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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中邪

眼前的景象实在太过诡异,我爬起来就向阿哥身边慢慢的移动过去。因为担心惊动那群嬉笑的小姑娘,我没有大声的喊叫把阿哥叫起来。这家伙睡得跟死猪一样,鼻子发出轻微的鼾声。他背对着我,我因为低着身子,从这个角度看他甚至看不见他的脑袋。

“阿哥!阿哥!”我轻轻的捅了他几下,见他没反应,干脆把手伸了他的腋窝里挠他。

被弄醒的阿哥一下子坐了起来,扭过头来跟我四目相对!我立刻被他的脸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阿哥的脸就跟电影里的僵尸一样,右边的脸颊腐烂出了一个大大的黑洞,我甚至看到了里边白胖胖的蛆虫!

“阿哥!你……你怎么了?!”因为实在太过紧张,我说话都有些结巴。

阿哥晃着脑袋,好像要说话。可当我刚刚壮起胆子走上前去看看他时,他的脑袋摇晃了两下一下子从脖子上掉了下来!然后整个身子也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啊!”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的心脏急剧的跳动起来,我甚至觉得心跳一下子一下子的顶着我的喉咙,就跟不跳出来不罢休一样。阿哥怎么会变成这样,喉咙里像卡了根骨头一样的我顿时抑制不住的流出了眼泪。我的阿哥,我久别重逢的阿哥,就这么没了。是我害的他!一定是这样!如果不是被金钱迷了双眼,阿哥绝对不会被我拖着来这个洞窟的!

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阿哥!他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我也死吧!

沉浸在巨大伤痛里的我站起身来,从地上捡起阿哥旁边那把铁剑,整个心脏像挂了块铁托一样沉重失落。我害死了自己的阿哥,害死了自己的亲哥哥!我罪当万死!我还在犹豫什么!

突然,我看见盖着我的毛毯的由琳爬了起来,哭哭啼啼的朝我跑来,伸着手想从我手里抢过铁剑。已经哭得泪眼婆娑的我还没等她靠近就挥出一剑阻止她向我靠近。

“滚开!”我大喊到。

由琳显然没想到我会对她挥剑,站在原地擦着眼泪对我说着什么,可是我一句话也听不清楚,我也不想知道她在说什么。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把自己的阿哥害死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小姑娘还不死心,一下朝我扑过来。我撇了她一眼,这一眼一下子就让我清醒了许多。她跟阿哥一样,原本白皙圆润的小脸也变成了干枯漆黑的僵尸脸。我一个闪身躲过她,大声喊叫着不让她靠近我。

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阿哥和由琳都变成了这样?对了!田教授!李德海!他们不会变成这样吧?一定不会的!

“田教授!李教授!你们醒醒啊!”我躲开一直想靠近我的由琳,朝着田教授他们在的地方跑去。还没等我跑到他们跟前,就被脚下的一块突出在地面石头绊倒了,手里的铁剑被甩了出去,我自己也重重的摔在地上。

我的意识渐渐的模糊起来,隐隐约约的看见眼前的田教授和李德海站起身来朝我走来,然后肚子一阵刀绞般的疼痛,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地醒了过来,还没等睁开眼睛,就觉得脑袋里针扎一样的疼痛。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洞窟巨大的天窗,阳光从上边照射进这片地下河滩上,景色出奇的壮观。

“你醒了!阿升哥!东子哥醒了!田教授李教授你们快来!”由琳的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里。我试着坐起来,可是身体一点也不听使唤。

“你别起来!躺着好好休息!”由琳把我按到,把毛毯向上拉了拉。

“我怎么这是?”刚问完,先前发生的事情像放电影一样从我的脑海里一掠而过。我惊讶的看着由琳,她不是变成僵尸了么?对了!她刚才还喊过阿哥,难道阿哥还没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还说呢!昨晚上你跟中了邪一样,脸上凶狠的表情吓死我了!你大喊大叫的,拿着那把铁剑见了人就砍。要不是你自己被石头绊倒摔晕过去,说不定我们……”由琳用小手向后一划拉,我看见阿哥和田教授他们从河边走了过来。“说不定我们都会被你砍死了!”

由琳的话像个晴天霹雳一样在我耳边炸响。难道我昨晚真的中邪了?没理由啊!我根本就没做过什么事啊?

