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凉回家了，她在电话里告诉我，我们家的房子快盖好了，是二层小楼房。而她因为非典事件，刚回到家就被隔离了，现在她每天一个人住在桃园内的小木屋里，闲着无聊，她就把我房里的书全搬进她的小木屋了。
小弟听说爸给他盖了小楼房，高兴的不得了，拿出纸和笔开始画他的鸿图，他说他要把房子装修的像阿奇家那么漂亮，一楼要留给爸妈住，二楼第一间是主卧室，留着做他的新房，还要布置一间像阿奇家那么漂亮的宝宝房。
“姐，我还要给你留一间永远的闺房，里面有你的书桌和满满一房间的书，让你随时都可以写东西！”他手舞足蹈的说。
看他那么兴奋的样子，我说：“你高兴的太早了，你知不知道我爸借了多少钱？”
“不管借多少，都由我一个人来还！”他拍拍胸脯说：“以后我会努力地。拼命的赚钱来还债的，你去给爸打个电话吧，让他不要为钱的事情担心，包在我身上！”
“不一起去吗？你已经很久没给爸妈打电话了！”
“母亲节我才刚打过，下次吧！”
外面有人叫他的名字，他应了一声，手忙脚乱的开始换衣服，我奇怪的问他：“你要干嘛？”
“跟张建他们去玩！”
“你为什么要换衣服？”我看着他在镜子前打扮自己：“你要去约会吗?”我想起在公园里他说的话：如果一定要有人被甩的话，我希望被甩的那个人是我。
“你有女朋友了吗?”我问：“你是不是又恋爱了？”
他在镜子里贼兮兮地朝我笑，抓起外套就朝外逃。
“臭小子，你还没回答我呢！”我伸长脖子喊。
“回来告诉你！”他声音还在，人早跑得无踪影了。
苏南的女友叫高乙文，是高经理的女儿。我第一次领略了何为闭月羞花之美。那天下班后，苏南请我们一起在小摊上吃馄饨。
“我知道你是贴棋子组的组长！”乙文朝我笑着说：“我还知道你会写诗，会写小说，苏南老是在我面前说你的事！”
我抱歉地笑着，因为我对她一无所知，很奇怪在这个厂里，有如此让人惊艳的美女，而我居然没注意到。
“我是半个月前刚来的，我爸让我在包装组先学着。”她那一对漂亮的眼睛朝我笑着：“你有没有发现我爸很像一个人？我爸很像曾志伟！对不对？身材像，声音更像！我都怀疑我妈这么漂亮，为什么要嫁给我爸？！还好我长得不像我爸爸，我们包装组的人在背后都叫我老爸‘日本太监’。”
“你爸走路像日本人，声音像太监，这个外号很适合他。”苏南说。
“那我不成了太监的女儿？”
“你们俩站在一起，没有人会想到你们是父女！”
我觉得高乙文真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子，开朗又美丽，像她这么好的条件，都不介意和苏南吃路边摊。
这几天棋子赶货，我们又回三楼贴棋子。
金毛狮王穿着很漂亮的衣服站在我面前，她说：“组长，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昨天特意给自己买了一套新衣服。”
周香说：“你告诉组长干嘛？让组长给你开party啊！？”
“我今天过生日，我说一下怎么啦？你们这些外国人，莫名其妙！”
因为我两手空空，只好把身上的那套小镜子和小梳子送给了她：“祝你生日快乐，越长越漂亮！”
“谢谢组长。”她高兴地说：“我从来没有办过生日聚会，也从来都没有人送过礼物给我，这是我长这么大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组长，她这种人，你没必要把这么漂亮的小镜子送给她的，不值得！你看她自己都说，从来都没有人送过礼物给她！”周香说：“可见她的人缘有多好！”
“你懂什么！我们本地人是不过小生日的，要到大生日的时候，才会有人送礼物和红包！”她说。
“呦－－－－－那你又不是过大生日,干嘛收组长的小镜子?”
