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久脚有些刺痛,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赤足空脚游荡在这冷夜的街头.难怪会引来旁人诧异的眼光.
街道旁有处休憩悠闲的地方,有人散步,有人纳凉,有人健身,有人闲逛.这是一处安静停滞的地方,至少在这座喧哗的城市里是属于一处的安宁.
我坐在偏离人群稀少的地方,陌生的气味会让我感觉不安和紧张.我听到有些吵闹的声响,不禁然抬头一看,一群年轻的男女手里拿着酒瓶大声在歌唱和喧哗,周围的人都纷纷走开,或在远离他们.
我看到女的各个年轻如花,年龄应该和我相仿.她们穿着性感的低胸短裙,披散着长发,妆容浓郁到有种化不开的妩媚.手里夹着香烟,吸食的样子娴熟能巧,像极夜店里的陪酒女郎.
黑暗里有个熟悉的身影跌入我眼底,像有一把尖锐的利器刺穿我的心脏一样,有股暖流滚烫涌出.顿时惊魂不定,离奇惊讶.
是她,安颜.
她顺垂的黑发披散在双肩,一条桃红色吊带短裙把她纤细修长的身材凸显的丰姿冶丽,绰约多姿.她微笑上扬的眼神里有种慑人心魂的迷人眼光.
她左手拿着酒瓶,右手手指夹杂一根香烟.吸食的模样有种成熟女人的韵味,是美丽,不是妖娆.和之前美丽婉约,温润如玉的模样大相径捷.到底眼前这个她是真实的她,还是存在我记忆脑海中的她才是真正的她,我已分辨不清,迷糊混淆.
她看见我后径直向我走来.眼神里显然出一副傲慢的模样,没有丝毫的惊讶.
她站在我面前,夜色的凝重显得她脸上一片苍茫的溃白.她用力吸食香烟,白茫的烟雾吐在我的脸上,那是一种清淡的薄荷香味.
她似乎有了些醉意,用右手夹着烟头的手指着我说,像你这种温室里的千金现在应该乖乖在家睡觉,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你喝醉了,安颜.我忽然有些心疼眼前这个女孩.
你别装成一幅桀骜清高,楚楚可怜的模样,可以骗过方杰,骗不了我.
我和方杰之间,并不存在什么.我竟会尽心向她解释.
我不会让你从我手里抢走他,他属于我.她忽然靠我很近,犀利的眼神里阴冷的气焰扑向我.她摔破手里的酒瓶,清脆华丽的声响跌荡起伏围绕我们耳旁,刺激浓烈的酒味顿时挥发散出一种浓郁的幽香.
她的同伴听见酒瓶碎裂的声响全都跑了过来.
其中一位身穿蓝色短裙,一头金发的女人首先冲了过来,用力地抽烟,吐出烟卷的时候显得漫不经心
她一支手搭在安颜肩上问她说,颜,发生什么事了.
安颜只是淡淡回答她说,没事.
她的眼神落寞不羁淡淡地瞄了我一眼,然后问安颜,这个女的是谁,你认识的?
安颜似有一丝难过和不安,睁睁地盯了我几秒后说,她是方杰……
原来你就是令安颜每天都不开心的女人,你很平常嘛,没有一点比的过我们安颜,不知道姓方的小子怎么会……
小妖,别再说了.安颜制止住金发女人,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
她说,我们走吧.
金发女人似有不甘地转过身来,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她粗烈有力的手已经狠狠掐在我脖子上,又是濒临死亡的感觉,我仿佛再次听到喉咙里的血管开始爆裂的声音.
安颜惊觉过来奋力地想要拉开她,金发女人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反而力道逐渐开始加深,我看到她眼睛里有团燃烧的火焰.
我们三人纠葛在一起,我用尽最后的力气用右脚使劲踢在金发女人肚子上.原来一个人被逼入绝境时是有意想不到的潜在爆发力,这点连我自己都已惊叹不已.
金发女人被踢的摔到在地,安颜也因为过于用力而瞬间失去重心后仰倒地.我想去拉住她,可是瞬间发应不及,她倾倒在地,正好是在满地碎裂酒瓶的地方.
眼前一幕顿时让我恍目惊慌,只是瞬间我闻到鲜血浓稠的血腥味散发刺烈的芳香.我蹲下去看着面目失色痛苦呻吟的安颜忍痛挣扎,喉咙里灼烧的疼痛难忍至极,我已无力喊出.
安颜!
身后这声撕心般的喊叫冲破一切的静绕,我再次无力束缚掉眼前的景象,莫名间已经将我掩盖困饶,无理的反抗.
方杰像是快要失掉某些重要的东西一样,跌撞着身体双膝跪倒在安颜的身旁.他的惊慌,害怕,无助,失落,这些统统都从他失神的眼底泄露掉.他轻柔托起安颜的头部安放在他脚上,他的手不停抚摸她的脸旁,那么轻然的,温柔的释放.他的声音里不断重复地呼喊着安颜,眼底已容不下其他,全然是她.
我转过头去不去看他,因为早已流下咸湿的泪水.
你还好吗,颜颜.他的称呼已经不是安颜,取代的是那句让我开始揪心痛痒的颜颜.
安颜几乎颤抖的右手一点一点地伸去抚摸他的脸,她笑了,仿佛忘却一切的伤痛.
我没事,看到你在一切都会好.她说话的声音已经逐渐微小,两行的泪水繁衍释放,戛然不止.
方杰怀抱起她,安颜似乎已经昏睡过去.他与我擦身而过的瞬间就此停滞了脚步,他的侧脸被夜色照的荒芜冷洌,没有一丝表情.
他冷冷对我说,安颜要是有事,我不会原谅你.
我静静地闭上眼睛,泪水无抑制地流下.不是委屈,而是比被人狠狠捅一刀还要撕心的疼痛.我捂住左边那块受伤裂开的胸口蹲在地上,抽泣的声音只有自己清晰地听到.我在此黑暗犹如潮水般激荡澎湃的世界里望去他们消逝的背影,既是凛冽,又是刺痛.
此刻,他不会看见我痛苦流涕的模样,我也不会知道他对我擦身而过时眼角浮现了潮湿的泪水.就是这样,永远的不知,永远的错过.
创痍的繁华没有接受人类最初忠实的祷告,一再的班驳流离无法锁住青春张扬的气昂.没有清冽如风就不会存在繁华过境.如然一世的苍茫躲不过内心终结的坚实过往.白驹过隙,留住人世间的纵然繁华,留不住晦暗一生的漂逐流放.
我像只渴望飞向自由而又被自由的方向重力击伤的小鸟,折断了翅膀落入在这夜色无限的苍凉里,溃烂疲乏.
已至深夜,没有人会想到一个女孩光着脚面目黯淡,无力神伤地游走在街头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我想,已无所谓.
我烦躁这个城市,烦躁现在的自己.生活驱逐我想要改变,我便盲目跟随.然而此种的盲目竟是无边无际的海洋,越陷越深,直至深不见底.
其实,如果自己不想,谁也不能改变你想要定格的生活渠道,无论对错,无论束缚,既然坚信,就去坚持.
这会是一种不变的法则,如果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