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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还是早上很早,一轮朝阳浮动在湖面上,将整个世界渲染得如梦如幻,雾气中,周围的景色只露出浅浅的轮廓,微风浮动。

“还是你这里好,湖光山色,满世界的粉红。”坐在江心亭上,萧沧凝神看着远方,淡淡地说。

这是无数个平凡早晨中平凡的一个。

“那就在我的水云阁住下呗。”不知是严肃还是打趣,萧沧旁边的女子微微蹙着修长的眉毛,说道。

“那得把我的红叶林移过来了。”萧沧转身看着月谣,俊秀的侧脸掩印在柔和的晨辉中,给人不真实的感觉。

“公子。”萧沧的一位侍女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呼叫声惊起了岸边柳树间栖息的几只白鸽。

“玄…玄…”因为过度紧张,舌头根本不停指挥。

“玄门的人去红叶林?”萧沧剑眉一挑,急忙问道。

“嗯嗯。”侍女连连点头。

“怎么会…”月谣面色突然就凝重了起来,“这么快就盯上我们了!”

“呵呵,终于找上门来了。”萧沧突然放声长啸,内力激荡,整个湖面波浪迭起,“玄门近来无恶不作,我们早晚要找上他们。这样也好,新帐旧账,我和他们一并算了吧!你自己得小心点,我这回去看看了。”

已经是早晨了吗?夜阑睁开迷蒙的双眼。

又做了一个同样的梦,夜阑缓缓地坐了起来,倚在床头,斜长的双眸盯着粉色的夕阳。月谣,夜阑默默念叨着。没想到再次相遇的场景变成了不断重复的梦境,突兀地闯进了我的生命。夜阑将头放在膝盖上。头有些微微得疼。

那晚的邺城难得的举办了一次灯会,味道傍晚,路边已经张灯结彩,等到了晚上,一街的灯火将整个长街照得恍若白昼。夜阑看到路边树上挂着的一块手绢,轻轻拿了下来。丝质柔顺,上面织了一幅春江花月夜。真是巧夺天工,夜阑看着逼真的针织,叹道。

公子,这手绢是我的。恍如风铃一般的声音,夜阑猝然转身,迎面看到一位皎洁的女子,登时一街的灯火黯然失色。整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那位女子,在月光下衣袂飘飞,与月色交相辉映。

多年以后,夜阑总是会想起这晚的情景,在每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她就这样慢慢融入自己生命的纹理中。可是,一想到月谣和萧沧的婚约,夜阑心里就一阵烦闷。

“公子!”小蝶推着碗盆走了进来,吃惊地看着夜阑,“还未起床呢。”

“快些洗漱吧!听尘道的人说,玄门的人今天去红叶林了。

“什么?”夜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快就和我们宣战了。”

“公子,我们是不是?”小蝶问道。

“我想萧沧和朝雪应该可以应对的。”夜阑穿戴好衣衫。

“确实,不过我们自己也要提防一点。”晨风推门而入,带进一阵微醺的暖风,白色的身影在浅色的朝阳中显得很英气逼人。

“晨风,你去布置下吧,这些天我可能要出去一趟,记住,重兵把守仙阁,除了两位长老,谁都不能进内室。”夜阑吩咐道。

“小心!”小蝶瞥见晨风背后的一道黑影影,惊呼道。数十根银针从黑影手中破空而出。

夜阑慵懒地挥袖,将针尽数打飞。晨风立刻起反身而上,一灰一白两道身影缠打在一起,宣阁内瞬间真气鼓荡,晨风左手挡住灰衣人基础的一拳,右手的卷云掌咆哮而出,就在快击中灰色身影的一瞬,灰色身影凭空消失,而那道强劲的真气呼啸着直扑夜阑而去,夜阑伸出左手,周身突然出现一道打黄色的结界,掌力刚碰到结界的瞬间就消失了。

“不动金刚结界!”晨风低声惊道。

夜阑先是一愣,随即微微地点了点头:“黑衣人怕是跟着小蝶进了宣殿,你们以后要多加小心。”“是”晨风退了下去。

“今天天气不错啊!”景逸眯着双眼看着远方温暖的阳光,以及阳光下有些模糊的远方,“有没有兴趣出去走走?”

