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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适时的微笑总是不适时的

在坐上包车的时候,我下了一个矫情的决定,那就是这趟由魅力之都镇店之宝赐予的散心之旅必须要带着堪比蒙娜丽莎的微笑更蒙娜丽莎的郑萤式微笑上路。嘴角要扬起标准的弧度,双眸要波光粼粼,这么做绝对不是因为期待着什么艳遇,绝对不是!

这么想着,我开始把车窗当做镜子,对着它裂开嘴扬起弧度练习,微笑~微笑~。嘛,当自己都快要被自己的微笑迷倒的时候,我转过侧脸扬起45度角准备就这样完美地一直保持到目的地,就在这一瞬间,我的弧度微笑和波光粼粼双眸撞上了一脸青春痘的人,穿着格子村衫背着黑色书包刚刚走上车道的男人,我被吓了一跳,连忙收回微笑和目光看向窗外,心里在抓狂,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但是很显然,我这样的行为在青春男的眼里看来是有心的。他先被吓了一小跳呆着那里,两秒钟的时间筛选出我不是熟人之后,走到我的位置上用貌似很绅士的音调指着旁边的座位问我:“请问这个座位有人吗?”

“没有”,事已至此我只能硬着头皮笑着回答他。看来我的郑萤式微笑还是很成功的,撞上眼看着青春男死灰般的眼睛像抓住救命草一样突然亮起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成功的秒杀了青春的荷尔蒙,青春男成功的被秒杀了。

青春男坐下座位后,先吧背包放在脚下,然后掏出一部手机开始在那里上QQ。我继续看着窗外飞跃过去的景色,顺便间隙地注意倒映在车窗玻璃里青春男的举动。他还是低着头在玩着手机,好像在上面看到了很好笑的事情一样憋着笑,又突然变成正经的嘴脸地抬起头问我,“你在看什么?”。

“无聊看看沿途的风景”,装到底吧,我暗暗的下了决心。女人都是这个样子,在男生的面前总会不自觉的维护自己的形象,不管这个男生是你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是帅的还是丑的。当然也有例外的情况,就是当这个男生是你某某真亲戚时,你就不会有这种意识。

“哦”他应了一声,又低头看着手机,又开始憋着笑。我开始冒汗,不会遇到一个有病的人了吧。“你有没有看过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这次他把手机放下,笑着问我。

“还没有”,我很老实的回答了,“不过看过那部电影的评价,貌似很不错。”

“是的,那真的不错,你看完之后就会觉得,那一段时光真的就是那样的。班里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全班的男生一起暗恋明恋着她,我是说..........额,那个,你长的很像女主角。”一听到我说不错,青春男一下就兴奋了,话说了一半之后又不敢再说漂亮女孩的话题好像继续下去就会泄露自己的秘密一样,最后貌似红着青春痘的脸夸了一下我。

“真的?”我装出一副很高兴又很感兴趣的样子问他,“那当年,你是暗恋还是明恋着你们班里的班花?”没有方法,装出一副对别人的谈话内容很感兴趣的样子是我的强项,对八卦的挚爱让我双眼发光,再次的露出郑萤式微笑鼓励青春男继续说下去。

“那当然是暗恋啦”,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又开始兴奋起来,“那个班花长得很清纯,我比较喜欢清纯的女孩。”说了这里看了一下我,又接着说,“只是暗恋最后我连表白都没有勇气”。

“哦”,我瞬间失去了兴趣,暗恋然后没有勇气表白的故事都不算故事,这种煎熬在我看来是自作孽,你的痛苦除了怪自己之外还能怪谁呢?

“我十八岁的时候就出来工作了“,看我一副没有兴致的样子,他又开始谈起了他的往事,“那个时候只拿着一个中专证,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于是家里给我找了一份工作。工资很低工作很清闲,每天就在居委会负责登记来访人员”。

“是一铁饭碗呢”,我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冷冷的答了一声。

青春男也不理会我的讽刺,继续说“当初我的父母就是这么想的,但是干了一阵子,我开始不耐烦了就利用下班的时间泡网吧,玩游戏,浏览新闻。那个时候,经常来居委会有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因为后来混熟了我就开始跟她说从网上看到的信息,跟她吹外面的世界很美好,而我总有一天会到那个美好的世界生活。”

说到这里他就停住,我看向他的脸,现在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开始对他的故事感兴趣,而青春男很显然也陷入到一片回忆之中,他一脸凝重地望向远方双眼没有了聚焦点。“然后你就这样泡上那个小女孩了?”我接下他的话,等着他打开更多的回忆。