“是组长送给我，关你什么事？！”
“好了，不要吵嘴！周香，今天是她生日，让她一句！”我朝大家说：“周香，严沉秀，小艳，你们三个随我去仓库领蓝色大号，其他人继续贴棋子。”我拍拍金毛狮王说：“童欣，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也和我们一起去领棋子吧！”
“遵命，组长！”她向我行了个军礼。
“童欣，你今年几岁？”在仓库里，我问。
“十八岁。”她说。
十八岁？在这里，十八岁的女孩子应该在学校里啊？
“你怎么不读书，来厂里上班呢？”我问她。
“我们家很穷的，我初中读完，我妈就让我去厂里打工了，我已经打工两年了，我家里还有一个妹妹，我妈说让我自己赚钱做嫁妆，她没钱给我。我妈希望我以后能嫁到老板家里去，自己过的好一点，也能给她一笔钱－－－－－－”
周香她们笑了起来。
“笑什么？你们这些外国人，莫名其妙！”她瞪着眼说。
“嫁到老板家里？除非你去做老板的小老婆！”严沉秀说。
“我妈没让我去做老板的小老婆！她只是希望我嫁到老板家里去，我们家太穷了，在我们这边，穷人都被人看不起，穷人都要拍有钱人的马屁！”
“为什么要拍有钱人的马屁？”周香说：“拍了有钱人的马屁，有钱人就会把钱分给你一半了吗？”
“不会，不过我们需要钱时，拍了马屁他就会借给我们了，马屁拍的好，他们连利息都不会收的！”
听她这么说，她们更能笑了。
“怎么？你们这边借钱要收利息？”我问。
“是啊，不然谁会白借给你？！你们江苏不收利息吗？”
“我们江苏人借钱，从来都不收利息。”我说。
“啊？怎么这么笨啊！”
把棋子放进电梯，上楼时，我说：“童欣，你们家里很穷，你妈希望你嫁到老板家里去这种话，以后不要再对别人说起。”
“为什么？组长？”
“不为什么。”我说：“记住我的话。”
“噢。”她点头应着。
我在记账本上分好了棋子，让她们去领棋子时，吴素红才刚刚睡眼惺忪地走来。我问周香：“她是你老乡吗？为什么她一做个人计件，她就迟到？”
“不是，我不知道她是哪里人！”周香看了一眼吴素红说：“你看她这个样子，你问她话，她也不说，没听见一样，又这么邋遢，又不理人，也没人愿意搭理她！她每天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人家都叫她‘大侠’！没人知道她的名字。”
“她有名字，她叫吴素红。”我说。
“我才不管她叫什么。”周香把她的棋子依次搬上车，推回了座位。我叫了下一位：“小菊，领棋子！”
小菊推来车子，搬了两箱明兵，三箱明城堡，三箱蒙马，三箱大将就要走了。我问她：“小菊，你的三箱大王为什么不拿？”
“组长，我上次拿棋子时，多分了一箱王后，你说下次分棋子时，我就不用拿大王和王后了！”
“上次？”我想了想，没想起了，因为上次分棋子已经是一个月以前的事了：“如果上次分棋子时多分了你一箱王后，我的本子上肯定会记着的！就算上次多分了你一箱王后，你也不能三箱大王一箱都不拿呀，你说呢？”
“组长－－－－－－－”她撒娇的说：“算了吧。”
“那剩下三箱大王让谁去贴？”我问她。
吴素红一声不响的走过来，抱走了本不属于她的三箱大王。我看着她的背影，我觉得她这个人好奇怪。
棋子分好后，我看着坐在最边缘处的吴素红，别人低着头，俯在桌子上拼命的摩擦棋子，快速的贴戎纸；她也坐在那里，低着头，俯在桌子上，认真的贴绒纸，别人一分钟贴40个，她一分钟只能贴4个，她贴的棋子底部和绒纸丝毫不偏，绝对的标准，她摆放的大王绝对的整齐，以至于我觉得，人家来贴棋子是为了赚钱，她来贴棋子是为了享受。
包装组上来翻工蜡烛台，高乙文也蹦蹦跳跳的来了，她在人群里朝我做了一个很古怪的表情，指了指她身边的人，又指了指楼梯口处。
我没看懂是什么意思，她捂着嘴巴，又指了指身边的人。我这才发现，她身边那个穿着讲究的女孩子，正盯着我看。我记得那个女孩，我们曾在仓库里见过一面，当时她也是这样一脸冷漠的盯着我。
