到小昭的反应,若依笑了,那笑容就像一朵突然绽放的睡莲,虽然自己不能如愿以偿的穿上这件礼服,但是看到好朋友喜欢这件礼服,并会穿上它走上幸福之路,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虽然有些地方需要自己修改,但是能看到朋友幸福,一切都值了。

“若依,后天我去送你吧。”换下礼服,小昭询问着,对若依太了解了,她什么时候都喜欢独自离开。

“不用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离别的瞬间,太伤感,就让我自己走吧。”若依拒绝着小昭的好意,虽然知道也许这一次离别后会永不相见,但是还是不想经历送别,不想受到牵挂。

“可是这次是出国呀?也许很久咱们都不能见面啊。”小昭有些期待的问着,希望若依能改变主意。

“真的不用了。你的婚礼我就不参加了,一定要幸福哦!”若依再次拒绝着,她不想让小昭伤心,更不想让自己回到伤感中,前方的路她必须独自行走。

“那你保重,去了一定要联系我啊!”小昭抱着若依,完全是一种舍不得,好怕像在上海三年一样杳无音讯。

“嗯,我会的。”

虽然失去了爱情若依痛不欲生,可现在自己有了朋友,有什么遗憾呢?还有自己的孩子,宝宝,对不起,虽然我让你失去了爸爸,但是我会加倍的对你好,带你走过生命最灿烂的时刻,让你的生活更有意义的。

未来是虚幻的,但是自己愿意去付出,去开创,没有了爱情,但是自己有了友情和亲情,这些足够了,冥冥中自有安排。

风过无痕(2)绚烂过后是平淡,繁华背后是沧桑,幸福背后是苦难,真的好想重来一次,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站在机场,拥挤的人群中,自己是那样的渺小,送别的、团聚的,有人在哭泣,有人在欣喜,剩下自己一个不知所措着。凄凉、落寞、悲哀都交织在一起,离别总是太伤感,所以自己总是独自承受。拖着行李,走向检票口。

“依,等一下。”忆风快速地奔跑着,生怕错过,从知道若依要走,他就抛下了一切,甚至是即将要结婚的女友,马不停蹄地赶来,他要留住若依。

听到喊声,若依转过身来,看到穿着枣红色外套,白色T恤,土黄色裤子的忆风,手里还拿着公文包,却在极力向自己跑来。还是熟悉的人,只是身上多了自己陌生的成熟气息,若依笑着看着忆风来到眼前。

“依,留下来,好吗?我说过,只要你伤心了,我会义无返顾地抓住你,绝对不会再放手的。”握着若依的手,忆风深情款款地说着承诺,他要留住若依,留住这个自己深爱的女人。

“风,你来送我,我很开心。但是有些事情错过了就不能再回头了。我已经不再爱你,让我走吧,咱们之间已经无路可走了。”看到忆风,若依想起了昔日拒绝的一幕幕场景,才知道自己拒绝的次数是那样多,虽然有些残忍,但是却别无选择,自己和忆风始终不能在一起。

“不,我只要你就够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乎,过去和我没关系,我要的是和你的未来,只要我们一起努力,一定会幸福的,我有能力给你幸福。”忆风握紧若依的手,没有一丝虚情假意,极力挽留着若依。

“风,如今的我不再是当初的小女孩,我有了雪狼的孩子,对这里我也厌倦了,我只想离开。咱们之间早在上海时就结束了,我不会再回到你身边,好好对待你的女朋友,我会为你们祝福的。”若依极力拒绝着,对于忆风的出现自己更多的是感动,但却不是爱,经历了这么多,或许爱对于自己已经是奢侈品了。

“依,你不想留在国内,那咱们就一起去法国。至于孩子,你的就是我的,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子的,相信我,一定能带给你幸福。你等我一天,就一天,等我交接好手头的工作,就和你一起走。”忆风知道若依这次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但是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抚平若依的伤口,他们还能从头再来。

“风,听我说,我相信你是认真的。如今的我们不是不懂世事的孩子,仍然相信着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誓言。我们都长大了,也更成熟了,更明白爱情不是唯一,我们早就回不去了。好好对待你的女朋友吧,珍惜眼前人,至于我们,一切到此为止吧,我只想带着自己的孩子过最恬静的生活,不再有任何纷扰,珍重吧!”若依抱了抱忆风,然后转身离开,她不愿意让自己再受到任何的牵绊,她已经心如止水。

“珍重。”忆风面对着若依的背影说着,他了解若依,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改变。想想自己执着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放手了,要怨只能怨当初的自己不够坚持,他们的爱情早就被现实摧残尽了,又何苦蜷缩在那个角落中不愿走出来呢。

有一种爱叫作放手,既然不能拥有,只能彼此祝福,放手让对方飞翔。爱过了,这就足够了,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他们的确有缘无分。

后记蔚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从飞机上向下看,世界是那么美,这种感觉好像梦中的天堂。若依释怀了,雪狼的离开是他没有福分拥有自己,君敏的背叛是她选择了金钱,而小昭的幸福是自己最欣慰的,忆风的醒悟又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快乐,身边的朋友都幸福了,只剩自己一个……

来不及多看一眼风景,飞机已经开始摇晃,强大的气流冲击着机身,所有人都惊慌着,只有若依那样镇定,嘴角还有着微笑,宝宝,看来咱们不会多余了,我们终于要去梦中的天堂了。

“飞往法国的波音K-476次航班今天上午10时失事,36名乘客全部遇难,至于事故原因有关人员仍在勘察。”这则消息震惊着所有人,若依就这样走了,没有亏欠,没有遗憾。

小昭的婚礼如期举行,宾朋满座,她的婚纱受到所有人的赞赏,确实成为了独一无二的新娘,很多杂志社要求小昭的婚纱照充当封面,也有很多人询问礼服的设计者,惊叹设计的完美,也惋惜设计师的英年早逝。

“2011年名瑞杯婚纱设计大赛”结果揭晓,若依的设计永夺宝座,被称为“紫色幻影”,这是中国设计师首次获得亚洲设计师的认可,来自法国的伊美凯评委特别邀请若依去法国进修,同时破例收若依为弟子,然而迟迟得不到回复,等到亲自来寻找时才知道若依的离世。惋惜中愤愤地回到法国,一心以为是天妒英才。

忆风和总经理的女儿最终结婚了,他把对若依的爱珍藏在心里,三年了,痴痴的等待也打动了忆风,珍惜眼前人,自己早就该做到的,若依,我很幸福,你在那边过的好吗?

雪狼和心仪没有结婚,公司之间的联谊太多,也太能让人沉迷。所谓怀孕不过是一时的计策,几年前为了父亲可以放弃,几年后为了公司利益同样可以放弃,于是和另外一个公司老总的儿子结婚了。贪图财富和地位的雪狼此时是最可怜的,失去了一切,回到了那所房子里,自己还是一无所有,后悔时才能感悟到自己对若依的爱是那样的深入骨髓,可惜一切不能重来。得知若依离世的消息时,懊恼、愧疚折磨了一生,至始至终拿着那个戒指郁郁寡欢。

这样的结局并不是我想要的,却是不争的事实,在现实中,爱情不是全部,但却人人向往和痴迷。我是你转身就忘的路人甲,凭什么陪你蹉跎年华到天涯,如果没有恒心坚持,就请彻底放手。

带着现实的枷锁,徜徉在回忆中,我们苦恼着、懊悔着、期盼着,感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却是生活的重心,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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