“嗯。”站在大殿床边的男子一袭月白色的长衣,剑眉入鬓,清俊的脸上给人一种不怒而威之感,他就是当今声名远播的二皇子。

还是早春,空气任然有些料峭,岸边的柳树刚刚吐了新芽,远处几只啁啾的黄莺,暖暖地阳光绕着眼睛,让人犯困。。

“先生真的不后悔入了皇宫?”姬皓怔看着景逸,“自从先生和父皇立下契约,父皇果然改过自新,勤于政事,可是委屈了先生。”

“有什么课委屈的?”景逸呵呵笑道,头上几根银丝闪烁扎尔耀眼的光,“其实你不了解你的父皇。”景逸坐在了草地上,三十年前,父亲的武功可谓天下无双,出来夕影阁的夜月,估计当时再无敌手。

“什么?”姬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在不敢相信体弱多病的父亲曾经竟然有一身武功。

“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景逸双眼盯着原方法,缓缓陷入回忆中,“你父皇曾经有个哥哥,那位皇子,应该说是太子,荒淫无度,难堪大任,但是老皇上却不忍废去他的太子位。太子自己早就心知肚明,玉石就趁你父皇出去视察之际趁机弑君篡位,你父皇连接了南荒的公主,也就是你的母亲终于复国,不过凭最后一战,你父亲武功全废,那晚的凄惨景象成了一直缠着你父皇的梦靥,所以,他变得胆小多疑起来。无论谁经历过生死,我想都会这样吧!”

“最近还有练功?”景逸突然转了一个话题。

“不敢偷懒,每日有练。”

“嗯,云荒武神云帝所教的武功,你要好好参悟。帝王贵胄,总要有一身的武功。”

“呵呵,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景逸躺在新出的绿草上,眯着眼,看着一碧如洗的天空,就这样每天能看着日生日落就好了

“我师父是不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姬皓突然问道。

“呵呵,厉害的人太多了,谁又能说最厉害呢?“景逸缓缓道,“功夫不在高,而在武德,”

“武功可以制服别人,到只有德操,才能真正让别人臣服于你。我还有事,得去街头看看。”景逸突然起身离开。

姬皓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竟然有种隐隐的失落,怎么会这样,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姬皓笑道。

茶肆,依旧是商贾云集,形形色色的人往来于邺城的街头,日复一日,年第一年,装扮着这个世界的繁华。

“听说玄门的人和红叶林结了杠了”

“是吗?”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纷纷凑了过来。

“还有,那个水云阁,江湖四大山庄有两个已经陷进去了,夕影阁和青梅峰总不能袖手旁观吧?这回有看头了,四大山庄想坐视不理也不行了!”

“这玄门继承了魔教的衣钵,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在就该好好治治了!”众人无不咬牙切齿。

“这次就不能指望四大山庄了。二十年前,尘家的尘大侠和夕影阁的夜阁主两人独战魔教几千教众,那是何等霸气!现在呢,凡家的当家失踪,如家,梦家当家早逝,还得看四大山庄!热闹的气愤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所有人,把自己所知道的和盘托出,喝酒,吃肉,整个客栈乱哄哄的。

墙角有一个人,安静地一边喝酒,一直在听着大家的议论,窗外,阳光灿烂得一塌糊涂,整个世界在阳光地照耀下,分外宁静。

“没想到你成了朝廷的一条狗。”破门而入一位黑衣人,戴着一顶斗篷,垂下的黑色丝巾严密地遮住了脸。她将剑放了下来,坐在了男子对面。

“紫陌。”男子语气有些欣喜,也有些无奈。

女子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有二十年没有见面了,再次重逢,却有口难言。“这些年还好吗?”景逸透过微风吹开斗篷些微的缝隙,看到紫陌那张秀美如初的脸庞,岁月也不忍在这张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你还会关心我?”紫陌语气里有着浓浓的醋意。

景逸刚想说话,突然发现两道灰色的身影从外面闯了进来。

“小心”碎雪剑瞬间出鞘,景逸身形一闪,已经和两代黑影缠在了一起,刹那间,火星四溢,刀剑相抵,内力激荡。酒阁里众人见状,慌忙逃奔,乱成一团。两个黑衣人,一招比一招凶狠,凌厉的刀气所过之处,桌椅立碎。景逸缓缓施展了逍遥步,两个黑衣人,怎么也沾不到他的一片衣衫。

这刺客真是大胆,竟然对我动起手来。景逸突然定住身形,左手夹住黑衣人的刀锋,一掌击出,登时真气呼啸,黑衣人闷哼一声,飞出酒阁。景逸转身躲开另一个灰衣人的大刀,几根银针,呼啸而出,黑衣人连哼都未来得及,就倒了下去。