高乙文又朝我旁边指了指，我才忽然发现，孔亦真不知何时，已来到了我们组里。原来她指楼梯口处，是要告诉我孔亦真来了。
他在检查她们的棋子，周香说：“孔助理，你来是为了检查我们的棋子，还是来看我们温柔又漂亮的组长！？”
他只是笑，问她们：“你们新来的组长好吗？”
“好！”她们齐声回答：“细心又认真！”
“那你们有没有听话不抢棋子啊？”
“不听话！”她们又齐声说：“但我们组长不会骂！”
孔亦真走到我面前，我看了看他，什么都没有说。我知道那个女孩在看着我们，既然那个女孩是董事长的侄女，对他的家庭又有所帮助，我觉得她更适合他，同样都是女孩子，从她的眼神里，我能看出她对孔亦真的感情，爱情应该只属于两个人的目光，而不应该是像我们这样三个人对望。更何况，我们的感情，在那个星期五的晚上就画上句号了。
我低下头去，继续整理手中的账本。
他在检查我贴的棋子，他问我：“你怎么不贴了，你才贴这么一点？”
“恩”我只应了一声，仍然低着头整理账本。
“你的棋子是分给她们的？”
“恩”我又应着。
“你们现在忙吗？每天晚上都加班很晚吧？”
“恩”我再应一声。他站在那里，没有再提出问题，也没有走开。我不敢抬头去看他，我怕自己会改变主意。
我起身离开，我装作去仓库领大号绒纸，我听到周香在问他：“孔助理，你怎么每个礼拜都回来？”
他没有声音。
“孔助理，这大号棋子明天就要发货吗？”
他仍旧没有声音…….
我在仓库里呆了很久，再回车间时，孔亦真已经离开了。
礼拜天他又来了，和严工程师在检查新生产的产品，我们遇到了几次，他只是远远的看着我，什么都不再说。那天很早他就回宁波了，我看到他一个人去马路边拦了公交车。
站在窗前，我看着他走上车，公交车快速的朝宁波方向驶去，越来越远，远到看不见……
季洛林，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我在心里告诉自己。
下班时，我问高经理今晚加班吗？他正在下棋，他回头问我：“你想加班吗？”
“不想”。我坦白的说。
“好，那么你们明晚再加班吧！”他说。
我高兴的回车间宣布这个消息，她们都尖叫了起来。
记好帐，天已黑了。下楼时，遇到了黄屏贞，我问她：“你最近还好吗？”
她说还好，她已经告知了是所有亲友，让人不要借钱给她的老公，并且，她的老公也向她写了保证书。
路过公园时，我看到吴素红一个人坐在香樟树下，我走过去，问她：“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她只点了点头：“恩”。
“我能问你两个问题吗？”
“恩”她又点了点头。
“为什么每次做个人计件，你就迟到？”
“我起不来。”她说。
“集体计件你怎么起得来？迟到是要扣工资的！”
“我不在乎。”她说
我看着她，她一脸认真的表情，出来打工就是为了赚钱，怎么可能有人被扣工资而不在乎呢？
“你来禾成，是来观光旅游的！？”
“你说对了！”她忽然朝我笑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笑，她笑起来像个孩子，她正在吃面包，她的嘴里和脸上都沾了面包xiao？她也不在乎。
我觉得这是一部女孩子很难做到的，尤其是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公园里。
“你还真特别。”我也笑：“你把面包当晚饭吗？”
“你不吃面包？”
“吃，但不能当晚饭，因为我吃不饱。”
“哦，我知道了，你们江苏人都吃煎饼的，对吧？”
“对啊，你知道我是江苏人？”
“是的，我知道你很多事！”
“你知道我很多事？”我奇怪的看她：“比如呢？”
“不告诉你！”她得意的朝我笑。
“洛林－－－－－－－－”表姑急匆匆跑来：“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我找你有事！”