“是的,我很喜欢她清纯的样子,老是一脸崇拜的看着我。一年之后我真的辞职来到广州,这个我当初向她描绘的美好的世界。当然这个世界不是我之前想的那么美好,不过这不是重点,我到这里一年之后她跟着来到广州我们就住在了一起。”他停下话低下头。

我没有再接他的话,大大在心里预测故事的发展趋势,嘛~~无非就是女孩到了这个花花世界开了眼,男生再也不能单单用语言让她崇拜自己于是分手的悲剧。

“刚来的她连地铁也不知道怎么坐,洗衣做饭很勤劳,出去看个电影或是逛街,怕走丢老是紧紧的拉着我的手,拉着我的手心都出汗了。但是后来她找了一份工作,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整个人好像变了一样又搬出去住我们就分手了”他停了下来,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握紧拳头提高声调对我说“她的那份工作还是我帮她找的”。说完了像是被击败的公鸡一样耷拉下脑袋。

意思是,她怎么能那样对你是吗?我在心里问了一句,没有说出口,转过头继续看窗外的风景。这真是一个普通到不能普通的故事,装B的王子被戳穿变成路边的甲乙丙,单纯的小女孩不再愿意“单蠢”下去,她为什么不能那样的对你呢?我在心里反问了一句。

“所以我就是喜欢单纯的女孩,没有经过大城市的污染。”他又接下去说,特意的停住盯着我。我也好奇了看了一下我,白色的短T上印着一只小毛驴,绿色的短裤黑色的球鞋,没有什么妆容背着一个印花的小背包,看起来我还真像一个“单纯”的小女孩,难怪他那么期待得看着我一脸的“我看上你是你的荣幸”。

“靠”,我在心里骂了一句,扯了一个勉强的皮笑眼不笑的弧度回答青春男,这样的笑容真实意思是我对你正在说的事情没有兴趣,请不要打扰。笑完就转过头看着南头检查站的牌子在车顶擦肩而过,深圳快到了。

青春男解读了我的笑容,自己了无生趣的重新拿起手机上QQ,偶尔抬起头动作幅度满大的瞄一下我。可惜我已经听完故事了。Li总是说我是一个过河拆桥的人,但其实我只是一个认为主人公是附属体,故事的本身才是主体的人。于是对于很多陌生人来说我是曾经认真倾听过他们故事的过客,而对于我来说,他们之中有些人的故事在某中程度上温暖了我一阵子或是一辈子。

车子转了个弯,到深大南门停了下来,到深圳了。我重了重吸了口气,挂上微笑,又想了想,把微笑的弧度减少几度,虽然一直挂着微笑的女人很迷人,但是不适时出现的微笑总是不适时,而不适时发生的故事总是撒狗血的。

下车了。青春男貌似恋恋不舍的跟我说了再见。我挂着笑做了拜拜的手势道别。我很少跟人说再见,要不不见要不不散,再见能做什么。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跟Li报平安,顺便要她下载好《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我打算回广州之后去看看女主角长什么样子。

穿过紫竹林,坐上了38路公交车,目的地景田北。38路跟以前一样,寥寥的几个人。我托着腮子回想青春男的故事,“在人群中怕走丢了所以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抓的手心都出汗了”,这一句是青春男叙述的最好的一句话。

如果这句话能配上不同场景的话,那一定是一个小清新的故事。我这样想着,给老姐发了条短信:“我到深圳了,正在坐38路车”。放下手机十秒之内,收到老姐的回复:“好的”。

不管是在Q上还是短信,老姐总喜欢回复“好的”这两个字,看完这两个字总让我有一种完成交易或者是忍者决定接受任务的错觉。38路慢慢的行驶,播放着一些我说不上曲名的流行歌,窗外是各种色彩的霓虹灯招牌或上市公司的Loger。暗影与明影的交织,深圳的夜景比广州的夜景可见度高些自然也许应该也更漂亮一些。

好吧,我承认在广州除了花城广场之外再也没有留意过整个城市的夜景,但是在深圳的话,发觉总有那个心情发发呆看看夜景,然后心里一片平静。“景田北到了,请旅客带齐行李下车”。

我回过神来提着行李袋下车,一下车就看到老姐提着一袋子零食站在站牌下一副发呆的神情,看到我就笑了。我扬起堪比蒙娜丽莎的微笑更蒙娜丽莎的郑萤似微笑回报老姐的微笑,嘛~~这个时候的微笑是最适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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