“不堪一击。”景逸笑道,眼角瞥见屋顶梁上站着一位白衣男子。默运真气,射出几根夺魄针,却感到真气突然一阻,喉咙里一阵甘甜,一口鲜血喷出。

“景逸!”黑衣女子慌忙抱住景逸。

“其实,单凭我一个人,应该可以解决你,但是,我这个人比较谨慎,。所以还是给你下了毒。”男子跳了下来,无声无息地站在地上,“蚀心散,无色无味,无药可救。”

“可恶!”紫陌长剑出鞘,插在地板上,挑起几块碎木屑,直直击向白衣男子。等到白衣男子击散木屑,紫陌已经抱着景逸离开了。白衣男子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暗自笑了,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半晌,喃喃道,应该走了很远了吧?然后缓缓起身,一跃而出。

没事的,你挺住!紫陌抱着景逸,缓缓飞着。

“两位前辈好歹是当今武林的泰斗,怎么做出暗算的下流事?”白衣男子一张脸,带着甜得发腻的笑,出现在紫陌面前。

紫陌着实吃了一惊,以自己的轻功,天下除了自己的侄女月谣,怕再也找不到对手了,可是,这位男子,却这么轻松就追了上来。

“其实我的轻功应该比不上前辈。”看着一脸惊愕的紫陌,白衣男子缓缓道,“所以我也给你下了药。酥风,无色无味,无药可解。”紫陌本想强行运功,但却觉得真气一滞,直直掉了下去。

“记住我的名字,冰城”白衣男子突然说道,长剑出鞘,雪白的剑身反射这刺眼的阳光,绕得紫陌眼睛有些睁不开。

“景逸,快走!”紫陌突然大声喊道,长剑横卧,真气激荡。

她不要命了吗?冰城一只手,轻轻接住了紫陌砍下来的剑,但自己的双指刚刚夹住剑身的一刹那,紫陌雄厚的真气让冰城只觉得手腕一麻,他立刻飞起一脚,踢住紫陌后,向后疾退。

“快走!去搬救兵!”紫陌已经有些声嘶力竭,她知道,只有这样说,景逸才会离开。

果然,景逸一咬牙,提气最后一口真气,飞了出去。

“站住!”白衣男子刚想去追,却被紫陌拦住:“小伙子,你的对手是我!”

紫陌周身真气激荡,衣袂飘飞,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看来她是真的不要命了!冰城叹道,剑瞬间化成万千,攻向紫陌,紫陌立刻迎了上去,剑身相碰,火光四溢,真气相撞,轰隆之声不绝于耳,周围所到之处,立刻被两人凌厉的剑气化成粉末。紫陌终究应为内力不济,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稍不留神,被冰城一剑穿心。

真是可惜。冰城缓缓擦着剑身,如果没有中毒,应该很难赢你吧。若果不是任务在身,真是不愿意杀你。冰城抬头看着景逸远去的背影,追了过去。

“殿下”婉绫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怎么了?”姬皓坐在陶然亭里,斟满一杯茶水,“跑得这么急,先喝口水吧!”

“景逸,景逸先生,被害了。”婉绫断断续续的说着。

“什么”姬皓剑眉一挑,端着茶水的手,徒然松开,瓷碗碎了一地,反射这刺眼的光。无端起了一阵风,满天的飞絮,像深冬不散的雾霭。远处燕子叫的正欢,残阳草草涂抹着世界,一切都有些仓促。

姬皓缓缓坐了下来,扶着桌子:“谁?是谁?给我把他找出来!”姬皓突然吼道。

远远地,可以看到满山坡的红叶,在有些落寞的暮色下,灿烂地燃烧着。

“你是?”萧沧勒住缰绳,看着面前一袭紫衣,头道蓑笠的人,问道。

“玄门,梨落。”紫衣人的声音很冷,语气很慢,却让萧沧心里打了一个寒颤。

“来的正好,我正要和你们算账,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萧沧暗自运功,紧紧盯着紫衣人。

“别老是摆出一副武林脊梁的样子,论实力,你们四大山庄估计没有人是我的手。还有,我们,和那些妖魔没有关系。”

萧沧刀突然出鞘,带着几分凛冽的刀气冲向紫衣人。

“不自量力!”在刀即将刺入紫衣人的刹那,紫衣人突然消失。萧沧还未来得及反应,感到后脑受到重击,昏了过去。

“你倒是可怜,本来就跟你没有关系!”梨落抱起萧沧,消失在暮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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