“吴素红，我希望你明天不要迟到，知道吗？”我向她说完，走向表姑：“出什么事了？”
表姑说：“我听说你们组今天不加班，我就去你家里找你，发现你不在，我以为你和秀文在一起，秀文说你没来过”。她拉着我就走：“先去我家吃饭吧！”
“有什么事啊？”我问。
“洛林，我直接跟你说吧，我们房东看上你了，一定要我把你介绍给她的儿子，我又不好推脱，就答应了。她的儿子叫啊峰，人很不错的－－－－－－”
“你带我相亲啊？”我吃惊地问。
“你去看看再说吧，成或不CD没关系的。”
“表姑，我没打算嫁在这里！”
“不嫁也没关系，给我个面子，去一趟我也好对房东有个交代啊，我都找你很久了，不要让我为难。”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随她去了，原因是为了不让她为难。
阿峰一米八零的身高，人很随和，很爱笑。他拿了两个手机，问我要不要？我忙摇头说不要，谢谢。
表姑悄声问我：“比孔亦真帅多了吧？”
“恩，比他帅多了！”我说，是真心话。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说心里话，到底怎么样？”
我只是笑，他比孔亦真帅，也比孔亦真高了许多，我承认！但他不是孔亦真，世界上只有一个孔亦真。
“表姑，我该走了。”我说。
“啊？噢！让阿峰送你吧，天太黑了。”
“不必了，谢谢。”我很冷淡的拒绝了。
我活了22岁，只有一个人送过我回家，那就是亦真。
如果我害怕，我希望送我的人是亦真，否则，我宁愿害怕，也不要那个叫阿峰的送我回家。
幸好秀文来了，我拉着秀文一起跑掉了。表姑让我明晚再来，我说明晚要加班。
让我开心的是，早上我到车间时，看到吴素红已经坐在座位上了，而高萍却伤心的站在一旁。
“你怎么不去贴棋子？”我问。
她低着头不说话。
周香悄声说：“组长，她身上有狐臭，要熏死人了！你还是让她去其他组里做吧！”
高萍看着我们，整个脸都红了起来。
“高萍，把你的棋子搬到我旁边来贴，好吗？”我问她。
“好的，组长！”她说。
“组长，她会熏死你的！”周香说。
“再说我要打你了啊！？”
“好吧，说点高兴的，今天要发工资了，组长，你会领多少？”
“你觉得呢？”我问。
“按你的计件工资来算，你最多能领300块！”
“这么多啊？我还以为我只能领200块。”我说。
我领了800块的工资，这比我想象中要多的多。
厂长说：“季洛林，这些天来，你的努力我们也都看到了，所以我和高经理商量过你的工资，不按个人计件来算，这样对你不公平！你是做贴棋子组组长以来，唯一一个没有主动来找我们要求加工资的人，我很看好你啊！”
“谢谢厂长。”我说。我觉得好惭愧，因为我心里已打算这个月果真只领200块钱工资的话，我就写离厂报告了，我打工是为了赚钱的，而不是为了过做组长的瘾。
苏南知道我领了800块的工资后，高兴的要命，他的工资也很高，我们留了400块做生活费，剩余的全部寄回家了。
下午没上班，我一个人在三楼记账，虽是白天，可众多泡沫叠在一起，马路上有重载车辆驶过时，泡沫就会震动得发出那刺耳的“呲－－－嘎－－－－”声，我把灯全部打开，还是吓得全身发冷，字也写的东歪西倒。
记得，他曾说：一个人不要到三楼去！
他说的？他说的－－－－－－是的，他说的！
为什么还记得他的话？为什么真的看到他和那个女孩子走在一起，我心里那么难过？当我们真的像陌生人一样的擦肩而过，为什么我还在意他不肯回头看我？为什么清晨醒来，看到窗前那棵小花，我会哭得喉咙说不出话？
黄屏贞来找伞，她在我旁边坐下了，她说：“我陪你吧，我知道你肯定会害怕的！”
我感谢她。
“洛林，八年以前，我也谈过恋爱，我觉得女孩子都很傻，钻进感情里就不肯出来，等到他把你忘记，把你们之间的所有都忘记，你才发现，你身边其实只有你自己，而你除了回忆，只有你一个人还不肯忘记的回忆，你什么都没有，这就是初恋。”她说。
