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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只要阿庭哥能喝完六瓶,我一定如他所愿,喝下十六瓶!”那个叫阿伟的说:“既然这么多朋友都在场,我先向大家介绍一下阿庭哥,他是我的恩人,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我是一个江苏人——”说到这里时,孔童童朝秋凉得意的看了一眼,那意思是:你看,原来公众场所叫嚣着不顾形象的也有你们江苏人的份。秋凉不理会他,只听那人继续说:“十九年前,我带着老婆孩子来到这里,我没读过多少书,也没找到什么工作,只能每天街头巷尾的捡垃圾过日子,后来,在这里——”他指着自己脚下:“就在这里,每天早上卖早点为生!生意不错,我想租间店面,可我没有钱,我在这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连40块钱一个月的房租我也付不起。就在那时,我认识了阿庭哥,他毫不犹豫的借给了我5000元钱,借给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外乡人!我当时告诉自己,一定要一辈子记住阿庭哥——”

“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提它干什么!好不容易朋友聚聚,说点开心的吧,我一定要看你喝完十六瓶!”阿庭说

“阿庭哥,如果当初没有你那5000元钱,又怎么会有今天的我?”

“今天晚上在这里,我们都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就不要再提那5000元钱了吧,钱这个东西,只要你有责任心,在适当的机会里努力了,而且这个机会刚好符合社会的需要,你想拥有多少,你就能有什么,没什么可炫耀的!可朋友,却不是努力了就能得到的!今晚,我就是阿庭,你就是阿伟,简简单单!我就是要喝完六瓶啤酒,我就是要看一看50岁的阿伟还能不能一口气喝下十六瓶!”

人群里一阵掌声沸腾,阿庭哥开始喝啤酒,一瓶接一瓶,三瓶过后,他果然有些困难,但却还是仰头在喝。有人在用本地话喊:“阿庭哥,加油!”

我们也跟着拍手一起喊,我觉得这种君子之交真的很让人尊敬。在掌声中,阿庭哥喝光了六瓶啤酒。

桌子上已经有16瓶啤酒一字排开,阿伟毫不啰嗦,仰起脖子咕噜咕噜就开始喝,像喝水一样。我们静静地看着被喝光的空瓶,嘴里不自觉地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喝到第十瓶时阿伟喘了口气,朝阿庭哥说:“难道我真的老了吗?不可能啊........”他朝人群里喊“我冒昧的问一下大家,在场的,可有哪位是我江苏的老乡?!”

“我——!”我和秋凉同时把手举起来。

他喜出望外的看着我们:“来,来,来,站到我旁边来,这个镇很少有江苏人,没想到今晚却来了两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意外啊,姑娘们,给我打打气啊!”

亦真站到我旁边说:“我女朋友是江苏人,我也算是半个江苏人!”

我和秋凉都很感激地看着他。

“别丢下我一个人啊!”孔童童也站出来:“我没有任何理由,我只给您加油!”

“好啊,年轻人!”阿伟得意地朝阿庭哥说:“你看我,喝酒都喝出‘联乡会’了!”他拿起酒瓶,我们一起拍手喊:“叔叔,加油!”

“叔叔,加油!”

后来,只要我们喊一声“叔叔——”,众人就接口一起喊:“加油!”

喝到最后两瓶时,大家都疯了一样的喊加油。十六个空瓶依然一字排开在桌上,掌声如雷般响起。

阿庭哥高兴的说:“好!我这辈子,终于又目睹了你一次喝光十六瓶啤酒,而且还是50岁的你!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啊!”

有一位胖乎乎的先生说:“阿庭哥,阿伟哥,你们都是大忙人,下次见面还不知道要等哪一年啊,今天这么高兴,不如点首歌吧!”

阿庭哥摆手:“我们都老了,现在年青人的歌曲啊,都不适合了。”

阿伟说他知道阿庭哥喜欢什么歌,他叫来一个伙计,点了一首歌,伙计面露难色,说现在来唱歌的都是年轻人,没有人点唱过这首歌,所以..........

我们看到纸上写着《枉凝眉》三个字,这的确是一首经典的老歌。秋凉说:“叔叔,不要失望,我给您唱。”

“你?”一大桌子人都惊讶的看着秋凉。

“对,我!”秋凉自信地说,伙计马上感激地拿来麦克风。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暇——”秋凉刚唱两句,所有人一下子都静了下来,连阿庭哥也呆呆的看着秋凉。

秋凉继续唱着,场上静的出奇,连做菜的厨师也都提着勺子跑了出来,一曲唱完,阿庭哥用力地拍着手说:“好啊小姑娘,除了郑绪岚,我没听过现场能唱的这么好的!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唱的真好!”人群里有人称赞。

“再来一首吧!”有人喊

“再来一首吧!”又有人喊。

阿伟说:“小姑娘,唱的这么好,再来一首吧!”

