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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回忆渐成丝

下雨天,淅淅沥沥,烟雨蒙蒙如梦如幻却总孕育悲伤。

湿滑的路面上挤满了围观的人,人群中间一个少年拼命呼喊请求路人能够帮他打通120的电话,然而人群中除了交头接耳却没有哪位路人愿意拿起口袋里的电话帮这位少年打上一通电话。

或许是他们害怕会因为毫不相干的事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又或者是因为……

“快来人啊,救命,求求你们哪位好心人帮我打个电话叫个救护车”哭喊声,撕心裂肺。泪水夹杂的雨水布满少年的脸,因为哭喊er流进了少年的嘴里,少年却浑然不在意,不停地向路人求救。

上天没有怜悯跪坐在马路边的少年,大雨依然无情的鞭打着这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也鞭打着少年的心,如地震海啸般冷酷无情震荡心间。

“小伙子别担心救护车马上来了”冷漠的人群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安慰声。

少年彷佛没能听见,继续哭喊着请求路人能够帮帮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哭喊道:“晨曦姐,你不会有事的,千万不要睡觉,这么冷的天睡着会着凉的。”

少年手臂上和脚上两道巨大的伤口不停的流淌着鲜血流到地上与女孩的鲜血汇聚在雨水中,染红了他们身边一大片地面。

躺在少年怀里的女孩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如薄纸般苍白,嘴唇也已看不到一丝血色,甚至连眼神都有些涣散,虽然因为身体剧烈的疼痛笑得如此勉强但她依然微笑着,如百合般纯白,凄美。

少年口中的晨曦姐竭力想要抬起尚未折断的右手却使不上力气,就连话都没能都吐出一言半语,此时的她如同身处在风海浪间的孤船随时都有可能支离破碎。

在这场无情的暴雨中,在这片被鲜血染红的马路边跪坐在地上的少年彷如被扔至无尽黑暗中的冰窖里,彷彷恐惧不知所措。除了不停的向路人求救和竭力与怀中女子说话不让她睡着便无所适从了。

那些曾经学习过的各种急救措施彷佛不曾见过消失在记忆中。

黑色的小轿车就这么突然撞了过来,撞向马路边行走的少年和少女,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时少年却是愣在当场,然后少年便发现自己被推撞向了马路边上的芒果树。

轰鸣刺耳,黑色轿车在最后时刻踩下了刹车,但车尾依然摔过少女带起一片嫣红。

“不……”少年嘶声力竭。

尽管小轿车最后刹了也将方向打向别处,但少女却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离地面又重重坠地。

手上,脚上流淌的鲜血对怕痛的少年就好像,好像那些血并不是从他身上流出的,好片刻愣在当场的少年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踉跄爬起却发现左脚彷佛失去知觉再次摔倒在地,再爬起,艰难的跑向被轿车撞飞的少女。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很多的交通意外,很多很多的人伤在交通意外死在交通意外,所以少年每次都很小心很小心,这次依然很小心很小心的走在马路的最边边,却没想到……

救护车是何时到来的,少年身上的绷带是何时缠上去的少年脑中的记忆不曾浮现,唯一记得的便是那张如百合般微笑de音容。

在病床上醒来之时,少年凝视着自己的双手,呆了很久,很久,然后像疯子一样突然哭喊大叫,抓着听闻他醒过来而来看望他的主治医生的手就这么跪了下去,双膝触地薄薄的病服隔绝不了地面的冰冷。

少年拉着医生的手喊哭道:“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姐姐,求求你救救她,救救她,救救她……”

主治医生是个老医生看着这个跪倒在地上怎么都拉不起来的少年无奈道:“我们已经尽力,虽然我们……但是我们已经尽力了”老医生终究还是无法说出口,尽管身为医务人员见多了生离死别但终究无法平静的说出口来,人的情感不是那般无情,见多了生死却终究无法做到见惯生死,看着这般无助痛哭的人又有谁再忍心去伤害他呢。

病房里一位中年男子拉住想要去安慰少年的中年妇女,摇了摇头轻道:“让他哭出来发泄出来。”

中年妇女转头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再看着跪在地板上的儿子,想起自己的小女儿强忍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捂着嘴奔出了病房。

看似坚强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无声的泪ye已悄悄落下。

病房另一侧的角落上两个风华少女相拥而泣。

再看少年,医生的话让本来就深处恐惧濒临崩溃边缘的少年彻底崩溃再次晕了过去。

看着少年再次晕过去,中年男子和两位少女赶紧过来帮忙将少年扶回病床。

中年男子和主治的徐医生一同走出了病房,似有事要交代与家属。

安静的病房又重新变回安静,除了角落的抽泣声,甚至已经不能称之为安静,而应称之为死寂。

那辆撞飞少女撞向路边芒果树的司机因酒后驾驶被警方带走了,司机并没有什么重大伤势也没有被弹出来的安全气嚷闷死,赔了一些钱,吊销了执照,吃了几个月牢饭,继续他精彩的人生。

那辆丰田的黑色轿车,还有黑色轿车的主人刻在少年脑海里吹不散来。后来司机又一次因为酒后驾驶发生事故了,这一次他便没有这么幸运了,因为这一次少年是事故现场的观众而不是当事人。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是值得我们存放在记忆深处的,这些如丝回忆斩不断,肝肠寸断,在心头,随梦行,如梦醒,渐成念。

这种伤心痛苦的记忆每每浮现犹如刀剜在心口痛苦不堪,但想起那辆黑色的丰田车翻滚,我就站在学校的高墙上看着,然后轰的一声汽油爆炸大火吞噬一切,怎么说呢,那到底一种怎样的情感,欢愉欢乐或者是大仇得报的轻松。

“小晨哥,小晨哥,你怎么了”童乐摇晃着我的手臂小声道:“小晨哥你眼睛红红的还有眼泪可是你为什么笑得这么诡异,让我很害怕。”

从记忆中抽回,我看到怯却的童乐又一阵心酸,大笑道掩饰着自己此刻的心情:“哈哈,乐乐你听过这么一句话吗?”

“什么话”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眼屎,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呐”

“呸呸呸,小晨哥你好恶哦”童乐不满道。

“哈哈,这可是咱们中学时代的名诗啊,怎么会恶心呢。”

童乐不再理我,低头吃小笼,而我时不时发发呆感慨感慨人生苦闷,吃小笼的速度却也没有落后,童乐两笼下肚,我已三笼见底。

吃好吃饱,时间也不早了,我又一次的成为一个没有风度的男人,没有展示绅士风度把童乐送回复旦,而只是把她送上出租车后嘱咐她到了学校打个电话报平安。

废话,打的多贵啊。

沪区的治安这么好总不能打个的然后发现的士师傅竟然是传说中少杀掳掠十恶不赦的采花大盗,然后淫笑着说小妹妹把你的钱包和zhen操都交出来,叔叔会疼爱你的,然后嘿嘿嘿,叫破喉咙也没有用。

如果真发生这种事我一定会非常愧疚再也没脸见苏云见童乐的爸爸妈妈叔叔婶婶大哥大姐,虽然后面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还等着我觐见,但我是真没脸见。

这所有的大前提是去TM的这么狗血的事情要是随时随地都能发生老子直接买个游泳圈跳黄浦江死了算球。

然而,上帝对我的期望是轻轻地来不带来一片浮云,轻轻的跳黄浦江也别想带走一个游泳圈。

事情真就这么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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