我看着她，初恋？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这能算是我的初恋吗？
“对于亦真，你能放下吗？”
“有一首歌里说：多年后还放不下。更何况我现在呢？”我问她：“你呢？”
“我？”她说：“我们分手时，我睡了三天三夜，不吃也不喝，当时我一心想自杀，不想活了！”
“自杀？你怎么会想到自杀？你太爱他，是吗？”
“不，洛林，我和你不一样，我把我一切都给了他，他说会娶我的，我甚至都想着，婚后为他生两个孩子，儿子像我，女儿像他。我和他在一个厂里做，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俩的事。过春节时，我回湖南老家过了十几天，再回来时，他已经和别的女人**了，他抛弃了我……分手后的两个月，我上班时不小心，被车床挤断了两根手指…….”她泪流满面的抚摸着右手的两根断指：“我那时更是不想活了，每天哭，又不敢告诉远方的父母。在医院里，我认识了我老公，他在医院里照顾他的妈妈，他很幽默，每天讲笑话逗我开心，我当时看他对老人满孝顺，又爱帮助别人，相貌虽长的难看，可他不嫌弃我，对我又好，我就答应嫁给了他。”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告诉我：“你现在的感情还不深，断就断吧！放下吧。”
山上的杨梅熟了，张建摘来很多，他给了我一些，周香和童欣她们全都喊着要吃，我笑着分给她们，有几个来晚了就去别人手里抢，我觉得她们真像一群可爱的孩子。
孔主任来告诉我，每一组都会发一篮杨梅，让我去办公室领，她们都乐疯了，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洗干净了手，整整齐齐的坐在座位上等着吃杨梅。
晚上在秀文家里，秀文问我：“你知不知道崔明很喜欢你？”
“不知道。”我说：“我也不想知道。”
“崔明说他知道你不会喜欢他，所以他也就不再折磨自己，不再胡思乱想了。”她说。
我什么都没有说。
“可是有人还在折磨自己，有人还在胡思乱想。”秀文说：“前几天，张建像疯了一样地跑来找我，问我你是不是真的去相亲了？他问我他为什么老是做第三者？我告诉他你没有男朋友，他只是摇头说：她有了，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男朋友？我说：“如果他再来找你，你就告诉他我现在真的有男朋友了！”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要说有？”
“为了不再折磨他，为了让他不再胡思乱想。”我说。
回家时，我看到苏南一个人坐在门前抽烟，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拼命的抽烟。
我在他旁边坐下来，问他：“你怎么啦？”
很久以后，他才轻轻地说：“姐，我们分手了。”
“为什么？”
“昨天下午，有一个男孩子来厂里找我，说是她男朋友。今天我问她有没有男朋友？为什么要骗我？她说她怕失去我，我说我们还是分开比较好，我就一个人回来了……”
“为什么你要分手？也许她会和她男朋友分手呢？”我说。
“以我现在的经济状况，我是养不起她的，更何况她有男朋友，可她却从没有跟我提起过。”
我觉得我们姐弟俩都好倒霉，可又不知该怎么去安慰他。
“不要担心我，这又不是我第一次恋爱，初恋分手以后，你就不会再痛了！”他拍拍我的头说：“姐你好傻！真的不用担心我，我明天就会好起来的。”
苏南第二天果然又像过去一样了，开开心心的上班，开开心心的和朋友去玩…….难道初恋分手以后，就真的不会再痛了吗
而高乙文却从此不再上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