他朝我说:“小姑娘,你也过去,跟她一起唱一首吧!”

秋凉朝我招手,亦真说:“去吧,我给你加油!”

我点头,我们在点唱机里点了一首SHE的《SuperStar》。

“笑,就歌颂,一皱眉头就心痛,我没空理会我,只感受你的感受。你要往哪儿走,把我灵魂也带走,如果我忘了我,请帮忙记得我..........”这是一首很热烈的歌,大街小巷都在唱,大家对这首歌的旋律已经很熟悉了,到后来,所有人都举起手,同我们一起唱了起来:“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我只爱你。Youaremysuperstar,你主宰,我崇拜,额米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爱你,Youaremysuperstar..........”

孔童童和亦真也跑过来和我们一起唱,有更多的年轻人跑过来,大家一起唱,厨师一边做菜,一边用铲子有节奏地敲击这铁锅,路上的行人也都停了下来........

到后来,大家那如雷般的掌声都不知道是给我们的,还是给自己的,不过这个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都疯狂了。

接下来又有人在台上争先恐后的唱歌,虽互不相识,却在心里做了‘一个不知姓名的朋友’。

我们太饿了,坐在那里吃东西,伙计已经很细心的帮我们把菜重新做了。有人在唱《朋友》,虽走调,我们仍旧给他很多掌声。

伙计端来一盆麻辣鱼,我说:“师傅,这鱼不是我们的。”

伙计笑着说:“是你们的,小姑娘,我们老板请客,每桌一份!”

我们回头,果然看到每桌都有一盆鱼。

伙计又给我们端来四碗汤,亦真告诉我们这是鲍鱼。我们齐都回头看其他人,别人的桌子上都没有,亦真说:“师傅,现在这个,真的不是我们的。”

“是你们的!”伙计说:“这上等鲍鱼,本来是我们老板给特意给周先生准备的,周先生说送给四位年轻人!”

“周先生是谁?”

“周贵庭先生啊,昨天刚从国外回来的,在海外很有名望的,很会做生意,今天早上有一大堆记者要采访他,都被他拒绝了,他说他只是回来跟老朋友聚聚,不谈公事。”

“哇塞!我在《中国浙商》里面看到过他耶!”孔童童突然大叫了起来:“就是阿庭哥!”

我们都吃了一惊,回头去看阿庭哥,他却一脸从容地朝我们友好的笑着。

“天那!第一次看到电视里的人物。”孔童童说

“那你们的老板是——?”

“我们的老板从当初一个摆摊卖早点的外地人,到现在拥有六家大饭店和15家中式快餐连锁店,也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噢。”

阿伟?我们看到门牌上,果然写着‘刘宴伟中式餐饮’。

有人叫菜,伙计忙着去招呼。

孔童童说:“英雄!我心中的偶像!去找他们签个名吧!”

“不要。”秋凉说:“你没看到人家穿的那么普通?在这种小地方喝酒,肯定是不想张扬。每天做英雄,你就让人家做一回普普通通的自己吧!”

亦真说:“秋凉说的对,我们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别去打扰人家了,那一桌子肯定都不是普通人!”

付账时,伙计却告诉我们:“老板已经帮你们付过了。”

我们要找他们时,却发现那张桌子已经空无一人。伙计交给我们四本书:“这是老板让我交给四位的,请收下。”

书名一个《道》字,是精装版。道?商道?仁道?禅道?打开盒子,我才发现作者竟是周贵庭,而且四本都有他的亲笔签名,还有一行手写草书:机会总是伴随那些有准备的头脑。

书里还夹着一张刘宴伟中式餐饮的贵宾卡,有刘宴伟的签名。

孔童童乐坏了,抱着书对着伙计前恩万谢。

大概是今晚过于兴奋吧,我毫无睡意,坐在阳台上,看着夜色中的星空,以及星空下灰蒙蒙的像水墨画般的群山,淡淡的月光柔柔地撒在湖面上,软软的风从群山深处吹来,吹过湖面,吹到我身上。

如此安静的夜,真美好!

亦真坐在我身旁,我说:“孔童童现在应该把秋凉送到家了吧?”