“你昨天是不是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阿哥在我边上坐下来,用手摸了下我的额头接着说道:“现在好点了,那会你的额头都烫手,要不是由琳细心带着退烧药,你这会估计能烧成黑炭了!”

“是啊!东子,你昨晚到底怎么了?我和老田刚睡着,就听见有人大喊大叫,爬起来一看,就看见你拿着那把铁剑呲牙咧嘴的向我们来跑来。你怎么了?”李德海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不敢看我,看样子是被我昨天的“表现”吓呆了。

“我记得昨天晚上我打了个小盹,醒过来之后就看见,一群扎着朝天辫的小姑娘在河边玩耍。我想把阿哥叫起来看看,哪知道我把阿哥晃起来之后就看见他变成了僵尸,然后……然后脑袋就掉下来了……”我有些担心的看了眼阿哥,顿了顿接着说道:“然后由琳也变成了僵尸,我想去叫醒你们两个,结果被石头绊倒了,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知道我这么说田教授和李德海未必相信,可是我说的都是事实。他们还不知道关于那个扎着朝天辫的小姑娘的种种怪异的事情,我说这样的话,他们也多半以为我是疯了。

“东子,你是不是这两天太累了?”田教授还是那副老样子,进洞之后说话做事从来都是一脸漠然的表情,跟刚见面时的和蔼可亲完全不一样了。

“可能吧,看你的样子也没什么大碍,以后我来值上半夜,你先休息再替我吧!”阿哥递给我水壶,对着我使了个眼色。显然,他不想让我把朝天辫小姑娘的事情说出来。

我接过水壶喝了一口,然后装作头疼的不堪忍受,田教授和李德海见我的样子,就说了些好好休息之类的话走了。

“演技不错啊!东子哥!”由琳在旁边笑道。“你们兄弟俩有话说,那我就先去别的地方了。东子哥你身体现在还很虚弱,千万别坐起来。”

由琳站起来就要走,阿哥拉住她说:“先别走,这件事大家一起商量。”

由琳一脸惊愕的看着阿哥。阿哥从口袋里掏出烟卷,点上一根慢慢的抽起来,也不说话。我侧躺着看着他,见他不说话,就问道:“阿哥,你想什么呢!有话就直接说吧!反正就我们三个知道这个小姑娘的存在。”

阿哥留下由琳的用意很明显,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见过那个扎朝天辫的小姑娘。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信我昨晚看见的事。

“不知道你们又没有听过,解放前的一些少数民族地区,流行一种叫做‘同头葬’的丧葬方式。”阿哥用右手拇指和中指夹着烟,用食指弹着烟灰,见我和由琳一脸茫然,就接着说道:“我之前还没有把事情往这上边想,因为我也是听人说的。当时只当是一件奇事听听就罢了,昨晚上睡觉的时候才猛然从我们看见的事情联想到这个‘同头葬’。”

“我那时候还在监狱,监狱里抢饭吃是件很正常的事。我们号子里有个瘦小枯干的老头,在我去之前根本抢不到饭吃,都是在别人吃完了饭捡别人吃剩的碗喝菜汤子。我去了之后,有一次见他把一个碗舔了不下十遍!心里顿时觉得很不是滋味。”说到这俩个叹了口气,低着头接着说道:“我可怜他,以后每次吃饭的时候就多抢两个馒头给他,也警告了那些经常欺负他的人,之后我们就成了忘年之交。他年纪大了,加上在监狱里已经呆了大半辈子,受尽了别人欺辱,到最后连自己怎么进的监狱都忘得一干二净。我们监狱的狱长都换了三届,可他还是呆在那里。没人知道他判了几年,也没人知道他多大年纪。我们都叫他‘老梗头’。”

其实我心里有很多疑惑,阿哥在监狱里的遭遇是我根本无法想象的,他说的很平淡,我却知道这个过程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那后来怎么样?”由琳这个小姑娘显然也被阿哥的故事所吸引。

“后来,他就被狱警打死了!”阿哥一脸平静的说道。

我和由琳立刻惊得目瞪口呆!

“这件事不提也罢!以后有机会我再跟你们说……”阿哥这时候已经哭了,看样子他跟那个老头的感情很深。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阿哥为了老爸之外的人流泪。

“这个‘同头葬’就是那个老梗头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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