亦真笑起来,我问他笑什么?他说:“在笑童童啊,回到家他的身上肯定要多好几个洞。”

“为什么?”

“你没发现?童童装作车发不出,走一下,停一下,故意让秋凉在后面多抱他几次,结果被秋凉识破了,秋凉那了支发簪顶在他背后,他一停下,发簪就刺到他背上。”

我笑起来,我也看到他们的车走走停停,我以为真的出毛病了,童童以为秋凉这么容易被吃豆腐,那他可就错了。

“洛林,今天我好开心!”亦真说

我笑,我想起他很我们一起那么投入地唱着歌,他肯定从来也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大声地唱过歌。

“要不要听?我再给你唱一遍!”他说

“好!”我拍手,他轻轻地唱着,我低低地和着,他把最后一句唱错了,他唱成:Youaremysuperstargirl。

我纠正他:“是Youaremysuperstarboy”。

我们因为‘boy’和‘girl’争论了起来,争论以后,我才突然明白他的意思。

“老婆,我爱你。”他说

老婆?他叫我老婆?我想起他在我床前留下的字,我想起我是多么希望能够做他的老婆,我凑近他,轻轻地吻了吻他,却挑起他的狂热,他很用力的吻我,我在他耳边说:“亦真,我要去房里,去床上,做你真正的老婆。”

他停止吻我,看着我的眼睛,他的眼神黯淡下去,他摇头说:“不,不要!我会毁掉你一生的幸福。”

“我一生只爱一次,只爱你一个人,我愿为你燃烧我所有的爱,你不会毁了我的一生,你只会燃烧了我的一生,你——才是我一生的幸福。”

他握紧拳头,转过身去,不再看着我的眼睛:“你不要那么深的爱我,我没你想像中那么好。”

“我知道我们不能做夫妻。”我走近他,从后面抱紧他,把脸贴到他的背上:“亦真,我爱你,没有了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度过我的余生,请你给我这个权力,现在,我有干干净净的灵魂和干干净净的身体,都给你,请你不要让我带着遗憾离去,让我有一段可以用一生来回忆的甜蜜记忆。”

“你怎么可以那么不顾一切的爱我?”他把我拉到面前,深深地望着我,抱起我,他把我放到床上,他的泪水滴到我的脸上,他很温柔的吻着我,他的吻缠绵而用力,我只是紧紧地抱着他,他一边吻我一边在解自己的纽扣,我说:“让我帮你吧!”

我一颗一颗解开他的纽扣,看着他渐渐敞开的胸膛,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也听的到他的心跳声,解开他的纽扣后,我呆呆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抬头看他,他却指指自己裤子的纽扣,示意我继续。我一下子脸红,不敢再看他。

“不敢了?”他笑了起来,盯着我的眼睛:“洛林,有时候,你不知道你有多让我发疯!”

他轻抚我的面颊,吻着我的额头,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我的唇,他的双唇像炙热的烙印,带着火一样的呼吸移到我的耳侧和颈项,他用颤抖又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说:“如果有什么惩罚的话,就让上帝都来惩罚我一个人吧...........”

我醒来时,亦真已经不再我身边,他正在洗手间里,我裹着被子在问外悄悄地看着他刷牙和洗脸,我觉得能这样看着他好幸福,他从镜子里发现了我,我想躲已来不急,我想起昨夜的温存和缠绵,垂着眼不敢去看他。他把我拥在怀里,吻着我的头发:“是不是我吵醒了你?”

我摇头,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肥皂水的味道,清香又淡定,就像幸福的感觉。他抚着我的头发说:“快去穿好衣服,我去给你做早点!”

他又给我做了那种放酱油的荷包蛋,我很开心的吃进了,他看着我问:“好吃吗?什么味道?”

我点头:“幸福的味道。”

他好开心的笑了。

有电话打来,是林芳。她歉意地说:“对不起啊洛林,我想现在你的父母都应该知道你的一切了,昨天傍晚,你的父亲突然来到了我的家里,要接你回家........”

亦真呆呆地看着我,他也明白我离开的时候到了。

没有来得急向秋凉和孔童童告别,我急急地赶往江苏。

亦真送我去车站,帮我买好票,在车站对面的超市给我买了两袋东西和一套衣服,即将离别,我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坐在候车室里,他也一言不发的紧紧握着我的手。

开始检票时,他的手抚摸这我的脸颊,他的眼神温温柔柔的望着我:“去吧。”

我检票入座,列车开动,隔着车窗,我远远的看着他一个人站在那里不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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